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科學第一生產力

阿牧並不是純講理論，而是從三皇五帝堯舜禹的禪讓講起，其中有一句話引發士卒們的共鳴，

“一個王朝的開國皇帝英明，百姓把權力和尊榮給他，還算明智，但憑什麼他們的子孫就有資格繼續統治百姓們的子孫？面對長城帝國的暴政，陳勝吳廣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說出了多少人的心聲。上天讓許多明君的後代成為昏庸的草包，甚至明君到了晚年也是昏庸，成了人們私下的笑柄，這表明王權和世襲，是何等不可靠且不是自古以來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然，阿牧控制好分寸，列舉了大量前朝皇帝的昏聵，但絕口不提牡丹王朝的醜事。

課程結束以後，士卒們議論紛紛，這樣的內容他們從未聽說過，尤其是夏商周所說，世界如此廣大，而人們可以利用【科學】，快速到達另一個地方，眾人都很感興趣。同時，眾人心底開始暗暗疑惑，牡丹王朝的存在是否合理？李二最近100年對國家的治理是否對得起【不老仙君】的稱號？

夏商周發現，自已所選擇的那十幾名身強體壯計程車卒，在學習新知識層面，能力遠遠低過阿牧所選擇的那幾個還帶著繃帶的傷兵。不由感慨，“阿牧確實有識人之明啊。”

到了休息的時候，夏商周和阿牧帶了之前選的那些健壯士卒，離開軍營，悄悄來到城牆聚集。阿牧給了他們每人兩顆肉丸子，作為宵夜。

幾人到了城牆那裡，張巡和士卒們正在給稻草人繫繩子。

還是老套路，他們需要積攢一批弓箭。就算簡杆被燒燬也無所謂，反正有箭鏃也可以交給工匠作坊熔鍊了製造新式武器。怎麼都是穩賺不虧。

夏商周也拉了一個稻草人，緩緩從城牆縋下。重量比昨晚重多了，需要兩個士卒拉動一個稻草人，因為張巡讓人事先把稻草人浸泡在水中，這樣火箭射來，總能保住不少羽箭。

不一會兒羽箭破空的聲音彷彿古箏乍彈，密集而有力。夏商周拉住的稻草人立刻傳來震動。這次叛軍第一輪射箭中就夾雜著火箭，但數量明顯不如昨天夜晚的多。射箭停止，眾人立刻把稻草人拉上來，簡單滅火，丟到城牆內側，讓城內的人負責拔箭。同時又有新的稻草人慢慢縋下城牆。這次對面射來的箭更加少了。夏商周暗暗吩咐士卒們，佯裝被射中了慘叫。

慘叫聲一響起，果然對面又繼續射來密集的弓箭。

就這樣，折騰了幾輪，後來對面叛軍索性只是象徵性放了幾箭而已。

張巡見狀，就吩咐士卒們回營休息。

第二天照舊白日訓練，士卒們對籃球的熱情，隨著技術的提升而同步提升著。晚間夏商周和阿牧繼續給士卒普及科學與現代思想。士卒中理解他們所講內容的就更多了，也有幾個膽大的開始發問，兩人也坦誠回答他們的問題。阿牧有句話很經典，被士卒們記住了，“會提好問題的人是會學習的人。你們以誠懇的態度問問題，我們就以誠懇的態度回答你們的問題”。

阿牧這一晚開始，宣講他們的【百姓之國】。

隨後照例，在夜深人靜後率隊去到城門。

但今天情況似乎有些不大一樣。

整個城門亮如白晝，一團光幕四處搖晃，照得城牆上計程車卒幾乎睜不開眼睛。他們試著放了幾個稻草人下去，只有零星的弓箭射來，隨後那團光幕照來，見是稻草人，就不再開弓了。

夏商周和阿牧呆立當場，對面也有【穿越者】，因為對方用的是探照燈！

雖然是用鏡片圍成大圓弧，反射鏡子前的一堆篝火，但不得不說，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聚光鏡所照之處，亮如白晝。一堆篝火，幾面鏡子，就讓守城方趁天黑，渾水摸魚的計劃泡湯。

這一夜幾乎沒有什麼收穫，幾人就像整晚打魚，而一無所獲的漁夫一樣，心中滿了失落。

不過【土木軍工】二兄弟依舊在城牆上比劃一番，用【墨筆】記錄了一些資料。

聚光鏡的距離是在弓箭射程之外的，守城大炮打出的碎石子也打不了那麼遠。顯然，這難不倒孫氏兄弟。二人第二天就帶著一根孔徑稍細的炮管和一堆鐵疙瘩來到張巡所在的縣衙。

張巡立刻叫來其餘的統領議事。

夏商周進來後，看到炮管和鐵疙瘩就走過去仔細觀看。

“這個該不會是【開花彈】吧？”

孫軍工滿意地點點頭，略帶自豪，“炮管是最近才生產的，比較輕便，特意做了耳朵，方便移動。本來想安在馬車上，現在看來時機還不成熟，今晚先用它立威。”

大炮的彈丸有三種。

第一種是大鐵球或者石球。射程夠遠，但是威力有限，只有擊中目標才能帶來傷害。所以適合攻擊城門。

第二種就是【土木軍工】二兄弟用來守門的碎石子，正常情況下應該用鉛丸，近距離殺傷範圍大，穿透力也很不錯。但顯然雍丘城內材料有限，所以用的石子。只能將對方打倒，或是嚇倒，擊殺能力有限，所以真正收割叛軍的是忽然從城門衝出來的精騎兵。

第三種，就是這種開花彈，是鐵質的空心彈丸，裡邊裝有炸藥。既可以像實心彈那樣發射很遠距離，又可以炸開，增加殺傷範圍。對付遠距離沒有防護的人或者目標，效果非常出色。

但更讓夏商周留意的是，孫軍工說這炮刻意做小了尺寸，是預備安放在馬車上使用。也就是說，孫氏兄弟早就開始為離開做準備了。

張巡和其餘幾位統領詢問了這炮如何安放在馬車上使用以後，就開始制定反攻計劃。三千對四萬，而且還要主動出擊，張巡真是敢作敢為啊。

這返工計劃建立的前提，就是開花彈確實有奇效。

夏商周這時候又仔細看了一下炮管，炮管比一般的火炮更薄，但卻不是鑄造的，居然是鍛造的！

應該是先鍛造出外形，然後是用車床開孔。這工程量該有多大？夏商周想象不到，就憑現在的人力【車床】，不眠不休也需要兩三天吧？但這樣的炮管重量輕便，基本接近現代人所用的無縫鋼管了。如果在用車床車削出滑膛線，豈不是可以製作連續發射的現代火炮嗎？但即使只是造出了眼前的鍛造炮管，用以發射迫擊炮也不是不可以啊。

看來，孫軍工還是有所隱藏。是在防備誰？

自已一直以來，只是以為【土木軍工】二兄弟並非像看起來那般暴露底牌，傻里傻氣，沒想到人家是扮豬吃老虎，表面看是開局明牌，其實一大堆底牌還沒有暴露。還好，現在和自已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而自已和阿牧，看起來身份是隱藏起來的，但實際上卻是自縛手腳，【穿越者】的優勢，完全無從發揮。孫氏兄弟正相反，利用【穿越者】的身份，快速取得張巡的信任，大力發展軍工製造，但都是一些非常落後的技術，剛好夠用而已。

也罷，不去想這些了。今晚過後，要不了多久，對面的圍困就會破開，自已四人從此魚躍大海，前途一片光明。

只是，李二會允許【百姓之國】這種理念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