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城外,為首的道玄殿老者已經找到破陣之法。

就在道玄殿之人有條不紊地進行破陣之時,那九位嗜血魔教的四境強者從大陣中走了出來,朝著道玄殿之人殺去。

“魔道之人,人人得而誅之,上次讓你們跑了,這次你們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看著殺來的魔教之人,道玄殿也分出九名四境大修上前去與他們搏殺,剩下的人則是繼續破陣。

少了九名四境的支撐,大陣明顯更加脆弱了。

就在大家以為陣法要被破掉之時,為首的魔教之人卻發出陰森的笑聲:

“桀桀桀,凡人的血還是太弱了,就讓我們一起用生命來迎接魔主的到來吧!”

正在和魔教之人纏鬥的道玄殿之人,有幾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些魔修不顧一切重傷拉入了大陣之中。

然後那些魔修集體開始了自爆,他們的血液散發著強大的力量,頃刻間就被大陣吸收。

那幾位及時拉開距離的強者此刻心中一陣後怕,臉上滿是憤怒,誰能想到嗜血魔教那群瘋子,竟然想著同歸於盡?

那可是四境的大修啊,每一位都是各大勢力的支柱。

在五境少出、六境幾乎都離開元初大世界的九州,幾乎是可以橫著走的存在,他們道玄殿這一下就損失了三位,這何嘗不讓人憤怒?

不過眼下,看著整個都已經被染成血紅色的大陣,眾人的眼中更多的是凝重。

邪陣飛速運轉,頃刻間就抽取了無數人的生命。

忽然間,大陣停止運轉,一道十丈高的身影出現,整個大陣都承受不住這股強大的氣息,驟然破碎開來。

眾人感受著眼前身影的氣息,不由得臉色一變。

“好邪惡的氣息,這應該是嗜血魔皇的靈身吧,這股氣息,怕是接近六境了吧。”

血紅色的身影佇立在天地間,只見他身材魁梧,面目猙獰,頭頂生有兩角,血紅色的雙眼睜開,看的眾人皆一陣失神。

就在嗜血魔皇的靈身復甦之際,一股強大的氣息從道玄山上傳出,只見一道太極圖自道玄殿飛出,停留在靈身上方。

“既然是在我道玄殿復甦的,那就留下點東西吧。”

伴隨著一道聲音,太極圖上的陰陽魚彷彿活了起來,發出一道蒼白的光,淹沒了嗜血魔皇的靈身,使得靈身發出了憤怒的怒吼。

“吼!道玄殿,本皇遲早和你們沒完!”

伴隨著光芒的洗禮,靈身的力量急劇下降,從接近六境慢慢跌落到了初入五境的樣子。

“骯髒的東西,一道靈身而已,道玄殿不殺你,趕緊滾吧!再敢踏入人族九州,以後讓你連靈身也無法凝聚。”

一道雖然蒼老但是十分霸氣的聲音自道玄殿中傳出。

嗜血魔皇的靈身十分忌憚地望了道玄殿的方向一眼,冷哼一聲便直接消失不見。

伴隨著嗜血魔皇的離開,血紅色的天空逐漸恢復了正常,昔日繁華無比的道玄城,此刻盡是斷壁殘垣,充斥著血腥的氣味。

嗜血魔教的一次血祭,幾千萬的人族失去了生命。

餘下的道玄殿眾人略微有些失神,他們不知道老祖為什麼要放嗜血魔皇離去,他們也不敢多問。

這一次,道玄殿損失了三位第四境的大修,雖然算不上傷筋動骨,但也是十分肉疼。

“通知下去,重建道玄城,再去找一批凡人作為道玄城的居民。”

為首的老者安排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便帶著一批人回到了道玄殿,只留下幾個人,開始規劃道玄城的重新建設。

九州,最不缺的就是普通人,人族的繁衍能力太強了,最多幾十年,道玄城中又將人滿為患。

然而這幾十年對於他們這些大修來說,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有時候普通人的命,就是這麼不值錢。

就在嗜血魔皇的靈身離開之後,道玄殿的一處祖地之中,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看了看浮生樂府的方向,喃喃自語道:“煙雨平生,他怎麼會在這裡?”

