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裡有陌生人闖入領地,輝騰也聞味而來。自從銀庚受傷,輝騰自動肩負起保衛的責任。

得知黑木來意,輝騰詢問銀庚的意見。當初銀庚還是三級獸人,巴赫登門要人,雙方大把出手,要不是卡宴剛巧路過,那天銀庚說不定會被打死。後來巴赫死去,銀庚快速晉階,現不是任人隨意欺凌的人,而銀庚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並不計較過去,雖說不計較,但也並不與黑木來往。

此時正是深夜,銀庚本不想盛敏出門,尤其是去給這個傢伙辦事,可是人命關天不能玩笑,他正猶豫,盛敏從家裡趕了過來,醫者父母心,無需思考,盛敏便答應下來。

“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盛敏拉著銀庚往回走,小黑、輝騰跟在後面。黑木站在外面,不知盛敏還會不會再出來。

往回走的這段路,盛敏合計了一下,人命關天,時間最重要,銀庚現在出行不方便,所以不能帶著他同往,可留他自已在家,盛敏不放心。

銀庚其實想跟去,可他明白同去會耽誤時間,這樣叫別人帶走盛敏他不放心。最後小黑與盛敏同去,輝騰留在家裡照看銀庚。

和銀庚商量好,盛敏取出家裡最好的藥,就要出門了,臨到門口,瞧著銀庚一言不發的站在邊上。

盛敏有點難受,從前他們去哪都是一起的,她停住腳,拉著銀庚的手,又踮腳揉了下他的臉。

“別擔心,我去去就回來,在家好好和輝騰待著,鍋裡有我給你留的甜糕,這個時間正好燜熟了。”

銀庚沒有回應,一臉的不高興,可也沒有表示不同意。

時間緊迫,盛敏急匆匆走了。

黑木是二級獸人,從前是巴赫的親信,所以住的更靠近內王城。一來一往又耗費些時間,盛敏趕到的時候產婦已經開始意識不清了。平時云溪總跟在盛敏身邊,盛敏沒來時,家人們把云溪叫來應急,可她哪裡懂得這個。

盛敏來時一屋人如同看到了救星,齊齊站起身來。卡宴坐在門邊,是第一個見到盛敏的。

盛敏在產科輪過值,雖不是助產士,可也親自參與過很多次接生。一番檢查下來,孕婦屬於胎位不正,需要正胎位,這就超出了盛敏的能力範圍。

羊水已經破了很長時間,如果再生不下來,大人孩子都不保。

產婦已經意識不清,無法自主生產。這可怎麼辦?

黑木在外急的團團轉,如果盛敏都沒有辦法,那就真是絕路了!

“大人,大人,怎麼辦、怎麼辦”黑木抓著卡宴,希望大人能有辦法,卡宴也抓著他,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太難受了。

孕婦處在那樣的狀態,一屋子女人悄悄抹眼淚,眼巴巴的看著盛敏。盛敏出了汗,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產生,只是又顧慮重重。

她走到外屋,男性都等在那裡,連同兩個沒過形的小狼崽。

見盛敏出來,黑木一下撲了上來,抓著她的手,居然哽咽的沒有說出話來,他以為盛敏是要放棄了。

見父親哭,兩個小崽也跟著嗷嗷哭上了。

盛敏看看父子幾人,又看看卡宴,把心一橫。

“黑木!你妻子的情況很危急,如果這樣放著,最終就是一屍兩命!”黑木聽完站都站不穩直接坐在了地上。

盛敏沒去扶,她手上都是血。

卡宴卻是清醒的“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有是有一個,只是不敢保證成功,而且這種方法,怕你們不能接受。”

一聽有辦法,黑木立馬從地上站起來。

“什麼都能接受,要我的命都行!只要能救她們母女。我願一命換一命!”

盛敏不禁動容,誰說狼族的男人大男子主義,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為他生兒育女也值了。

盛敏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剖宮產手術。

一聽說要把肚子剖開再縫上,黑木嚇得呆愣在當場,隨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祭司大人請走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成熟的方法,如果不快……”

“請你離開吧!”黑木大聲制止。

突然說出這樣的手術,獸人們一定沒法接受,盛敏還要進一步解釋,黑木突然近身一步,面色陰冷已經發怒了。

小黑衝了過來,兩爪搭上了黑木的手臂,一雙棕眸危險的注視著黑木。

“黑木,別衝動。”卡宴趕快將人拉過來。

云溪也過來挽住盛敏,生怕黑木再發難。

“黑木,你激動什麼?祭司是什麼人,她什麼時候害過人。她的方法是你想都沒有想過的,你先聽她說完,反正那是你老婆,是死是活不是你做主嗎?你大老遠把她找來,總要聽她說完呀!”

黑木正要拒絕,裡屋突然傳來尖聲喊叫“黑木!快進來看看!小花怎麼一點動靜沒有了。”

一時間,除了卡宴,外屋的人全衝了進去。

黑木的哭聲傳來,盛敏的喊聲也響起來。

“別搖她,哭什麼哭,往邊上閃!她還沒死呢,你這樣,大人孩子一個保不住,如果試試小的能保住,大得也有機會,沒出息的熊貨。”

“你快滾,快滾!”黑木大喊道

一時間屋裡哭聲、罵聲、勸慰聲一片。

“都他媽聽我的!”一直在外面的卡宴突然站到門口“黑木,是個男人就滾出來,這時候哭沒用!把人交給她!出了問題,你來要我的命!”

云溪與屋裡的女人也來勸慰,情況危急,黑木妻子的嘴唇都沒了顏色。

黑木閉了閉眼,把妻子的樣子記在心尖,抱著死心出來了。

按照盛敏的安排,女人們把小花固定在床上,盛敏來時帶了些曼陀羅粉,小花雖然昏迷,可為保萬無一失,盛敏給她服用了曼陀羅粉。

一切準備就緒,盛敏拿出了鋒利的骨刀。

所有人的心全提到了嗓子眼,獸人慣於撕殺並不怕血,然從未見過活人取子的事,個個又是緊張又是驚恐,同時又忍不住想一看究竟。

盛敏也緊張,她並沒有實操過,完全是憑著記憶,可是如果不冒險一試,那兩個生命很可能就此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