姜辭晚沒有猶豫,穿過等車的人群,上了副駕駛。
車輛行駛在蓉城的城市大道上,幾場秋雨過後,蓉城的風裡已經有了桂花的香味。
聽姜辭晚連連打了幾個噴嚏,梁頌將暖風風量調大了一些,“冷嗎?”
姜辭晚捂著鼻子又打了一個,鼻音有些重,“不冷,在坑裡衣服溼了又幹,幹了又溼的,感冒了。”
梁頌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高領毛衣加一件薄外套,這個天氣很適中。
“那吃藥了嗎?”
姜辭晚開啟頭頂的化妝鏡照了照,鼻子果然紅彤彤的,點頭,“考試臨近,不敢不吃,已經好了很多了。”
“不過藥不夠了,我再去小區外的小診所拿幾劑藥抑制住就行。”
梁頌有些擔心,皺眉道:“我還是送你去醫院看看吧,小診所藥下得重。”
姜辭晚馬上拒絕,“就是下得重才好得快,考試可不會等藥效什麼時候發揮。”
梁頌雖然有些不同意她的謬論,但也依了她,“回家後記得吃清淡的食物,多吃水果,早點睡覺別熬夜了。”
姜辭晚知道這種時候不能逞強,非常乖覺,“我知道的。”
阿斯頓馬丁在紅燈前停下,再轉過一個路口就是家屬小區。
道路旁的咖啡店將姜辭晚的目光狠狠鎖定住。
“梁頌。”
“嗯?”
“我想喝咖啡。”
梁頌看她一眼,紅燈一變,直接踩下油門,“更不能喝咖啡。”
姜辭晚眼睜睜看著咖啡店漸行漸遠,扒在車玻璃上撇了撇嘴,“可惜,喝不到和露比聯名的輕咖檸檬茶了。”
她的表情十分委屈,梁頌被她逗笑,“等你考完了我給你買。露比的貼紙,環保袋,杯託都給你集齊,行嗎?”
姜辭晚一聽,也顧不得遺憾了,她笑眯眯地望向他,表情格外靈動,“太行了!”
愉悅的氣氛在車內蔓延開來,梁頌嘴角的笑意也沒消失過。
晚間,吃了僅剩的感冒藥後,姜辭晚翻開張霖琛的筆記開始一遍遍地再過一次知識點。
第二天她醒來時,陳麗萍已經出門買菜去了。
她洗漱好後,先找了一家列印店列印了准考證,再坐地鐵去考點看考場。
考點是鬧市區的一所小學,她坐的位置正好是第二排的第一個座位,靠門。
想到答題時冷風會涼颼颼地往腿上吹,姜辭晚暗暗記下明天一定要穿雙馬丁靴保暖。
回家路過小診所時,向那位上了年紀的老西醫簡單說了自已的症狀後,收穫了幾大包五顏六色的感冒藥。
做完這一切回到家,飯菜已經做好,在保溫櫃裡保溫。
陳麗萍坐在按摩椅中享受,見她進門,坐起身,“正好吃飯,藥拿了?”
姜辭晚低頭換鞋,“拿了。”
陳麗萍按下按摩椅的暫停鍵,走向廚房,“那先吃飯吧,飯後再吃藥,對胃好。”
吃飯時,陳麗萍說她前段時間參加了社群組織的舞蹈隊,已經過五關斬六將進入了市裡的決賽,下午舞蹈隊要排練,所以不在家。
姜辭晚喝了口湯,表示很支援她去參加這些集體活動。
陳麗萍喜歡跳舞和社交,這段時間她又駐紮在遺址站,陳女士自已有打消孤獨感的方式挺好的。
姜辭晚將鍋碗瓢盆放進洗碗機,吃完藥後回到房間為明天的考試做準備。
只是她越看書越覺得眼前越發模糊,頭也跟著重了起來。
想到也許是沒有午休的緣故,她打算躺回床上小憩一下。
沒想到這一睡就睡了四個小時。
等她暈暈乎乎點亮手機看了眼時間,才發現自已的狀態好像不對。
難道是感冒加重了?
所以這麼嗜睡?
她忍著眩暈感將棉被包裹在自已的身上,又服下了一劑感冒藥,想多出點汗。
她再次躺下,希望這樣能讓自已好受一些。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頭重感並沒有消失,反倒還噁心了起來。
此時,姜辭晚有點慌了。
直覺告訴她,如果再不求救,可能她暈倒在家裡都沒有人知道。
腦海中,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梁頌。
她費力地撥通了梁頌的電話,聽筒傳來他溫柔的嗓音,“怎麼了?”
姜辭晚的聲音有點虛弱,“梁頌,我在家......我好像感冒藥中毒了,噁心而且頭暈。”
話音剛落,電話被馬上結束通話。
智慧門鎖隨即響起了按下密碼的滴滴聲。
梁頌闖進姜辭晚的臥室時,看到的便是她像包粽子似的將自已包得嚴嚴實實,只留一顆腦袋和一隻手在外面的場景。
她眉頭緊鎖,額頭上冒著虛汗,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睛求救似地望著他。
見他進來,姜辭晚彷彿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梁頌,救我。”
梁頌立馬走到床邊,用手背探了她額頭的溫度,有點低燒。
跟著問:“你現在除了噁心和頭暈,還有沒有其它症狀?”
姜辭晚努力搖了搖頭,聲音微弱,“沒有了,吃了兩次感冒藥就這樣了。”
梁頌迅速過濾了一遍可能的情況,初步判斷是藥物過量或者不良反應。
他發現了書桌上姜辭晚在小診所開的感冒藥,仔細檢查後鬆了口氣。
“你可能是藥物過量了。”他輕聲說,以免嚇到她。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姜辭晚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長睫微顫,我見猶憐。
梁頌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脆弱的模樣。
他喉結輕滾,語氣又弱了幾分,“醫生給你下了猛藥,藥中含有多種抗組胺藥物,服用後容易出現嗜睡等副作用,用藥過量會出現頭暈嘔吐等症狀。”
姜辭晚覺得自已真是倒黴到家,吃個感冒都能吃出問題來,“啊?但是我只吃了兩次啊。”
梁頌替她將棉被剝開,小心扶她坐起來,又轉身給她倒了杯水,“你要感謝自已只吃了兩次藥,還可以多喝溫水促進藥物代謝,再多吃一些就要去醫院洗胃了。”
姜辭晚灌了自已幾口水,有些欲哭無淚。
她本來以為自已從小就在小診所裡看病,這次的小感冒應該也是萬無一失。
沒想到從前的病情好轉卻是自已命硬的緣故。
梁頌昨天明明都提醒她,讓她去正經醫院拿藥了。
結果還是踩了雷。
梁頌瞧著她,鼻尖紅紅的,看起來有些後怕。
他輕淡的眸底,已經暗流湧動,像是在做自我掙扎。
最後,他伸出了手,十分自然地將纏繞在她睫毛上的髮絲替她勾走。
他居高臨下,利用著天然的位置優勢,大膽地看向她因為經過溫水的滋潤而飽滿紅潤的嘴唇。
那一張一合的唇瓣接觸到透明杯沿,在陽光的作用下泛著清透的水光,引人淪陷。
姜辭晚:“那我要喝多少水?”
梁頌壓下了心頭的悸動,柔聲回:“至少要喝兩升,症狀才能逐漸緩解。”
姜辭晚靠在床頭,緊盯手上的水杯,認命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