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而不死是為賊

夏商周滿是震驚。

對方是知道他們的底細了？還是說詐他們一下？

夏商周不敢搭話，值得訕笑，“兩位教頭真是好手段，實在叫人佩服啊。”

“看來二位還是不信我們。沒關係，我們等得起。”說罷就大笑著離去。

夏商周和鄉兵們得了軍令，可以回營休整，留下一隊協助守城就可以。半個時辰以後到縣衙開會。

夏商周和阿牧匆匆下了城，交代幾個老兵負責領兵修整，其餘計程車兵回營吃飯休整。一天兩頓，上午就吃了一個餅子，就在城牆上【觀戰】，都有些餓了，那前線拼殺的人真是不容易啊。張巡在不是飯點的時候，為每一個士兵都預備一塊幹餅，這細節真是值得夏商周多多學習。原以為到了古代，憑藉身強力壯，就能天下無敵，誰知道自已啥也不行。不過沒關係，只要肯學習，早晚出人頭地。

夏商周和阿牧來到兩個人的【秘密基地】，夏商周把手裡的銀錢遞給了阿牧。阿牧仔細看了半天。夏商周低頭把燒水的小灶弄好，柴火生著。自從查出水質有問題，夏商周他們就一直燒水喝。

小院牆高，暮色漸起，光線暗淡。火光微微照亮阿牧專注的臉龐。

夏商周問道，“看出點兒什麼了嗎？”

“這銀幣的圖案很邪惡。仔細看，這蛇頭上是不是有幾個凸起？蛇的身上這幾個鱗片似乎太長了。我猜這根本不是什麼鱗片。是腳。這圖案根本不是蛇，或者說不是我們今天看到的蛇，是古蛇。”

夏商周接過銀幣也看了半天。果然如同阿牧所說。蛇頭上有凸起，似乎是角。蛇的四隻腳倒是看得不很分明，似乎是刻意隱藏起來的。

“我也不喜歡蛇。但不至於說，看到一條蛇就說是邪惡的吧。阿牧，你不是很喜歡小動物嗎？你對蛇有偏見啊？”

“這可不是一般的蛇，這是古蛇啊。這個族類，最擅長蠱惑人心。不出意外的話，這蛇應該會說話。夏商周，我得提醒你，遇到它們，千萬別和它們說話。不過有時候，它們會變化成其他的形態，比如看起來很可愛很美好的事物，比如貌美的女人或者其他別的什麼東西。”阿牧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

“幹嘛這麼嚴肅。你很少這樣子的。對了，如果它變化成其他的形態，我要怎麼區分呢？我可不喜歡蛇。美女麼，誰能拒絕呢？”

“你要謹慎，這不是開玩笑的。它們的最終目的是吞吃人的【靈魂】。我父親年輕的時候遭遇過它們，差點喪命，所以跟我說起過它們。它們誘惑人的主要方式有三，其一是要人懷疑自已的一生是不自由，是受到轄制的，或者要人懷疑自已親近的人是包藏禍心；其二是要人和它簽訂契約，許諾人各種各樣的好處，通常他們真的有能力暫時給於人這些好處，但早晚會讓他們連本帶利吐出來。其三，讓人跨出那一步。”

夏商周用輕鬆的笑容掩飾自已內心的慌張。因為他遇到了這事情，正如阿牧說得那樣。“第三是什麼，跨出那一步？”

“我父親也沒有說。但我想我也能猜到個大概。估計是不再滿足於做個【人】。父親雖然沒說清第三點，但他反覆和我說，不要落入它們的誘惑之中，一旦在它們面前有意志的動搖，它們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誘惑人，直到把人完全掌控。”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這時候，旁邊燒著的水開了，打破了尷尬。

“完全掌控的話，人還能脫離嗎？”夏商周滿不在乎，笑著問道。

“夏商周，你嚴肅點，完全掌控的情況下，即使人能脫離，恐怕也會付出慘痛的代價。”阿牧說罷，從火裡抽出一根燃燒的木柴，隨後插入旁邊的鬆土堆中。好一會兒，木柴的火才完全熄滅。“浪子回頭金不換。世間事，只要肯付上代價，大抵都是可以回頭的吧。只是這件事，即使付出極重的代價，可以脫離，恐怕也會像這火中抽出的一根柴那樣。”

