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怎麼也沒有料到,宮裡那位居然行動如此迅速,趁著東方明軒外出未歸之際,就迫不及待地把她傳喚進了宮。

此刻,尊貴無比、氣質高雅的高貴妃端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凝視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楚夢。

時間彷彿凝固一般,一分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楚夢感覺自已的雙膝早已麻木不堪,但又不敢輕易動彈半分。

不知究竟過去了多久,就在楚夢幾乎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高貴妃才慢悠悠地張開那朱唇輕啟道:“你便是那個叫雲孃的女子吧。”

楚夢趕忙叩頭應道:“回娘娘話,民女正是雲娘。”

高貴妃微微頷首,表示認可,隨後上下打量起楚夢來,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輕蔑與不屑。

“嗯……模樣倒還算得上清秀可人,怪不得能夠蠱惑得了我的兒子。”說到此處,高貴妃不禁發出一聲輕笑,緊接著語氣變得愈發嚴厲起來:“然而,想要踏入皇室之門,光靠這副皮囊可遠遠不夠啊!”

說完這番話,高貴妃緩緩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到楚夢跟前。只見她伸出一隻腳,輕輕勾起楚夢的下巴,臉上掛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輕聲細語地道:“倘若本宮今日毀了你這張俏麗的面容,你是否還有本事去勾引我的寶貝兒子呢?”

此言一出,楚夢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渾身顫抖不已,急忙俯身磕頭求饒道:“求求娘娘大發慈悲,饒過民女吧!民女真的知道錯了,請娘娘手下留情啊!”

“那就看你懂不懂事了。”高貴妃不緊不慢、儀態萬千地緩緩坐下,那動作優雅至極,彷彿一朵盛開的牡丹,散發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尊貴氣息。

她微微眯起雙眸,目光如炬般直直地射向眼前之人,冷冷說道:“我兒要娶的女人,必定要是能夠助他一臂之力者。而你,又算得了什麼呢?竟然妄圖憑藉這副皮囊便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說到此處,高貴妃的眼神愈發凌厲起來,宛如兩把利劍直刺楚夢的心窩。

楚夢聞言,不禁渾身一顫,她艱難地抬起頭來,眼眶早已溼潤,淚水在其中打轉。

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可是……可是民女已經與王爺有了肌膚之親,如果此時離開王爺,民女真的只有一死了之了啊!求貴妃娘娘開恩!”

然而,面對楚夢的苦苦哀求,高貴妃卻只是輕聲一笑,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嘲諷。

“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婢,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那便去死好了。”高貴妃輕描淡寫地說著,同時揮了揮手。

只見兩名年紀稍長的嬤嬤立即應聲而上,她們面無表情,如同兩尊門神一般,迅速走到楚夢身旁,不由分說地架起她的雙臂,拖著她朝外走去。

楚夢眼見形勢不妙,心中不由得大驚失色。此刻,她滿心恐懼,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念頭。

該死的東方明軒,你怎麼還不來救我?難道真要眼睜睜地看著我被這些惡婦害死嗎?就在楚夢感到絕望之際,突然間,一個熟悉且焦急的聲音遠遠傳來。

“都給本王放開她!我倒要看看,今日究竟是誰敢要雲孃的性命!”聽到這個聲音,楚夢原本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一些,她大口的喘著氣,顯然被剛才的事情嚇得不輕。

楚夢此刻雙腿彷彿已不是自已的一般,綿軟無力得好似兩根麵條。

當那嬤嬤鬆手的一剎那,她整個人便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直直地跪向地面。望著自已這般不堪入目的窘態,她的心頭不禁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身為一名殺手,竟落得如此悽慘境地,著實是丟盡了臉面。

就在這時,東方明軒如疾風般迅速奔至楚夢身旁,伸出雙手穩穩地將她攙扶而起,並滿含憂慮地詢問道:“雲娘,你可還好?身上是否有恙?”

楚夢輕輕晃了晃腦袋,壓低聲音回應道:“妾身無礙,多謝王爺關懷。”

言罷,她緩緩抬起雙眸,視線徑直投向高貴妃,眸底深處燃燒著熊熊怒火以及無盡的憤恨與不甘。

東方明軒見狀,旋即轉過身去,正面對著高貴妃,聲色俱厲地質問起來:“母親,您此舉究竟意欲何為?雲娘乃是兒臣心愛之人,您怎能擅自對她動用刑罰呢!”

高貴妃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哼,明軒啊明軒,區區一介卑賤婢女,居然能令你對本宮說出這般忤逆不孝之語,難道說在你心中早已沒了我這個母親的位置不成?!”

“卑賤婢女?”東方明軒聽聞此言,雙目猛地瞪大,滿臉怒容,“她可是孩兒鍾情之人,母親又豈能口出惡言侮辱於她!”其聲震耳欲聾,帶著難以遏制的怒意,似乎要衝破屋頂,直上雲霄。

剎那間,二人猶如被定身一般,互不相讓地對峙著,周遭的空氣彷彿凝固,緊張氛圍濃烈至極。

“王爺,萬不可因小女子而衝撞貴妃娘娘啊。”楚夢心中雖對眼前狀況憤恨不已,但她深知此刻絕非意氣用事之際。

畢竟,這僅僅是一個開場的下馬威罷了,如果一切都依循蕭逸塵和東方明軒所策劃的路線發展,那麼等待她去承受的苦難將會遠不止於此。

目前當務之急,便是暫且穩住雙方情緒,至於後續之事,唯有留待他日再作打算。

東方明軒凝視了楚夢片刻後,微微頷首示意,表示理解並認同她的想法。

緊接著,他緩緩轉身,直面高貴妃,神情莊重且不卑不亢地言道:“母親大人,雲娘乃兒臣此生認定之伴侶,還望母親往後莫要再為難於她。不然,兒臣恐將陷入兩難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