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蕭逸塵睡眼惺忪地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與困惑。

當他意識到自已竟然與楚夢如此貼近時,心中猛地一驚,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挪動了些許距離。

“你為何動手打我?”他一邊用手輕輕撫摸著那被打得有些發紅的半邊臉頰,一邊滿臉狐疑地凝視著眼前的楚夢。

只見楚夢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抬起手指向自已的胸口,然後緊緊咬著牙關,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質問,“侯爺可覺得我胸口軟和嗎?”

聽到這話,蕭逸塵頓時面紅耳赤,尷尬得無地自容。

他匆忙站起身來,連衣服都來不及整理好,便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般匆匆逃離了房間。

楚夢對著蕭逸塵消失的方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沒過多久,嬤嬤便端著盆子走了進來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目光溫和地落在楚夢身上,輕聲說道,“雖然姨娘有了身子,但基本的禮數還是要遵循的。昨晚侯爺留宿在此處,已引得夫人心生不快。所以啊,姨娘您還是儘快梳洗一番,前去給夫人請安奉茶吧。”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楚夢也不好多說什麼,來了個古代瞬間沒了人權,好在她能屈能伸,倒也不覺得有什麼難捱的。

然而,她萬萬未曾料到,自已竟如此小覷了柳飄飄那熊熊燃燒的妒火。

就在她屈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把茶杯高高舉起之時,居於上位的柳飄飄看似隨意實則別有深意地瞥了蕭逸塵一眼,其言語之間盡是難以掩飾的煩躁與不滿,“哼,楚姨娘莫非是依仗著侯爺對你的恩寵,竟敢視本夫人如無物不成?”

楚夢聞言,連忙微微垂首,一雙玉手穩穩托住那杯尚有餘溫的香茗,高舉過頂。

可眼看著杯中茶水逐漸冷卻,柳飄飄卻毫無接過茶杯之意。

此刻聽到這般質問,楚夢下意識的反駁道,“夫人怕是有所誤解,妾身實在不知究竟何處做得不妥,以致惹惱了夫人您?”

柳飄飄鼻腔之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冷嘲熱諷道,“莫要以為你有了身子我便不敢拿你怎麼樣,若是再對侯爺用那些上不了檯面的狐媚子手段,仔細你的皮!”

楚夢聞此,一時間真是啼笑皆非,心中倍感無奈,但也只得繼續虛與委蛇地應付著柳飄飄,同時又將手中的茶杯往上抬高了幾分。

柳飄飄見此情形,嘴角忽地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地射向身旁的婆子,用一種充滿威嚴卻又帶著幾分嘲諷的口吻說道,“瞧瞧楚姨娘手裡頭端著的茶水,怕是已經涼透了吧!你趕緊去替她換上一杯熱騰騰的來,本夫人我的腸胃向來嬌弱得很呢,可受不得半點涼氣。”

那婆子聞言,宛如醍醐灌頂一般,剎那間領悟到了柳飄飄話裡的深意,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副諂媚討好、洋洋自得的神情,忙不迭地衝著柳飄飄點頭哈腰應和道,“好嘞,夫人您稍等片刻,老奴這就去給您取熱水過來。”

言罷,只見她轉身提起腳邊的水壺,步履匆匆地朝著柳飄飄走去。

楚夢目睹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中已然明瞭其中緣由,不禁暗自思忖道,這所謂的大家閨秀,莫非平素所學盡皆是些欺凌他人的手段不成?

她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始終安坐於一側、自始至終都緘默不語的蕭逸塵。而當兩人的目光交匯的一剎那,蕭逸塵彷彿觸電般迅速移開了視線,不敢與之對視。

楚夢瞬間心下了然,看來這個狗東西壓根兒就沒打算介入這場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的爭鬥之中。

不過既然他之前信誓旦旦地承諾過要給自已撐腰作主,那麼她也不必太過於忍氣吞聲了。

恰在此時,那婆子已走到近前,並將壺嘴對準杯子開始傾倒滾燙的開水。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楚夢佯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身子猛地向後倒退數步。

由於事發突然,她手中握著的茶杯竟毫無徵兆地脫手而出,恰好不偏不倚地朝柳飄飄飛擲而去……

杯中僅僅盛有寥寥無幾的開水而已,但此時此刻天氣已然逐漸炎熱起來,普通老百姓們所穿著的衣物也開始變得輕薄起來。

如此一來,那滾燙無比的開水瞬間沒入了她的衣裳,緊接著,柳飄飄便無法抑制地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下意識間猛地站立起身來。

“你這個賤人!”柳飄飄怒不可遏地用手指著楚夢,口中憤憤不平地咒罵著,彷彿要將所有的憤怒與怨恨都傾注於此,“你莫非想燙死本夫人不成?”

面對眼前這般情景,楚夢趕忙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迅速將額頭緊貼於地面之上,用充滿驚懼之意的聲音回應道,“都是阿楚的過錯,可是這位嬤嬤所倒下的水著實太過熾熱,阿楚一個不留神就讓杯子從手中滑落出去了,請夫人您千萬不要動怒!”

柳飄飄哪裡咽的下這口氣,只見她那雙眼睛裡閃爍著令人膽寒的惡毒光芒,似乎隨時都會噴湧而出一般。

只聽見她對身邊的婆子冷聲說道,“楚姨娘竟敢冒犯本夫人,給我狠狠地掌嘴二十下!”

那婆子由於方才自已犯下的過失而至今仍心有餘悸,此刻聽到柳飄飄下達的命令後,頓時收斂住臉上原本惶恐不安的神情,毫不猶豫地捲起衣袖,氣勢洶洶地朝著楚夢邁步走去。

楚夢用餘光瞥了蕭逸塵一眼,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他沒有避開楚夢的視線。

楚夢的意思很明顯,若是他不出聲制止,那她可就要反抗了,畢竟平白挨巴掌的事情她可不樂意做。

就在那婆子即將靠近楚夢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攻擊之勢,誰知正當她要出手之時,蕭逸塵的聲音適時的傳了過來。

“夫人,阿楚肚子裡可還懷著我的子嗣,夫人莫要太過分。”

聽到蕭逸塵冷冰冰的聲音,柳飄飄瞬間變得委屈起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蕭逸塵,語氣顫抖的質問道,“侯爺,您在說妾身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