阿牧轉頭，鄭重看向夏商周，眼神誠懇，似乎要將夏商周看透。“夏商周，答應我，不要陷入那種光景中。假如你那樣的話，我們就很難再做朋友了。”

夏商周聽後，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焦急問，“為什麼，我的好朋友不多了，連你也要離開？”

“我是說，假如你這樣做了，我們就很難繼續做朋友了。而且，到時候不是我要離開你，而是你要離開我。你會變得陌生，甚至很難說，那還是不是你了。”

夏商周不再說話，將開水沏了茶，然後遞給阿牧一杯。心裡糾結，要不要把自已遇到古蛇的事情和阿牧坦白。但古蛇離開之前說過，“不要信任任何人”。阿牧是自已的好兄弟，可是萬一呢？萬一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已對這裡所知甚少，阿牧似乎還了解更多。可是，他為什麼沒有完全透露給自已呢？

阿牧這裡也在糾結，自已確實知道一些零星的訊息。可是說給夏商周之後，他能否理解自已？【土木軍工】二兄弟的出現，表明古蛇一族勢力又在擴張嗎？如果整個世界都在古蛇一族掌控之下，那夏商周他會理解、幫助自已嗎？

兩人各懷心事喝了茶。阿牧從衣下拿出吃剩的半塊幹餅，掰開，遞給夏商周一半。兩人吃了後，又聊起【土木軍工】二兄弟，最終決定將銀幣還回去，裝作若無其事，隨機應變。

商定好接下來的行動，兩人回到營房。伙伕已經把稀粥熬好，兩人各自喝了一碗，就去縣衙報到。

一到縣衙，就聽到有人爭吵。

“為什麼不早開炮？不早些支援前線計程車兵？這樣賈將軍就不用死了。”

“哪有打仗不死人的。過早開炮，吸引不來叛軍更多的精銳。大炮射程有限，我們需要誘敵深入。”孫土木解釋道。

夏商周看到有幾人在賈賁遺體前哭泣。領頭一人，眉毛稀疏，神態自若，頗有威嚴，為崔氏伯符。他神情有些冷冽地看向孫土木，“大炮威力既然這麼大，多開幾炮就好。總好過燈滅人死，現在無可挽回了。你讓我們怎麼向賈璿刺史交代？”

張巡坐在主位，端坐不語。

孫軍工見哥哥被嗆，就回懟“你以為大炮說開就開？大炮的炮管也是有壽命的。咱們的火藥也有限。現在敵人就在城外，想要補充也很難。就今天這樣的規模，再來上兩次就不剩什麼了。”

張巡看了孫軍工一眼，孫軍工就閉口不說了。

“大人，有訊息傳來，城外安燕叛軍大營，又有萬餘軍兵進駐。似乎是安燕叛軍精銳的李懷仙、楊朝宗、謝元同率部前來。同時又有令狐潮射入城內的書信一封。”

眾人開啟來讀，大意是說，洛陽陷落，天子棄長安而逃。天下大勢已定，諸君何必苦撐？

讀罷來信，眾人驚疑不定。

天子逃難，長安陷落，這可能嗎？

崔伯符看後，望了望身後幾人，“即使這樣，我們何必再苦苦堅持，天子都不要他的子民了，我們為誰守的天下？”身後幾人齊齊響應。

張巡臉色一變，大聲責備說，“這些都是令狐潮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的話，為要動搖軍心，何必在乎他的話。”隨後吩咐親兵請出皇帝畫像，在眾人面前展開。又說道，“當今聖上，乃仙人之軀，長生不老，道法超絕，又怎會被安燕叛軍所擊敗呢？”

眾人選擇了沉默。顯然當今聖上在他們心目中，有著極高的地位。

夏商周和阿牧也看了過來。只見畫像中央一人，身著黃色龍袍，雙手挎著玉帶，兩腳分開，威風站立，衣襟抖動，似乎畫中人正要向前走去。

夏商周感覺這像挺熟悉，這動作好像大學軍訓時候，全班被自已幾個人連累，隊伍無法整齊，不得已，只好手挎腰帶，正步踏過閱兵臺時的場景。正準備看一眼阿牧，懷念一下大學軍訓的美好時光，卻看到阿牧呆立當場，神色無比震驚。

夏商周疑竇叢生，又看向畫像，皇帝畫像左右各有12位功臣，畫像下方寫著幾行篆字。夏商周認得的不多，連蒙帶猜，隱約看出，

李唐皇帝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