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為什麼不早讀

“一直等？”

“對呀。”

女孩愣了一下，歪著頭，神情十分不解。

“你怎麼知道我會不會來？”什小誓皺了一下眉，“我萬一不來你怎麼辦？一直等嗎？”

女孩抬眼望著面前清秀的少年，不自禁笑了一聲。

“你不是來了嘛。”

什小誓櫻色的嘴唇微微張開，重歸於冷靜，眼眸清俊。

“你看到了？”

什小誓還是不理解女孩的這句話，從昨天開始他就在思考著，什麼叫看到了？

看到女孩了？

她站那麼高誰看到都不意外。

還是說……

她只有他能看到嗎？

想到這裡什小誓就不禁後脊發涼，哽咽著點點頭。

女孩站在月光下，蓋上了一層朦朧的袈裟，笑容甜美，突然靠近什小誓的面龐。

距離，太近了。

什小誓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打量一個女孩子。

她盯著什小誓的眼睛好一陣不願離開視線，櫻紅的小嘴微張，眉宇間都透露著驚喜之情。

“你的眼睛果然很特殊。”

她說了一句，靈巧地後退兩步，靠在橋邊，向遠處的小河望去。

河水恬靜，不緊不慢，倒映著月光，如同一條深邃的絲綢一樣流向遠方。

秋風吹過她的面龐，吹起碎髮幾根。

“吶，你叫什麼名字？”

“什小誓。”

“三點水的沈？”

“什麼的什。”

“真小眾的名字。”

什小誓嘴角微微顫動，控制著面部不鬆懈笑容。

“我就林久，他們都叫我久兒。”

“數字9？”

“是長久啦笨蛋。”

她輕柔地說了什小誓一句，話語溫柔甜美。

“……”

“你上幾年級啦？”

什小誓額頭的青筋都險些暴起，兩眼笑著眯成一條彎彎的線。

“阿城一中，高三十班，什小誓。”

什小誓在高三兩個字上特地加重了音調，一字一頓地念出來，氣勢恢宏。

“高三啊……”她搖搖頭，精緻的兩眸間透露出一絲低落，“不好辦啊……”

“什麼不好……”

什小誓渙散的瞳孔驟然收縮，劇烈顫抖著，他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只見剛剛還在面前說話的林久。

消失了。

……

“不是哥們，又熬一宿？”

什小誓膚色本來就偏白，眼睛上掛著的黑眼圈更是異常扎眼。

他甚至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就這麼突然消失了…在我眼前……”

自信心大挫。

進班級，十班算不上吵鬧，最少沒有刺頭，體育生很少。

清早來的人不多，老何算一個。

“老師好。”

什小誓禮貌地打了一個招呼，也不知道怎麼小聲低頭玩手機的老何聽沒聽到。

他本想先睡一覺，打理打理一宿未眠的頭腦。

可當她來到自已的VIP寶座的時候，他旁邊竟然多了一張桌子。

寬敞的空間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什小誓班級有43人，一排八人，不算什小誓一共五排。

算左右護法，到什小誓正好是這個凡塵良座。

但是現在變了，這個座位的含金量驟然下滑。

就像你花大價錢買的限量款藍白碗手辦突然開始大量生產並且一路降價一樣。

頓挫感加上失落感讓他如同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一樣趴在桌子上，久久不能平復。

人活一世，或活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阿彌陀佛……

早自習的鈴聲響起，班級基本已經坐滿，唯獨什小誓旁邊空落落的。

這是，老何開啟班級門，走上講臺，清脆地拍了拍手，嗯唧幾聲，本來沒有聲音的班級頓時開始躁動起來。

“讓你們別說話，誰打岔？”

垚遠像一個漏氣的氣球一樣迅速安靜緩緩下落。

“咱們班來了一位新同學，給大家介紹一下。”

他走出門，領著一位傾城傾國的女孩子走進班級。

她穿著阿城一中的校服，拉鍊乖巧地拉到頂端，黑白分明的臃腫校服也壓不住她秀美的身體弧線。

林久羞怯地將眼角的碎髮捋到耳後。

她扎著一頭規整的高馬尾，一股幽香肆意瀰漫開來，距離她最近的同學次第沉淪……

“我叫林久，長久的久，他們都叫我久兒……”

林久在臺上蹩腳地介紹著自已，好像很久沒說過話一樣，時不時頓一下。

只是他們都沉醉在林久傾城的外貌和輕柔的聲音上了。

只是什小誓雙眼瞪的好大。

怎麼！

回事！

那他身邊的這個座位……

直到林久順理成章地坐在自已旁邊，他才願意認命。

好。

本來昨天晚上做夢就沒睡好。

今天。

夢魘直接線下單殺。

Beautiful。

“能看到黑板嗎林久？”

“可以。”

“行，有啥問題就告訴老師。”

林久低吟一聲，點點頭，轉身趴在桌子上靜靜打量著什小誓。

這時天很亮，林久昨晚打量不到的俊俏身姿都被盡收眼底。

“嗨，又見面了。”

什小誓額角劃下幾條黑線，尷尬地回了一句。

幾乎顫抖到支離破碎的嗨。

林久被什小誓拮据的樣子逗笑了，露出她可愛的虎牙。

什小誓目光瞟過她的虎牙，剛剛冷靜下來的心臟又一次開始躁動起來。

為什麼她的虎牙下面有兩個小口子？

？？？

“你今年多少歲啦？”

什小誓答剛滿十八歲。

“那我也十八歲好了。”

“嗯……”什小誓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不久好像倏然想到了什麼，“嗯？”

林久自顧自地點點頭，不再說話。

只有什小誓的心中有一萬匹草泥馬掠過。

早自習，同學們有的打鬧，有的藉機吃早餐，有的補一覺。

唯獨沒有學習的。

什小誓也如此，餘光掃了一眼正在發呆的傾城女孩，不自覺感到一陣矛盾感。

她是能飛天遁地的傢伙你們信嗎？

當然沒人信，說出來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想把她佔為已有的下頭男！

“哥們，點挺好啊！”

垚遠淺淺地回過頭，靠著牆壁小聲地說道。

“好你妹，轉過去。”

什小誓的眉頭微微皺起，朝林久看了一眼，發現她還在發呆。

還有門口開始轉動的門把手。

什小誓立刻反應過來是那個老陳來查早自習了，立即掏出一本語文書，也不管幾頁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他瞟了一眼林久，發現她竟然還在發呆！

“別望風了，老陳來了！”

什小誓低吼道，自認為已經仁至義盡了，誰知道林久根本沒理解。

“什麼老陳？”

她不解地看著剛才大家還其樂融融的，怎麼現在忽然安靜下來了。

什小誓無奈地扶了一下額頭，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這時，一雙手輕輕搭在了林久的肩上。

“你，為什麼不早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