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不大,因為準備休息,兩人離得並不遠。銀庚往常喜歡盤腿而坐,今天卻兩腿併攏,伸直坐著。

柴火漸漸弱下來,光亮打在身上的陰影很長,半明半暗間晃動的火光像一隻無形的手,肆無忌憚撫著銀庚的身體。他狹長的眉眼、緊抿的唇,甚至緊實的肌肉在火光下都變得溫柔起來……

火光像執琴的手,撥動心中沉封的弦……

如果這是一場沒有負擔的一夜情,如果只當這是一夜情……

這樣想過後,盛敏被自已嚇到了,心裡亂七八糟,不知是害怕還是激動,她盡力讓自已顯得淡然些,最好是毫不在意。

她聽見自已說“我們去洗澡吧。”

說完先出了洞。

銀庚從沒半夜洗過澡,盛敏從前也只在中午洗,他沒有領會盛敏的意圖。

默默的洗完,默默的回到洞裡。

一路上銀庚都在想辦法,他們可以接吻,可那樣不頂用,味道一會就散開,如果把自已的尿液塗在盛敏身上她會不會同意?那大概能頂用,除此外他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月亮爬過山頂,一路並不黑,晚風習習,頭髮差不多幹了。盛敏先進了洞,銀庚跟在她後面。他不好意思把剛剛的想法說出來,想找塊樹皮來寫,還沒找出來,盛敏熄滅了火把。

銀庚站在樹皮堆旁。

漆黑的洞穴中,看盛敏把兩人的獸皮鋪在一起,枕頭也挨在一起。做完這些她看過來,靜靜的一動不動的望著,好像她能做的也都做了,剩下就看銀庚處理了。

銀庚覺得自已該做點什麼,可好像一下子又不知如何,這個洞穴明明乾燥涼爽,此刻卻覺得異常燥熱。

盛敏這是什麼意思?他其實沒想怎麼樣?

見銀庚一動不動,盛敏有點難為情,早在洗髓池就知道銀庚對她沒那個意思,可現在形勢所迫,有了彼此的氣味,以後才不會再有麻煩。

於是她面壁躺下,又扯了獸皮蓋在身上,想了想把腦袋也蒙上,又過了片刻,獸皮底下傳來聲音。

“把小黑先放到洞口,用獸皮擋起來。

銀庚照她的話做,小黑被獸皮圍成了井底之貓,正閉眼睡得香甜。

做完這一切,銀庚坐到盛敏身邊。他已經成年了,三級獸人可以擁有自已的雌性,他也知道那該怎麼做。身邊的人是雌性,也是他的恩人,更是他思念了一年也恨了一年的人。

狼是長情的動物,不知人是怎樣的?

他不能說話,又是獸人,如果不是為了應付王,盛敏一定不會選他吧?她以後會找真正的伴侶,或者有一天能送她回去,他們或許再也見不到了……想了這麼多,為什麼沒有一種是好結果,為什麼他的心又開始難受起來。

“為什麼你那時要扔掉我!”

想到這裡銀庚覺得自已壓抑了一年的痛苦、想念,還有如今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統統如困囚的猛獸,在這一刻破籠而出。

他一把揪開獸皮,還不待盛敏反應,利爪已將她簡單的衣服一分為二。身體在銀庚手上瞬間翻轉過來,呈雌伏的姿勢,盛敏尖叫一聲,來不及掙扎,銀庚已然欺身而下……

盛敏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兩腿之間頂著碩大的硬物,同時後脖頸被一口咬住,溫熱的帶著唾液,能感到齒尖輕輕的啃咬。

她不自覺的發起抖來。她帶著種獻祭的、又因為對方是樹花所以才願意完成的心態來做這件事,可她現在害怕,樹花太兇了!

盛敏開始顫慄著哭泣“樹花,你不能虐待我……樹花,我害怕。樹花,我們不要了……樹花你起來吧!”