搖了搖頭,沒有多想,老者很快又陷入了沉睡,一道太極圖覆蓋在他的身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浮生樂府中,煙雨平生好像感受到了什麼,抬頭看了看道玄殿的位置,又收回了目光。

“老師。”煙雨平生旁邊,白秋辰看著他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問,道玄殿為什麼要放那嗜血魔皇的靈身離開?”煙雨平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緩緩說道。

“嗯。”白秋辰點了點頭,他想不明白,你就算不在乎那些普通人的死活,但是嗜血魔皇那種大魔頭,置他於死地還來不及呢,為什麼要放他離開?

“放他離開,自然是讓他回魔淵。算算時間,又是一個萬年要到了。幾乎每過萬年,魔淵中的魔族都會侵略一次九州,與九州的各大勢力發生大戰。”

“萬年前,魔淵有三大皇族和六大王族對九州發起了戰爭。有無數人族參與了這場戰爭,也有無數人族因此喪命。”

“嗜血皇族,就是當年發起戰爭的皇族之一。”

煙雨平生訴說著萬年前的那場大戰,白秋辰就坐在那裡安靜地聽著。

“也許是受魔淵環境的影響,魔族之人,生性殘暴,即便是在魔淵內部,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各大魔族也時常會爆發不小的衝突,因而他們之間的種族矛盾也十分尖銳。”

“萬年前的那次大戰,魔族雖然大敗,但也在九州大地上掠奪了不少資源,各大勢力又怎麼輕易讓他們離開?”

“畢竟九州是人族的九州,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們可不配。”

“因而即便是退走,魔族也承受著人族各大勢力猛烈的進攻。”

“也就是在那一次,嗜血魔皇在退走時被血影魔皇和六慾魔皇聯手偷襲,若不是有著底牌,而且身為六境的強者生命力十分恐怖,嗜血魔皇怕是會當場身死道消。”

“在魔淵,一共有著六大皇族和十大王族,嗜血皇族和血影皇族關係極差,可以稱得上是死敵。”

“至於六慾魔皇,應該是和血影魔皇達成了某種協議。”

“根據人族各大勢力後來得到的訊息,嗜血魔皇在那一戰之後便消失了蹤跡。”

“魔淵中剩下的嗜血皇族也遭受到了血影皇族和六慾皇族的打壓和吞併,只有一少部分活著離開了魔淵。”

“剛剛出現的嗜血魔教,便是那群還活著的嗜血皇族建立的,裡面的人族成員,都被他們洗腦,生命早已不屬於自已。”

煙雨平生品了一口茶,又緩緩說道:“嗜血魔皇之前畢竟是第六境的大尊,悟到了一絲道則之力的存在,手段多的是。”

“這一次放他回去,也是為了讓他在魔淵內部挑起事端,延緩魔淵進攻九州的步伐。”

“他畢竟是嗜血皇族的皇,對於嗜血皇族如今的狀況,他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管?一旦展開報復,必將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如此一來,既能延緩魔淵的侵略,又能使得魔淵內部進行消耗,何樂而不為呢?”

說罷,煙雨平生開始撫琴,婉轉哀傷的琴聲瀰漫了整個道玄城。

白秋辰聽懂了,確實,這一次道玄城之戰死了很多人,但在某種意義上,又何嘗不是拯救了很多人呢?

無論是延緩魔淵進攻的步伐,還是削弱魔淵內部的力量,對於九州人族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這也許就是,犧牲了少數人,只為保全更多的人?

