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城牆起作用了
白日夢之,獸世童養夫 大棲悅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巴赫的死訊是幾日後傳出的,聽說是去猞猁部偵察,最後被發現因此而喪命。
祭司是王城的中樞人物,驟然隕落是巨大的損失,甚至是沉重的打擊。而且王后也在幾天前死去。一時王城瀰漫著悲痛、沮喪的情緒。
對於高階獸人,巴赫的死因很蹊蹺,但對於普通人卻沒有那麼多疑慮,只是更痛恨猞猁人,爭取早日修好城牆,從此再不受他們襲擾。
出了這個事,圖南和卡宴打擊很大。圖南已經幾天沒露面,他同時失去了妻子、好兄弟。狼王不露面,卡宴強撐著奔忙於各個工地之間,他面色憔悴,精神萎靡,時常一個人發呆。人們熟知當年銀修帶著幾個兄弟建立王城的事蹟,如今四人中已經有兩人不在了。
閒暇時候,人們聚在一起不免唏噓感嘆,尤其是食為天,每天都會有銀修、巴赫的故事講述,彷彿是對那遠去偉大傳奇的紀念。
盛雪每天聽著這些故事,然而她不併是這樣想的,這裡的人雖然原始,智商卻不低,巴赫一定不會死的那麼蠢。
晚上洗過澡,收拾停當,銀庚又湊過來。盛敏以為他還要,嚇得直往後縮,她白天奔波,夜裡更勞累,還好銀庚也算節制。
昏暗裡銀庚輕笑了一聲,蹭著懷中之人安撫的捋著脊背。盛敏沒再感到危險心上略略鬆懈,疲憊襲上來……
昏昏欲睡之時,覺得頸上似乎多了什麼,一塊硬物墜了上來。
“這是什麼?”盛敏閉著眼,摸索了一把。
冰涼的手感傳過來,睏意頓消,她翻身坐起來,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那是一塊粉色的巨大水晶,打磨成水滴狀,約有雞蛋那麼大,上面打了個孔,用皮繩子穿起來。
不知是在這裡生活久了,還是結了契的關係,盛敏的夜視能力越來越強,不點火把也能看得清楚,水晶的底部刻了一個歪歪斜斜的敏字。
銀庚自已的項鍊上刻著名字,所以他以為項鍊都應該刻著名字。
“是送給我的嗎?”
銀庚也起身,眼裡閃著得意的光芒“這叫真愛有形,是送給老婆的禮物。”
“謝謝,是挺有形的,大型!那我要送個什麼給你呢?”水晶太大了,一隻手才堪堪握住。
銀庚搖頭“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你給我做飯,做衣服,每天抱著我,能這樣與你生活,沒有什麼比這再好的了。”
說實話這樣大的水晶雖然珍貴,可戴在身上既不方便也不好看。可那是銀庚花了許多工夫做成的,那麼大一顆要打磨多久才能如此光滑,上面還刻了字。儘管粗糙古拙甚至沒有審美,可盛敏愛不釋手。
臨睡之前收到了禮物,又聽到這樣的情話,盛敏的心裡美開了花。她抱著粉水晶,開心的又躺下來。銀庚圈著她,手上輕輕給她按著身體,盛敏一直不習慣沒有鹽的食物,現在忙碌,身子又瘦了一圈。
銀庚很心疼“你太累了,你一個外族人,為我們做太多了。”
盛敏握著粉水晶,貼到銀庚胸前“這既是為你也是為我,我不想看你一次次受傷,不想猞猁人欺負你。我雖然力氣小,可也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你。如今祭司大人不在了,我們的戰力又降了一些截,不知這些城牆會不會起作用,也不知猞猁人會不會乘虛而入。
這些天王城愁雲慘淡的,盛敏很發愁。
銀庚緊緊抱著她“我也會保護你,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其實盛敏一直有些擔心,她來自另一個世界,貿然介入這個世界的發展,灌輸未來的技術、制度、思想理念,拔苗助長式的發展是否正確。
工程接近尾聲的時候,猞猁人果真來犯。他們來勢洶洶,卻並沒有遇到抵抗,以往,雙方都會在狼城百里外的草原上遭遇,然而這次沒有一字排開的對攻陣式,甚至斥候見了他們都沒有急著撤退。猞猁人長驅直入,直到在領地邊緣見到巍峨高聳的城牆,灰黑色的城牆如同不可逾越的山峰,堅硬冰冷不可撼動。
狼族的人站在高大的城牆上,他們沒有變成威猛的獸形,而是以人形排開,居高臨下的注視著敵人。這些守衛者中不單單是獵人,還有年老體弱者。
城下的猞猁哈哈大笑,看來狼族真是沒人了,這樣都能出戰,雄性要是打光了,是不是還得讓雌性也出戰?
咦!細看好像真有一個雌性,她個子不高,站在卡宴身旁,看不出武力值,從沒見過女人出戰的!
