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低沉沉的壓在天上,雲層中依稀透出閃電,雷聲隱隱響起,風呼呼劃過,捲起一地落葉。

“喂,小少爺,我們的車壞在半路了,你看看能不能自已想辦法回來?不可以的話,就在學校多等一會!”

電話那頭司機的聲音很是著急,時隨慢悠悠的“嗯”了一聲,

“小陳哥,我自已可以回去的,快下雨了,你修好車就先回去吧。”

時家的別墅在城郊,就算現在重新派車也要一個多小時。

而且更重要的是時隨又要走劇情了。

站在校門口的少年不停的觀望四周,終於一輛車停下。

“時隨,用不用我捎你一程。”

是顧庭軒,畢竟就算他再怎麼討厭時隨,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哦,謝謝你。”

時隨拉開後座的車門,副駕上的阮念妙迫不及待的開始挑釁。

“時隨,要不你來坐副駕吧,你看我這,是庭軒哥非要我坐的...”

時隨抬眸,不冷不熱的科普,

“駕駛員在行車過程中發生危險時,會潛意識地打左輪,讓副駕來承受撞擊和傷害,所以你的位置死的比較快。”

阮念妙的表情僵在臉上,指甲抓在皮質的座椅上,指尖深深陷入。

“小隨...胡說什麼呢..”

見氣氛僵持,顧庭軒乾笑兩聲打著圓場。

車上的幾人都不再說話,阮念妙對著手機噼裡啪啦的打字,顧庭軒的手機響起資訊提示音。

恰好路口是紅燈,顧庭軒停車看了眼訊息後面色微變,阮念妙刻意冷哼一聲,像是在提醒什麼。

“小隨,不好意思,我臨時有事沒辦法送你了,等會我把你放在路邊,你想辦法自已回去吧。”

看天氣估計很快就要下雨,這個時候把時隨從車上趕下去,顧庭軒抱著什麼心思不言而喻。

“宿主,你快答應他啊,我們要走劇情了!”

飯桶在意識空間裡提醒,緩慢開過路口後,汽車停在路邊,時隨下車前還不忘戳穿兩人,

“你們的聊天記錄我都看到了,想趕我下去直說就好,之後記得給手機貼防窺膜。”

車上兩人同時黑了臉,被戳穿的尷尬把你都藏不住。

顧庭軒也懶得花時間解釋,一腳油門踩下去,只留下了還沒散盡的尾氣。

“滴答,滴答...”

幾點涼意落在身上,時隨遲鈍的抬手,起初的幾點雨水忽然變得密集而猛烈,來勢洶洶。

“下雨了!”

周圍的路人見狀紛紛找地方躲雨,不一會路邊商鋪的屋簷下站滿了人。

劇情點完成的提示音響起,下一秒時隨的手上憑空出現一把雨傘。

“淋兩滴雨意思一下就行了,宿主,傘你先拿著,回不去的話等會就找個酒店,咱不差錢哈,我給你塞卡了,你挑好地方住!”

變出傘的瞬間,飯桶還不忘順手塞給時隨一張銀行卡,他家宿主是來做任務的,可不是來受罪的。

合格且優秀的的系統是不會讓宿主受委屈的,飯桶謹記著自已的系統守則。

“飯桶,你是一個好系統。”

時隨捏了捏自已口袋裡的銀行卡,語氣鄭重。

雨下的很大,豆大的水珠被風吹斜,即使打著傘也會淋到,時隨撐傘走在路邊,準備找個酒店住下。

剎車聲響起,時隨轉頭看向開啟的車窗,暗自腹誹,下這麼大雨還開窗,車裡不會進水嗎?

“這麼大的雨,先上車吧。”

男人的聲音很冷,不帶什麼情緒,但說出來的卻又是關懷的話。

“宿主,這是顧庭軒的養父,你可以蹭一下他的車。”

飯桶給眼前的男人蓋上了好人標籤,時隨也不想接著淋雨,沒有過多猶豫,就拉開了車門。

抖了抖傘上的水,渾身溼漉漉的時隨縮在後座的角落裡,小小一隻,沒佔多大地方。

“你怎麼會在路上淋雨,顧庭軒呢?”

顧斯白關掉膝上的膝上型電腦,擰眉看著溼透的半邊車座,順手遞給時隨一條幹毛巾。

“他?和阮念妙走了啊!”

時隨接過毛巾,試圖擦乾自已的金髮,淺金色的髮絲滴著水,但不顯得狼狽,像只趁著下雨出去玩水的溼漉小貓。

“你才是他的男朋友不是嗎?他把你丟在這裡你不會生氣嗎?”

顧斯白眸光沉沉的盯著時隨,眉眼銳利,帶著十足的攻擊性,穿著西裝的男人,舉手投足都帶著矜貴傲氣的感覺。

“不會啊,我沒拿他當男朋友,他也不喜歡我。不過你要小心點,顧庭軒不是什麼好人。”

原劇情中顧斯白的下場也挺慘的,出車禍後被算計奪走了財產,在精神病院裡待到死。

鑑於顧斯白主動讓自已搭車,時隨覺得自已可以稍微提醒他一下,至於顧斯白會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這就不歸自已管了。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

顧斯白無聲的牽唇,神色晦暗不明,看向時隨的眼神帶上了幾分興趣。

“先生,前面的隧道被水淹了。”

司機扭頭說明情況,雨下的太急,雨刷都刷不過來,天一下子就黑了,雷聲隆隆作響。

這條隧道是去城郊別墅的必經之路,現在看來兩個人都回不去了。

“我在市中心還有套小別墅,今天晚上你就暫時在那裡住一晚。”

顧斯白篤定的安排時隨的去處,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飯桶,你說他真的可信嗎?”

時隨悄摸和小系統聊天。

“應該...可以吧,畢竟他還算你半個岳父呢,而且根據劇情來說,你們應該算是同一個陣線的。”

飯桶不確定的把時隨賣了。

“好的,謝謝叔叔!”

有了飯桶的證明,時隨也放心了,真誠的道謝。

顧斯白臉上掌握大局的笑容倏的消失,下頷緊繃,原本的好心情似乎在一瞬間消失,

“我只比你大了七歲...”

顧斯白二十一歲的時候收養了十二歲的顧庭軒,他如今也不過二十六七歲,怎麼也擔不起時隨這聲叔叔。

“那你不難道是顧庭軒的父親嗎?”

時隨不解的反問。

被叫成叔叔的老男人冷呵一句後扭頭看向窗外,不再開口,大概是覺得在這種事情上計較不符合自已的身份。

“飯桶,你說顧斯白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想讓我叫他爸爸?”

時隨挎著一張精緻的臉不解,大致明白顧斯白生氣的點的飯桶小心翼翼的回話,

“可能他嫌你把他叫老了,要不你等會試試叫他哥哥?”

“那這樣輩分不就亂了嗎?”

時隨覺得飯桶在胡說,固執已見。

“算了,宿主,他就是個配角,他高不高興不重要的,你開心就好了。”

飯桶覺得時隨的心情最重要,至於顧斯白,想生悶氣就讓他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