然而身上的人如黑夜降臨,深沉無聲,他伏在盛敏身上,雙臂將人圈固,炙熱雄渾的男性氣息將盛敏的意志碾壓殆盡,她甚至說不出話來,是死是活便任人宰割一般。

然而銀庚什麼也沒做,只埋頭在盛敏的後頸處,流連片刻,突然加重了齒力,盛雪以為脖子會被咬斷,然而只是疼了一下,隨後一隻帶著微微毛刺的舌頭,來回舔蹭著,溫軟的嘴唇輕輕撫過……很快就不疼了。

過了片刻,銀庚一翻身,重重的躺倒在一旁,琥珀色的眼睛已近血紅,直勾勾盯著洞頂,好像要噴出火來,那裡有慾望、隱忍、不甘,或許還有期待。

盛敏則渾身透汗,趴在那一動不動,身心、魂魄全部抽離,她此時不怕了,卻突然很傷心,眼無聲的滑落。

那是種什麼感覺呢?就像精心化了次妝,最後,只到樓下取了一個快遞,然後回來了。

銀庚扯過獸皮,蓋在盛敏身上,起身出了洞。

意識到剛剛自已的姿勢,盛敏很羞恥,幸虧銀庚此時不在。她重新找了身衣服穿,又將獸皮枕頭分開,還特意比平時扯的更遠一些,甚至把小黑放到了兩人中間,然後才假模假式的躺下。

然而,如何能安眠呢!身體如同沉醒的火山被喚醒,滾滾岩漿至地心翻動、攪滾。那炙熱的體魄,雄渾的氣息,甚至耳邊還回響著銀庚急切的喘息。那呼之欲出的情潮,就要衝出堤壩,然而……又突然偃息。不知怎麼就流起了眼淚,那沒來由的情緒才沖淡了些。

夜風中,銀庚看向遠方,平復著身心的燥熱,好一會才正常。剛剛差點就做了錯事,可他真的想那樣做,想擁有她,也被她擁有,可盛敏不喜歡。他不是野獸,就算再渴望也不會勉強她。

銀庚有點傷心,琥珀的眼眸黯淡下來,還以為盛敏會有一點點喜歡他呢?可原來是怕他,哭著求他……他卻是真的喜歡她,抱在懷裡軟軟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雪白雪白的面板……

越想越熱,銀庚急忙止住了念頭。

銀庚回來的時候,盛敏趕忙閉緊了眼睛。因為是夜裡他沒辦法比手語,嘆了口氣,躺到了自已的鋪上。

盛敏思索著各種可能性,她覺得剛剛銀庚做了努力,他咬她的脖子,這樣他們的唾液與血液就混合在了一起,這樣也算是種結合吧?

這樣想著似乎放心了許多。

然而,黑夜裡,盛敏突然睜大了眼睛。如果咬脖子就可以過關,剛剛銀庚為什麼那樣做?而自已甚至主動配合……

我的媽呀……真的好丟臉!

盛敏尷尬的縮排被子裡。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有點生理反應也正常,大不了再給他上一堂生理衛生課。盛敏自圓其說的勸著自已,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夜裡,盛敏朦朧間醒來,感到手心裡傳來的指溫,她沒有睜眼,而是微微的握住。

第二天,他們早早起來做準備。

為了顯得正式,也為讓王對新事物有好奇心。盛敏決定好好打扮一下銀庚,透過這些天的實踐,她發現銀庚不適合文氣的髮髻,他長的威猛,更適合編辮子。將銀灰色的頭髮編成8根四股辮,然後在全部綁在腦後,看起粗野不羈,魅力十足。

最近,她還給銀庚做了兩套新衣服,一套是長裙加高束腰,上身坎肩式短衣;另一套是長袖對襟上衣加束腿長褲。

今天場合正式,她決定穿那套帶束腰的。長裙為了方便行走,開叉較高,整件衣服用梅花鹿皮製作做,中間束腰是用黑熊皮做的寬腰帶,黑色的長毛質感厚重,看起來很有氣勢。

她自已沒做特意裝扮,就是普通的長獸裙,忽略存在感才能少引起別人的不適。為了顯示他們是一對,盛敏又找出了他們同款的鞋子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