盛敏是第一次直面獸人間的作戰。一開始卡宴堅決反對,銀庚更是氣得嗚嗚狂叫,直叫輝騰把她藏到水潭山洞裡。
盛敏拉著狂躁的銀庚,與他十指相扣。
安撫道“沒事的,我心裡有數。”
卡宴明白盛敏的意思,他們如今在改變,不化獸形以人形禦敵,可人形戰力有限,相當於把自已置於險境。石頭做的城牆會擋住敵人嗎?不用利爪用木棍能行嗎?就算大家沒有明說可心裡始終是存著疑慮的。如今她留在城上,便將自已的生死與這裡的人系在一起。是何等的坦誠與無畏!
盛敏鬆開手,走到眾人面前“築城牆、制武器、都是我的主意。我們舉全城之力,沒日沒夜的幹了兩個月,為得就是今天。現在驗證它的時刻到了!在我的家鄉常講一句話,誰說女子不如男、女人能頂半邊天,女人不是天生的弱者。我願與眾將士站在一起,做城頭不倒的戰旗,成敗共擔!”
站在城頭,看著黑壓壓、殺氣沖天的猞猁人,盛敏心裡咚咚直跳,幾個月之前她還是醫院裡的護士,或者說是將死之人。從沒想過會面對這樣最原始的撕殺,但是命運的齒輪轉動,為了生存只能適應。
盛敏與圖南站在最前面,銀庚緊貼在她身後,如果不是盛敏反對,他甚至想把她背在身上、抱在懷裡,放在這裡太危險了。
如今狼城只剩卡宴與銀庚兩個一級獸人,兩人必須迎戰最厲害的對手。銀庚擔心一會打起來自已顧不到盛敏,於是輝騰的主要職責變成了保護盛敏。
納達爾沒法出戰,率隊的是猞猁族的二號人物,拉達。他們已經得到了祭司死去的訊息,據傳還是被他們殺死的,好好的為什麼要無中生有?一定是狼城出了內訌。但不管什麼原因,少了祭司,狼城的戰力會削弱,是個進功的好機會!
另一方面聽說他們將石頭壘了起來,做成了山一樣的屏障,不知那東西有什麼用,猞猁是攀爬高手,真是白費力氣。話雖是那樣說,可還是想一看究竟。
陰森的猞猁軍團沒有那麼多廢話,主帥一揮手,猶如一團灰褐色雲團碾壓而過。你追我趕、奔突而來,強悍的巨大身型直踏的地動山搖,啼刨之處塵土飛揚,以摧枯拉朽之勢要將狼族撕碎、踏破。
城上之人嚴陣以待,密切注視著城下。
敵人一點點接近,100米、50米、10米……到了!盛敏睜大了眼睛,急切望著疾馳的龐大身軀……
呼通一片巨響,伴隨著痛苦的尖叫聲,塵煙四起。第一批猞猁人墜落到陷阱中,那裡有15米深,底部倒插著密密麻麻削尖的硬竹子,龐大的身型墜下,立時就會扎傷,而且底部鋪著石灰,滕起的灰還會灼傷眼晴傷口,不死也會喪失戰鬥力。
後面的猞猁急忙剎住腳步,但還是因跑的太猛而撞向前面,你踩我踏,一時間猞猁慌亂成團。有驚魂未定的,有焦急要跳下去救人的,甚至有傻傻看向城頭的。
這是什麼奇特的方法?狼族是怎麼了?他們還是狼族嗎?彷彿一夜之間集體晉升,難道是受到了上天的啟示?
這一翻下來,猞猁人十之已經減去二三。拉達也差點掉進去,只因他維持人形體重輕而沒有掉落。前面是城牆,後面是陷阱,他真真成了孤家寡人。
那些被隔在陷阱後面的人不知是前進還是後退,茫然又急切。
拉達仰頭望向城牆上,圖南正沉冷的望著他。這是拉達第一次獨自帶隊,不能這樣灰溜溜回去。他很聰明,原地轉了一圈,突然喊道“拿木頭,搭橋過!”
很快他們架上了獨木橋,可站在橋上不知該不該下去,怕一落地又掉到新的陷阱裡。
拉達也擔心這個,他拿起一根木頭想去試試周圍是否還有陷阱,然而還沒來得及動作,只覺得耳邊有疾風吹來,啪的一聲悶響,就被城牆上一根箭羽射穿了喉嚨。銀庚試過很多次了,這種弓箭又輕又銳利,只要沒有風,他可以百發百中。
拉達不知那是什麼,怎麼比指爪還要鋒利?他握上去……這麼新奇的東西,真想好好看一下,帶回去研究,還有這個陷阱,下回來一定不會再上當……血順
著箭頭穿過的地方流下來……拉達死了。
主帥倒下,猞猁人像炸了營的鳥獸般亂做一團,還沒來得及做打算,城上火把、石塊如急雨般飛落,一時間死傷慘重,傷者倒地哀嚎,健全的抱頭鼠竄。緊接著,三座吊橋放下,狼族獵人魚貫而出,個個殺氣騰騰、威風凜凜,喊殺聲響徹雲霄。他們在奔跑中變回巨大的獸形,彷彿回到了過去的榮光時代,一掃兩年來的頹敗之勢!
