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隊伍一看看不到盡頭,裴淵一襲金黃色長袍,袖口上有龍紋刺繡,頭戴冠飾,鑲嵌著珠寶,坐在馬上,好不威風。

兩邊無數百姓圍觀,看著隊伍評頭論足。

這是她第一次穿越後出門。

夏凝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左右張望,隊伍整齊的步伐聲、客棧小二的么呼聲、大爺大媽的討論聲、聲聲入耳。

這是個鮮活的世界啊!

對未來旅途的忐忑之心也被沖淡了不少。

一行人走到了城門口,夏凝看到了熟悉的兩個人:林玉兒和五公主。

五公主對著裴淵招了招手,“七皇兄,我們來送你啦!”

裴淵讓隊伍停下,從馬上跳了下來,走到了她們面前。

“阿淵,要平安歸來。”

林玉兒今日身著一襲鵝黃色的衣裳,衣裳上繡著精美的花紋,長長的秀髮,精緻的臉蛋,碧綠的簪子插在盤的頭髮上,更增添了幾分美。

裴淵頷首微笑著,“嗯”

“外面天氣涼,都回去吧。”

“她怎麼也跟來了?”五公主這下看到後面的夏凝,面色不善地望著她。林玉兒也順著她的眼神看了過去,嘴角微勾,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你問的好,她也不想去呢,誰知道裴淵怎麼想的,明明都已經說開了。

“替我好好照顧阿淵。”一副當家主母對小妾的語氣。

“奴婢的職責。”她是有職業道德的,拿了錢會幹活。

隊伍慢慢地前進,眼看裴淵已經快要出城門,

“阿淵,我等你回來。”娶我,林玉兒對著他大聲地喊到。

裴淵身形一頓,沒有回頭。

夏凝莫名地想到了依萍送書桓去打仗的場景。

不知道要走多少天,古代沒有交通工具太難了,只有幾個人騎著馬,其他人都在步行。

走了半日,烈日炎炎,大家明顯都被曬熱了,也累了。夏凝很久沒有運動這麼久,腳都磨破了,在強忍著。

裴淵騎著馬,往身後望了望,“原地休整”。大家都在樹下找個陰涼地歇著,隨行的軍人有人從推車裡拿出了乾糧,分發給大家。

是大餅,很硬。

走了半天也很累了,夏凝也不矯情,保家衛國的軍人都能吃,她挑剔什麼。

一口一塊大餅,一口水,嚥了下去。

旁邊的幾個人看呆了,“沒想到姑娘這麼豪爽”,一個略微魁梧的男子走了過來,衣服都擋不住他有八塊腹肌的樣子。面板黝黑,應該是常年曬的。

“薛副將。”

旁邊幾個小兵喊道。

“我叫薛成。”

夏凝看他一臉真誠,笑著也憨憨的樣子,還是個肌肉猛男,不覺心裡也輕鬆了幾分。

“夏凝。”

薛成也找了個空地坐了下來,面對八卦的眼神望著她,小聲地說道,“姑娘你和七殿下是什麼關係?”

“啊?”

“主僕關係啊”

“真的?那怎麼就帶你一個女的出門?”薛成明顯不信,原本老實憨厚的樣子變得賤兮兮。

“因為我—”

夏凝看著周邊幾個也是一臉八卦地看過來,環視了一週,狡黠一笑,

“洗衣服乾淨”!

眾人:???

“啥?”薛成瞪大了眼睛。

夏凝故作神秘地往他們身邊靠了靠,壓低了聲音,一臉認真地對他們說“偷偷告訴你們,七皇子他有潔癖”

“別人給他洗的,他不放心。”

……

“真的啊?”

“保真,童叟無欺,一般人我還不告訴。”

夏凝看薛成信了,心想這人還真是好忽悠,腦細胞都長在肌肉上了吧,真想捏一捏。

幾個人吃完就在一起侃大山。

薛成更是像開啟了話匣子,講了他自已的事,三歲尿床,五歲偷桃,八歲騎老母豬,那一字一句講的給夏凝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人比我還能吹啊!

“都休息好了是嗎?”

幾人被嚇了一跳,薛成立馬起身行禮,“參見七殿下”。

其他人也紛紛散開,好似剛剛圍在一起吹牛的是錯覺。

裴淵面無表情地盯了幾個人看了一圈,然後對夏凝說,“跟我過來”。

夏凝對著薛成他們使了個眼色,跟了上去。走到了馬車附近,剛剛裴淵就在裡面休息。

裴淵掀開圍簾走了進去,“進來”。

夏凝愣了一下,裴淵直接把她拉了進去。

“跟他們聊的很開心?”

夏凝偷偷瞄了裴淵幾眼,看他語氣不太好,心想你跟林玉兒聊的不是也很開心嗎?人家還要等你回來。

“開心”夏凝說了實話,在這個世界只在皇子府待過天天看著裴淵那張冷冰冰的臉,沒人聊天,長得再帥也看夠了。跟他出來見見世面也好,危險的時候抱緊大腿就好了。

“這就是你嚮往的自由?”裴淵緊緊盯著夏凝,不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

夏凝沉思了一下,“倒也不是”,她不想這麼辛苦哎,她要旅遊也是要坐車去,行軍什麼的不適合她,一點也不自由。走半天才有個休息時間,不過她也不會跟裴淵講。

“我聽過一首詩”

“生命誠可貴”

“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

“二者皆可拋”

裴淵一字一句地體會著她的話,“尚未聽過,你寫的?”

“不不不,我就是個廢物,寫不出來。”

“我從書裡看到的。”

裴淵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從她這裡就聽不到幾句好話。剛剛看他們聊的這麼開心,她還從來沒有跟他這麼笑過。那種發自內心的爽朗的笑容。

每次對他笑不是帶著討好,就是假笑。

“腳給我看看”

“嗯?”

“我上午看你走路姿勢不對勁,腳磨壞了吧?”

夏凝心想你也知道,你自已騎馬,當然不知道走路人的辛苦了。而且她還是小腳,裹足的,走的就更累了。

“我看看,給你上藥。”

“不用不用我自已來”讓皇子給她上藥,她多大的臉啊。而且既然已經說清楚,就要保持距離。她也不想對上林玉兒那個盛世白蓮,一看就不好對付。

“聽話,又不會對你做什麼。”裴淵有些生氣,她竟避他如此,腳都不給看。他全身都被她看光了,說起來是他吃虧好嗎?

他拽了她的腳就要給他脫鞋子,夏凝一下重心不穩就往後歪了下去。

裴淵立馬就拽住了她的手,她的頭還是摔倒了馬車外面的木頭人。整個頭伸出了簾子外面,沒有遮擋,前面休息的人都往她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