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很乾淨,但沒有居住過的痕跡,應該是僱了人專門負責打理。

“咔噠”一聲輕響,客廳的燈亮了起來。

“我今晚要住那個房間?”

時隨站在大門中間,打量了下這空曠的三層別墅,弱弱的問出這句。

“臥室都在二樓,你隨便挑一間就行。”

顧斯白坐徑直走向沙發,坐下後開啟電腦繼續辦公,回話的時候頭都懶得抬。

“好吧,那我自已找了。”

時隨見他不想搭理自已,無奈回了句話後,就直接走上樓梯找房間去了。

“這間吧,還有浴室,可以洗個澡。”

被雨淋溼的衣服貼在身上,單薄的布料勾勒出腰身的輪廓,想到能趕緊洗個澡,時隨就直接挑了個離樓梯最近的房間,

推開房門,簡單觀察了下這間臥室。

灰黑色主調的簡單裝修,淡淡的薰香味道縈繞在空氣中,床很大,躺三四個人都綽綽有餘。

浴室的燈亮起,架子上搭著換洗的浴袍,標籤都還沒拆,一看就是全新的。

就連架子上擺著的沐浴用品也都是新的。

水聲嘩啦啦的響起,浴室的玻璃門很快便蒙上一層溼熱的水汽。

房門被推開,顧斯白在樓下處理完公司的事務上樓準備回自已的房間。

只是亮燈響著水聲的浴室向他昭示著這個房間很幸運的被時隨選中了。

顧斯白抿了抿唇,神色不變,淡定的退出臥室重新把門關上。

他方才忘記告訴時隨靠近樓梯那間是他的臥室了。

不過看樣子時隨已經成功鳩佔鵲巢了,既然是因為自已沒有把話說清楚,顧斯白也放不下面子把人趕走。

“好大的浴袍,為什麼不按均碼準備呢?”

洗完澡的時隨赤腳踩在地上,穿著身鬆鬆垮垮的衣服往外走,一隻手還得拎著褲腰防止褲子臨陣脫逃。

身上的浴袍本來是按顧斯白的尺碼準備的,但不明所以的時隨只當是保姆的百密一疏。

淺金色髮梢還在不停的滴著水,時隨抓著褲子找吹風機,俯身開櫃子時無意識的露出一截細白的腰肢。

“找到了!”

嗡嗡的氣流聲響起,時隨坐在床邊吹頭髮,順便還不忘發條資訊給家裡報個平安。

“媽,我今天有事不回去了,你不用擔心我。”

對面塞琳黛爾回了個瞭解的表情包,時隨把手機扔在一邊,專注吹起了頭髮。

暖烘烘的熱風吹著指尖滑落的髮絲,時隨閒的沒事幹開始和飯桶聊天。

“飯桶,下一個劇情點是什麼?”

飯桶扒拉了下自已眼前的大屏,翻起了劇情。

“我看看啊,應該是阮念妙出於嫉妒把你鎖在實驗器材室,然後顧庭軒為了刷好感來英雄救美。”

一如既往的垃圾劇情,時隨覺得自已現在已經習慣這無厘頭的霸總小世界了。

“飯桶,你做這種任務不會覺得很無聊嗎?”

吹乾頭髮的時隨向後倒在床上,抱著枕頭懶散的翻了個身,語調平平的打聽著小系統的心思。

“宿主,這也是我第一次做任務,我覺得這劇情還好吧,比待在禁閉空間舒服多了,我挺開心的。”

飯桶回答的很認真,對於它這個初出茅廬的萌新統而言,能找到時隨這樣的宿主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

“禁閉空間?那是什麼地方?”

時隨對於飯桶話裡的這個名詞起了興趣,託著下巴支稜起了精神。

“禁閉空間什麼都沒有,黑乎乎的,沒有找到宿主的系統都會被關在裡面,關的時間超過十年的話,系統就會被銷燬。”

“銷燬的系統就會變成一組無意義的垃圾資料然後被回收掉。”

時隨從飯桶不帶什麼情緒的機械音中聽出了後怕的意味,好奇道,

“那你在裡面關了多久呢?”