圖南站在城頭,注視著潰不成軍的猞猁人,他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戰鬥,在沒有任何人出手之前就已勝券在握!
卡宴一馬當先,銀庚緊隨其後。輝騰正躍躍欲試,被銀庚狠狠瞪的縮回了身。
“加點小心……”盛敏對著銀庚的背影小聲囑咐道,大戰在即不能兒女情長,只有鋼鐵般的意志才會取得勝利,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說上那一句。
殺聲震天,獵人們已經下到城牆,銀庚卻像聽見了一般,對著盛敏的方向頭也不回的搖了下手指。
輝騰人生第一次有機會站在狼王身旁,看著獵人們如何將猞猁人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直至全軍覆沒。
先前狼族僅有兩名一級獸人,自從祭司大人死了之後,就只剩智者大人。雖然銀庚晉升為一級,可大家並沒見識過他的實力,且他又年輕,別人並未看重他。
如今看來,新晉的一級獸人,比之祭司大人的武力更加霸道渾厚,力量如大江之水源源不斷,又如地心之火勢不可擋。原本那些質疑的老牌二級獸人,現在全都轉了風向。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一級實力呀,四五個猞猁高階,他一爪就揪翻了。是真年輕有為呀!長的也好看,除了智者大人,沒有比他再俊的了!”
“嗯,有了他,以後王城更有底氣了!”
“多少年沒見過這麼霸道的戰力了,之前還是銀修在的時候呢?”
“嗯,他才多大啊!過幾年說不定會超過銀修,到時候我們就有指望了!”
圖南也一直盯著銀庚,忍不住暗歎,真是太兇悍了!或許狼族真會再次出現銀修那樣的武學奇才!
血腥的撕殺場面盛敏不忍直視,可是如果不去了解,又無法找到克敵辦法。灰黑色的城牆上,盛敏穿一身梅花鹿皮衣,像初秋裡的向日葵,樸素實用,積極樂觀,毫不起眼卻一直向陽而生。她一直注視的戰狀,儘量掌握最全面的資訊,可眼睛總忍不住追隨銀庚而去,希望他能更多消滅敵人,可又怕他因此受傷,心上起起伏伏。
銀庚衝在最前面,所到之處無人能擋。他甚至都沒有變回獸形,如同御獸人般在一群笨重血腥的猛獸中騰挪刺突,陰沉又亢奮……
一隻猞猁悄悄變成人形,手中拿著骨刺向著銀庚的後心刺去,盛敏站在城牆上大驚失色。
“銀庚!小心背後!銀庚”聲音破碎!
下面一片混戰,打鬥聲吵嚷聲,沸反盈天……
她的聲音被蓋過了,可那人已經出手了……盛敏拍打著牆頭,急得蹦起來,恨不得飛到銀庚身邊。
只見銀庚,略一弓身,手中也拿出一根骨刺,頭都沒有回,一邊格擋著身前的兩隻獸人,一邊順勢將骨刺向後一掃,那名偷襲者不偏不倚被刺中了要害。因為這個動作,順滑的頭髮掉下來一縷,讓他原本冷肅的面龐略顯狼狽。
盛敏差點背過去的氣息,長長的舒了出來,她站在城頭上,冷汗出透,手微微發著抖。下次要給銀庚做個發包,把頭髮包起來,影響打仗還影響顏值。
一場狂勝洗去多日陰霾,卡宴終於露出了笑容,圖南也難得顯現了輕鬆。狼王決定全城慶祝一天。
王城的廣場上,支著成排的鍋灶,人們殺豬宰羊、燉煮烤燜,獸人們還跳起了粗獷的舞蹈,到處是熱烈歡騰的場景。女人們早已掌握了烹飪手法,甚至還自創了很多菜式,如今這些工作,盛敏已經不用親自參與了。
食為天就在廣場邊上。草棚下,盛敏懨懨的坐在椅子上擦杯子。提了這麼多天的心終於放下了!她沒有承擔過艱鉅的工作,突然間這麼多人命系在身上,壓的她喘不過氣。不遠處,銀庚正與輝騰一起劈柴,兩個幼稚的人比誰劈的快。
盛敏遙遙的看著,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那種慷慨激昂、叱吒風雲的生活不適合她,她做不了女強人,對權力沒有慾望,她更喜歡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有愛人伴在身側,有小灰灰和小黑陪著。等以後猞猁人不再要他們的命,她想和銀庚、小黑過自已的日子,找一個像洗髓池那樣的地方。種地、養家畜,沒事的時候鼓搗些人類社會的物件。幾十年一過,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