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你可是又輸了。三局輸了兩局,最後一局也沒有比的必要了吧。”烈風習習,刮疼了我的臉頰,大得睜不開眼,可我卻毫不在意,在他懷中得意的嬌笑。

“看不出公主倒還挺機靈,其實你早便知道自己身處獸界,也知道這裡都是非人的存在,看來這七天你倒是已經適應了這的環境,而且還熟悉的很,倒是我大意了。第一局時,你故意摔倒,我若不救便是丟了水家的面子,還打了皇族一巴掌。所以你料定我必然會出手,而那麼遠的距離我若要拉住你,就要使用靈力化形,於是就給了你絕佳嘲笑我的機會。我不能反駁,不能發怒,只因在外人眼裡你是剛從人界回來的公主,對這的一切都還難以接受,我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我承認,這一局你的演技確實不錯。”

“至於第二局嘛,皇上確實在私下與我提及過此事,我也應允了。本也只是想逗你玩玩,畢竟第一局讓我吃了那麼大個虧,多少也該回報給你些吧,卻沒想到你用聖旨來壓我,誰讓你母親是獸界之主呢!真是羨煞我也!不過您也別太得意了,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誰才是最後的贏家。就像這天壇,爬得越高,摔下去才越疼。”

我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雙眉緊蹙,拽住他的前襟,“你什麼意思?”他拂開我的手,卻不語,只是笑容裡透著神秘,讓人琢磨不透。

話語間,他已輕輕鬆鬆帶著我飛到了天壇頂,臉上依舊是慣有的壞笑,完全不像是個輸了兩局的人。脊背發寒,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他如此氣定神閒,除非從一開始便有了必勝的把握。前兩局不是他輕敵,更不是他不如我,而是真真印證了他那句,爬得越高摔得才越疼!

他是為了看我痛苦!

看到了我眸中的怒意,他沒有半點虧欠之意,反而一臉痞笑的聳了聳肩。現在的我,恨不得上去將他千刀萬剮,他雖承認了我的實力,卻沒有認過輸,一直都是我自以為是的認為贏了他。之前被他像猴子般耍的演了兩出戏,他面上那般配合,其實心裡早就將我笑了個遍吧。前兩局是試探,最後這一局才是真的開始,什麼三局兩勝,勝負之差不過是在這最後一局之間。

我雙拳緊握,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半天才憤怒地擠出了四個字,“你!想!怎!樣!”

他卻用食指貼在唇邊做了個禁音的手勢,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那邊。我恨恨地轉過頭去,只見一白髮蒼蒼的老者正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有質疑,有憤怒,有不屑,還有……若是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恨吧,儘管他隱藏的很好。

他應該就是阿漠口中的三大長老之一,天師祁芃。只是我初來獸界,與他素未謀面,為何他會帶有這麼濃重的敵意?莫不是我在天壇頂大吼大叫,辱沒了神明,同時也惹惱了他?

瞥了眼身側,見我未來駙馬已然跪下,虔誠的閉眼祈禱,我也急忙學著他的樣子跪在另一個墊子上,雙手貼合在胸前,閉眼沉思。

上方傳來祁芃蒼勁有力的聲音,“天佑獸界,千秋萬代,慈恩浩蕩,永誌不忘。歲在龍雅二十一年,庚寅之初夏,良辰吉日,弟子祁芃受百姓之託,於天壇之頂,為龍族公主溪旖初與蛟族長子水如天大婚祈福,望眾神明示……”

我偷偷睜開一條眼縫,瞥了眼身旁的人,見他紋絲不動,依舊是最初跪著的樣子。原來他叫水如天,月光如水水如天,很美的名字,與他冷傲孤高的皮相很般配,只是那奸詐狡猾的性子……

我發誓,這輩子我就沒遇到過比他更令人討厭的人。儘管人界的記憶有損,殘缺不全,但直覺是這麼告訴我的。

“龍族公主溪旖初,皇上溪雅與皇君溪風之女。龍族血統純正,秉性溫莊,度嫻禮法,鍾靈毓秀……”

“我知道你最思念之人在哪,嫁給我我就告訴你,如何?”腦中突然竄出一道水如天的聲音,驚嚇中不由轉頭望向身側。記得阿漠交待過,天師在頌詞時,是不允許說話的。

而他還是一副虔誠祈禱的模樣,只是偷偷朝我眨了眨眼,證明確實是他搞的鬼。腦中再次想起他的聲音,“我用的是傳音之法,只有你能聽到,不用擔心。”

狠狠瞪了他一眼,說什麼我最思念的人,憑什麼相信他!

“你最思念的人……是你哥哥!”

心中一驚,這是我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無人知曉,他怎麼會……有些呆愣地朝他望去,想知道答案,可他卻早已閉上了眼,恢復了祈禱的樣子。

是哥哥!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找到哥哥……可是,我能夠信任他嗎?

突然,他寬袖一抖,露出了一縷青絲。瞳孔一陣收縮,是哥哥的頭髮!整個獸界,只有龍族是黑髮黑眸,而那髮絲不是從我頭上取的,更不可能從母皇那取得一星半點,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哥哥。

為了找到哥哥,不惜一切代價,這是我存在的意義。但我若是答應嫁給他,龍族的顏面怕是丟盡了,又該如何向母皇交代。龍族女子只娶不嫁,千百年來,從未改變。

“蛟族長子水如天,水奕詩之子。蛟族血統純正,系出高閎,祥鍾戚里……”

“考慮的怎麼樣了?只要你嫁給我,我就告訴你他在哪。”那討人厭的聲音再次竄入腦中,揮之不去。我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條件確實很誘人,但若是答應了,那後果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承擔的,我還不想沒等找到哥哥,自己小命便丟了。反正他知道,不如留著命另尋機會套出話也不遲。

“公主請宣誓!”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我立即回過神,看來我的走神又把這個老傢伙惹得更毛了。在他心裡,我應該就是個蔑視神明,冥頑不靈的無能公主吧,或許更糟。

我緩緩睜開雙眼,瞥了眼身側的水如天,見他也睜開了那雙寶石藍的眸子,於是伸出右手,“蒼天在上,神明為證,我溪旖初以龍族皇室之女的身份起誓,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