聽著煙雨平生彈奏的樂曲,白秋辰陷入了沉思。

…………

道玄城這次發生的事情動靜很大,很快便傳遍了九州。

這一次嗜血魔教的作亂,雖然毀掉了道玄城,但也又一次讓九州之人知道了道玄城作為霸主勢力的威嚴。

嗜血魔皇的靈身,接近六境的恐怖實力,在這個六境數萬年都沒有現身的元初大世界,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

但是那又如何呢?我道玄殿的老祖,輕輕鬆鬆就能鎮壓。而這樣的老祖道玄殿有多少?他們不知道。

一個勢力的強大與否,往往並不是看你那些低中端的戰力有多強大,而是看你有沒有足夠強大、數量足夠多的高階戰力。

至於道玄殿最後為什麼將嗜血魔皇的靈身放走,很多人都表示了不解,這麼多無辜的人被他血祭,道玄殿怎麼能夠將他放走?

對此,道玄殿並沒有給出解釋,而那些稍微強大一點的勢力,也都是心知肚明。

…………

幾天之後,嗜血魔皇來到了冀州之北,九州與魔淵接壤之處。

此刻的他,已經恢復了常人般大小,身後跟著一群外貌與他相似的魔族,正是嗜血皇族如今殘存的族人。

“父皇,自從您失蹤之後,血影皇族和六慾皇族簡直欺人太甚,想要將我們嗜血皇族滅族。”

開口說話的是嗜血魔皇的三兒子,活了一萬多年,修為已經到達了五境。

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名五境和一群四境,在此之前,這些人正是嗜血魔教背後的掌控者。

魔族雖然殘忍弒殺,但是種族意識非常強,因而雖然不同種族之間經常發生矛盾,但是種族內部卻是異常團結。

種族的領導者,一般被視為一個種族的信仰。

“血影和六慾……”嗜血魔皇一想到他們兩個,心中就十分憤怒。

正是這兩個卑鄙小人,在萬年前的那場大戰偷襲他,害得他的本體現在還在一處安全的地方沉睡,只能先分出一道靈身。

“老大和老二呢?”

“大哥和二哥……”老三有些遲疑,但還是說道:

“當年大哥雖然已經接近六境,但終究還是差了一點,幾位六境的長老被拖住,大哥為了掩護我們逃走,和二哥帶了一批族人留下來斷後,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好,很好!”嗜血魔皇聽到這些訊息,心中的憤怒已經開始成幾何倍的增長,但他身為魔皇,自然不會輕易被憤怒衝昏頭腦。

“本皇如今只是一道靈身,需要一段時間恢復實力,這段時間你們還需要蟄伏起來。”

“遵命,魔皇陛下!”

嗜血魔族的人看著嗜血魔皇,眼中滿是狂熱。

一眾人離開了九州,回到了他們的家鄉魔淵。從這一天開始,魔淵中不少弱小的魔族,悄無聲息地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

道玄城中,白秋辰隨意地在內城的大街上走著。經過這些天的建設,道玄城內城的人氣已經恢復了不少,不過外城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

閒逛了一會,舒緩了一下心情,白秋辰便回到了浮生樂府。

天寶四百五十八年六月,煙雨平生和白秋辰在庭院中。

“秋辰,我要離開了。”

聽到煙雨平生的話,白秋辰有些詫異:“老師要去哪?”

“不知道,可能還在九州,也可能是去天妖域,就是離開元初大世界也說不定。我在這裡已經停留了百年,也是時候該重新踏上征程了。”

“老師,您是什麼境界?”

經過半年多的相處,白秋辰自然能感覺到煙雨平生不是一般人,他有些好奇煙雨平生是什麼境界,五境,還是六境?

