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萍見女兒摔倒,心急如焚,連忙去扶她,“爾爾,有沒有傷到哪裡?”
姜辭晚咬著唇,一隻手把著陳麗萍的手臂,一隻手捂著剛剛磕到的位置,“我腦袋疼。”
此時,梁頌已經撥開人群快步來到姜辭晚身邊,蹲下身子,滿臉擔憂地說:“別動,我看看。”
他輕輕地撥開姜辭晚捂著腦袋的手,只見她的額頭已經破了,血順著肌膚流到了眉尾。
這場景看著著實有些慘烈。
梁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又輕聲問:“除了腦袋疼,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姜辭晚點了點頭,“膝蓋也疼,剛才摔倒的時候撞到了。”
聽完,梁頌小心扶著她的背,讓她靠在自已身上。
然後挽起她的褲腳,檢視膝蓋上的傷勢。
膝蓋處也有擦傷,隱隱還有要腫起來的趨勢。
聞訊趕到的護士看著眼前的混亂,吸了口涼氣。
梁頌冰冷的寒意覆上,對護士說:“先壓迫止血,再請你推一個輪椅來,我送她去急診拍ct,然後處理傷口。”
又看向一旁的保安,“聯絡醫院警務室和醫務科,說明一下情況,讓他們來備案。”
梁頌的臉近在咫尺,姜辭晚能清楚看到他寒眸裡隱忍的擔心。
他思路清晰的聲音響徹在耳邊,就像輕柔的羽毛在心間緩慢拂過,令人發癢。
這條理分明的邏輯,這淡定自若的氣質,不愧是學霸。
正當她在心裡感嘆時,身體上的疼痛還是讓她忍不住輕撥出聲。
很快,護士推著輪椅過來了。
梁頌小心翼翼地將姜辭晚抱到輪椅上,彷彿她像一件易碎的藝術品。
陳麗萍也緊緊跟著,滿臉的焦急和心疼。
圍觀的群眾自發地為他們讓出一條道路。
梁頌推著輪椅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頭看向那兩個正在懊悔的男人。
他眼中帶著一絲惱怒,聲音冰冷,“這裡是醫院,不是菜市場。你們之間發生口角,還撞到了無辜的人,實在是太不應該,警察來了之後好好配合。”
那兩個男人聽了,都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
拍過腿部ct後,清創室裡,醫生先對姜辭晚膝蓋上的傷口進行清洗和消毒,姜辭晚疼得皺緊了一張小臉。
因為雙氧水的刺激,姜辭晚的兩隻手在半空中胡亂抓著,陳麗萍正想上去握住她的手。
沒想到梁頌卻先她一步,將自已的腰身貢獻給了姜辭晚,“抱著我,這樣好受些。”
姜辭晚這時哪還顧得著和梁頌男女有別,抱著他的窄腰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的手指緊緊摳著梁頌的衣服,指甲都微微發白。
處理完膝蓋後,醫生說:“頭部的傷口要縫針,家屬先出去吧。”
“啊?”姜辭晚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驚慌,她下意識又圈緊了梁頌的腰。
梁頌看她埋在自已懷裡小小一團,連忙安慰她,“別怕,縫針很快的,而且醫生很專業,不會留疤。”
陳麗萍在一旁也趕緊說:“是啊,爾爾,聽醫生的話,媽媽在外面等你。”
姜辭晚咬著嘴唇,積蓄的淚水在眼眶裡狂打著轉。
但她也知道,今天不縫這個針是走不出這個門的。
還是認命地將手緩緩從梁頌的腰上撤了下來。
走廊上,濃濃的雙氧水味道嗆入了鼻腔。
這明明是梁頌聞慣了的味道,但想到姜辭晚被刺激得渾身顫抖,他這一刻竟然覺得這味道十分討厭。
陳麗萍則不停地踱著步。
沒多久,清創室的門開了。
醫生走出來,“傷口已經縫好了,接下來要注意傷口護理,不要沾水,避免感染,一週後來拆線。”
“還需要在留觀室觀察一段時間,看看有沒有腦震盪等情況。”
對醫生道過謝後,梁頌和陳麗萍急忙走進清創室,只見姜辭晚臉色有些蒼白,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剛哭過。
“梁頌,你為什麼不說打麻藥也疼呢。”軟糯的聲音裡還帶著些許委屈。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這麼親暱。
姜辭晚這輩子只得過感冒發燒的小病,自然對麻藥注射進皮下的感官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梁頌的心一下就軟了,他動作輕柔地撫了撫她的頭頂,“我的錯,但是告訴了你,你會更害怕。”
陳麗萍在一旁看著兩人,覺得怎麼看怎麼稱心。
特別是注意到梁頌臉上的柔情後,她瞬間明白了什麼。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陳麗萍揚起嘴角說:“爾爾,小梁也是為了你好,就別再怪他了。我們先去留觀室,等確定沒事了就回家好好休息。”
到了留觀室,姜辭晚想起陳麗萍還沒做的檢查,“媽,我的傷口都處理好了,您先去把檢查做了吧,不用在這陪著我。”
陳麗萍雖然不放心,但想到有梁頌在,而且自已在這裡,年輕人也放不開。
便點點頭,“小梁,那爾爾就拜託你照顧了。”
“阿姨,您放心吧。”
陳麗萍走後不久,剛才鬧事的兩個男人手上提滿了水果和營養品,找到姜辭晚所在的留觀室。
姜辭晚見兩個大男人在門外扭扭捏捏,互相謙讓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
從清創室出來時,警察詢問了他們的訴求。
姜辭晚顧及到大家來看病都不容易,而且他們也不是故意撞她的,便和警察說自已不追究他們的責任。
但是梁頌補充道,必須要當面道歉。
所以他們出現了。
她微微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發生意外時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此刻梁頌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門口互相推諉的兩人。
終於,那個魁梧一些的男人先一步走進了觀察室,他一臉的侷促,撓了撓頭說:“那個......對不起啊,妹子,今天是我們不對,害得你受傷了。我們買了些水果和營養品,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
說著,他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另一個瘦弱的男人也緊跟著在後面,跟著道歉。
姜辭晚原本心裡還有些因為受傷而產生的怨氣,此時也消散了不少。
她輕輕笑了笑,“得虧我年輕,摔一跤也沒骨折,你們以後可別這麼衝動了,換個年長的來可沒有這麼好說話。”
兩個男人連連點頭,“一定一定,妹子你人真好,還這麼大度。”
“還有你男朋友,大人不記小人過,真是宰相肚裡能撐船。”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姜辭晚本還笑著的臉頰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絲龜裂。
開什麼國際玩笑呢,大哥!
她慌張地搖著手,撇清關係的話脫口而出,“他?他不是......”
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