飯桶似乎鬆了口氣,很是慶幸。

“這是我在禁閉空間裡待的第九年,我不怎麼厲害,也沒什麼很強大的功能,所以繫結宿主對於我來說還是挺難的。”

系統的型別多到數都數不完。

相較於那些強大開掛的系統而言,飯桶就是很普通的一個統子,除了能穿梭小世界外也就會變點小東西給宿主了。

“宿主,你可別不要我,我會變東西的,你現在想吃零食嗎,我給你變幾包!”

聊著聊著偏了題,飯桶生怕自已找來的金蛋宿主不要自已,短手一揮,各種口味的薯片出現在半空中噼裡啪啦的往床上掉。

“飯桶,你好厲害!”

時隨躺在薯片堆裡,眼睛亮亮的,像囤食的小倉鼠。

“飯桶你就是世界上最有用的系統,別的零食也可以嗎?”

時隨挑了包番茄味的拆開,小系統編出來的零食沒有牌子,包裝很簡單,但就是好吃的出奇。

“有啊,我看看,有蝦片,奶糖,蛋黃酥,辣條...宿主你先吃著,想要的話找我就好了,我這裡有好多,你怎麼吃也吃不完的。”

飯桶知道自已也就這麼點用處,俗話說得好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它的零食帝國終於有用處了。

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功能,但偏生時隨就吃這套。

“飯桶,我覺得你就是最有用的小系統。“

時隨不吝嗇自已的誇獎,直白的話語聽的飯桶躲在意識空間裡悄悄用自已的小短手捂住了眼睛害羞。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用處的。”

得到肯定的小系統滾來滾去的驕傲。

窗簾沒有拉上,雨還在下,雨滴打在窗戶上聲響不斷,時不時還有閃電劈下,慘白的光照亮半個臥室。

外面雨很大,風還呼呼的刮,極端天氣的狂風暴雨與屋內暖黃的燈光對比鮮明,給人一種發自內心的安全感。

“飯桶,明天早上記得喊我起來上課。”

時隨的手機就剩十幾格的電量了,他又不想現在去打擾顧斯白,就把小系統當鬧鐘使了。

“好的,宿主,已為你設定明天早上七點的鬧鐘,到時候我會準時叫你起床的。”

完全忘了自已能變出充電器的飯桶也樂的被自家宿主使喚,開心的當鬧鐘去了。

臥室的燈被關上,冷白的面板襯在黑色的被子上多了幾分瑩潤的光澤,剛吹乾的捲髮蓬鬆柔順。

時隨睡覺很乖,姿勢板正,全身都蒙在被子裡,只探出個腦袋枕在枕頭上,閉眼打瞌睡時像犯困的波斯貓。

臥室外雷雨交加,而臥室還開著暖氣,溫度剛剛好,聽著水聲雷聲很容易睡沉。

臥室的門悄無聲息開啟,一個欣長的身影慢慢走在的床前,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微涼的指尖輕撫過眼尾那顆紅色的淚痣,顧斯白原本黑沉的瞳孔隱隱變化,右眼黑色褪去閃爍一抹帶著神性的金。

“我終於找到你了...”

嗓音虛無低啞,帶著久別重逢的喟嘆。

熟睡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不安的翻了個身,抱著枕頭蹭了蹭。

男人微微俯身,在時隨額頭上落下輕吻,輕聲承諾。

“這次我會保護好你的...”

金芒褪去,顧斯白的意識緩緩回籠,低頭看見躺在床上的時隨,略顯訝異。

我怎麼會在這裡,是夢遊了嗎?

顧斯白也不明白自已為什麼會出現在時隨的床邊。

他明明已經吃過安眠藥睡覺了。

不想驚擾睡熟的時隨,顧斯白沒有過多思考,只當是自已昏睡中無意識回到了原來的臥室。

無聲嘆了口氣後,顧斯白重新幫床上的人蓋好被子後,轉身離開了臥室。

房門漸漸關上,沒有人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