他剛剛說可能會離開元初大世界,那至少也得是第五境才是。

聽到白秋辰的疑惑,煙雨平生淡然一笑:“我在第五境已經徘徊了一萬多年了,這麼多年來想要突破第六境,卻始終不得其果。”

果然,白秋辰就知道老師很厲害,第五境的大佬。

他又想到自已的師父,他老人家又是什麼境界呢?能在藍星上出現的他,至少也是一位大能存在。

“我離開後,你也離開吧,道玄城如今已經不適合你待下去了。”

白秋辰倒是沒什麼意見,對他來說,去哪其實都一樣,反正都是自已孤身一人。

煙雨平生離開前,給白秋辰留下了一枚空間戒指,戒指很大,足足有百丈見方的空間,比他那個五尺見方的儲物袋大了太多了。

戒指裡面的東西並不多,只有一把琴、一些琴譜、一封信和上萬的上品靈石,換算一下,就是上億的下品靈石,白秋辰都有些被震驚到了,反正就是,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靈石。

琴是一把四階的靈器,上面刻著它的名字——清歡。

四階的靈器,已經通靈,有了靈性,白秋辰將清歡抱在懷裡,輕輕喚了一聲:“清歡。”

清歡琴的琴絃微微躍動著,發出歡快的聲音,回應著白秋辰的呼喚。

至於那封信,白秋辰不禁感到一絲古怪。

煙雨平生臨走前跟他說,如果有時間,就把那封信送往豫州的素女玄宮,如果對方不收,那也不用勉強。

不過說些話的時候,白秋辰感覺煙雨平生好像有一絲的心虛和閃躲,莫非是有什麼故事?

白秋辰有些好奇了,大家都知道,我很有時間。

天寶四百五十八年七月,白秋辰也啟程了,他這次的目的地正是位於荊州北邊、和荊州接壤的豫州。

九州很小,對於那些五境、六境的存在來說,閒庭信步之間,便可走完整個九州。

但對於白秋辰來說,九州很大,如果是徒步的話,從荊州到豫州,就憑白秋辰初境的修為,大概得走上個一年半載的。

所以白秋辰果斷選擇了花點靈石,搭載四海商會的靈舟去往豫州。

幾乎每天,四海商會在各州之間都會有靈舟來往,不只是四海商會一家,其他的一些商會,也會做一些這樣的生意,大概就像是藍星上的高鐵、飛機。

乘坐靈舟,白秋辰只花了不到半月,就到達了豫州素女玄宮的勢力範圍。

這半月來,白秋辰一直在靈舟上修煉,靈舟上的房間還有聚靈陣,白秋辰只能說這錢花的,值!

經脈已經開拓到了極限,白秋辰就開始不斷壓縮、凝實自已的靈氣,使自已的靈氣品質得到提升,屆時開闢出來的氣海也自然會更大更強。

順便說一下,白秋辰如今的肉身力量,也已經到了十分強大的地步。

初境的肉身力量一般也就在一象之力,不過有些專修肉身的,據說可以在初境修煉到三象之力。

到了二境,修士的力量會增幅到五象之力,而那些比較強大的,則可以修煉出十象也就是一龍之力。

白秋辰估摸著,自已的肉身在星辰之力的滋養下,怕是已經有了至少五象之力。

畢竟半年多以前,他在衡一山脈和那頭虎妖比拼力量,雖然不敵,但也不會差太遠了。如今又過了這麼久,自已肯定已經更加強大。

經過了一年多的修煉,白秋辰對於星核也已經有了更多的瞭解。

他發現星核在用星辰之力幫助自已滋養肉身的時候,貌似是有規律的,應該是在自行運轉一套功法,引導著星辰之力執行的軌跡,而且從修煉的效果來看球,這貌似是,一種神通,或者是術法?

至於為什麼這麼說,因為白秋辰發現如今的自已,竟然可以操控星辰之力,在身體表面形成一套星辰鎧甲,就像是修煉了一門防禦功法。

反正不是壞事,白秋辰心裡也是非常的高興,看了一眼正在星核旁邊吸收著星辰之力的紫薇天火,白秋辰起身下了靈舟。

陽光正好,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