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愛沒有用,相愛也沒有用,能在一起才有用。

我很清楚自已又在犯賤,也知道事與願違是人生常態。可我擺脫不了。

除了苦笑,我找不到任何抵禦相思的辦法。

緣分走到了終點,情分也在現實中耗盡,我只能把所有的過錯歸咎於自已的無能。

不想知道為什麼,也不想知道憑什麼,想不通的事留不住的人都不想了,我只知道我有罪。

我把身心全部投入進去,就在徹底沉淪之前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關心我的人不多,知道打我電話的人也不多。

除了10086以外,能打我電話的人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陳雪打來的這個電話讓我心情複雜。

我要不知道怎麼偽裝自已的身份才能跟她繼續做好兄妹。

我不想傷害誰也不想自傷,不想製造麻煩也不想麻煩別人。

我在慌亂去尋找不愛她的理由,卻找到了她愛過的證據。

最終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她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暖治癒,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把我從泥沼里拉了出來。

“哥!還沒吃飯吧!”

“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啊?”

“嘿嘿!猜的。快點來吧!請你吃大餐。”

“行!馬上到。”

她的熱情讓我不敢猶豫,哪怕千山萬水我也會想方設法的跑到她面前。

當她迎到我的面前時,我從她眼睛裡看到了期待和一顆迫切想要見到我的心。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人。

自已出事以後,我變得很沉默,在陌生人面前偽裝禮貌客氣,在熟人面前假裝落落大方好好生活。

習慣性的用保持距離來避免悲劇的發生。因為我知道自已特別壓抑,表面的平靜只是用來掩飾自已暴躁的內心。

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後,我坐到了陳雪的對面。

陌生人的出現讓我有些放不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那個女人讓我覺得很奇怪,你總是旁敲側擊的問我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當陳雪走進洗手間半天都沒出來時,我就變得警覺起來。

暗自叫苦道。

“這傻丫頭不會是在給我介紹物件吧!還是個大齡剩女,說不定還是二婚的大齡剩女。”

這瞧不上的二手玫瑰讓我覺得很尷尬,渾身都開始燥熱起來。

這二手玫瑰在門當戶對中成了一面照妖鏡。她倒映出了我的卑微落魄,突然就覺得這次見面沒意思了。

簡單的閒聊了幾句後,她問我談過幾個女朋友。

沒頭沒腦的問題,我越想越覺得是在給我介紹物件。

我比較抗拒她的問題,也很抗拒這種方式。更不喜歡這個年紀大的女人。

我在擺爛中以一個紈絝的囂張口吻自豪的說道。

“很多哦!多到我自已都數不過來。”

她沒有出現情緒波動,雲淡風輕的問道。

“那你愛她們嗎?”

“不太清楚。怎麼了?”

“難道你就沒有真心喜歡過的人?”

我是越來越煩她,說話的態度也越來越隨意。

“嗯!沒有。玩玩而已,幹嘛這麼認真呢!”

她玩味的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

“真的嗎?”

我提高了語速和音量,很不耐煩的說道。

“真的假的與你何干?”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陳雪趕了過來。

“哥!你幹嘛呢?這是我朋友。”

那人站了起來,禮貌的跟陳雪打了個招呼。

“陳小姐,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回頭再說。”

陳雪禮貌的把她送到了門外,兩人嘀咕了幾句,說的什麼聽不清。

回來後陳雪從後面掐住了我的兩個肩膀,不停的晃。

“你太不禮貌了,把我朋友都氣走了。”

我並不覺得自已有什麼錯,反而覺得我早就應該趕走她的,她就不應該出現在我們世界中。我與她根本就沒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陳那種沒有距離的接觸,給了我一些溫暖,讓我心裡輕快了些,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溫暖了很多。

“是她先不禮貌的,老是給我扎刺。”

“那你也不能把人氣走啊!”

“她是誰啊?你不會是要給我介紹物件吧!你找也找個靠譜點的啊!都多大了?”

陳雪呵呵笑著,使勁搖晃著我的腦袋。

“你想什麼呢?人家才不會看上你。”

“那他老是問我那些問題,我還以為她想給我生個兒子呢。”

“吃飯吧!你就死了那條心吧!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菜還沒上齊我就動起了筷子。無一例外的都是我愛吃的菜。

她沒有吃,只是傻傻的看著我發呆。可能是明白我的狼狽,也可能是心疼我的眼淚。

我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才不會去管她為什麼不動筷子。

對於一個飢腸轆轆的人來說,一桌子菜遠比面前的美女更有吸引力。

直到吃飽飯以後才突然發現,有個陪你一起吃飯的人特別重要,她能讓你感覺到自已沒有那麼孤單。

一道清蒸鱖魚被她推到了我面前。

“快點吃,等會帶你去個地方,我搬新家了。”

“你不吃嗎?”

“我減肥,吃點水果就行。”

“你還要減肥,大點風都能讓你飛起來。”

她想帶我參觀一下她的新家,可是跟她回家的路我特別的熟悉。

我以前的家也在這邊,直到開進那個小區,停在那棟樓的門口我才恍然大悟。

她的新家跟我以前的家是同一棟樓。

隱約間有種預感,她的家應該就是我的家。

這符合她的做事風格,不到下一秒你永遠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我的猜測是對的,她的新家就是我原來的房子。

一套兩百多平方的樓中樓,地段很好,屬於比較高階的小區。

當時賣的是以900萬成交的。

走進房門的時候我有些詫異,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

除了人換了別的都在。就連我有意丟棄的舊照片,都被重新裝裱掛了起來。

她告訴我這是她租的房子,我第一次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這房子絕不可能是租的,一定是她買的,如果是別人買的應該早就面目全非。

誰會買了房子以後,還把原主人的照片掛起來。除非神經病才能幹出這種事。

好在陳雪也是愛乾淨的人,家裡打掃的比以前還要乾淨,應該是請人打掃的,在我的印象裡她也沒那麼勤快。

要是換成小彩,我能心疼的哭死在這裡。

我的臥室已經變成了她的臥室,床頭櫃上有幾本心理學的書,還放著一張我以前舊照片。

裡面有種淡淡的香味,有些懷念以前的日子,忍不住拿起那張舊照片想看看自已稚嫩的臉龐。

我的目光穿透重重迷霧,尋找著那個熟悉的夏天,拿著傻瓜相機給我拍照的女孩一直在笑。彷彿在傾訴她的溫暖和善良。

“怎麼樣?沒變吧!”

我拿著舊照片思緒以照片為圓心開始向周圍擴散。

突然好奇的問了一句。

“雪兒!這不是租的吧?”

她揹著雙手,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是我爸買的,我把它租了下來,算不算租的?”

我也只能無奈的苦笑,這跟買有什麼區別嗎?

“哥!要不要搬來一起住,這裡太大了空蕩蕩。”

我回答不了這個問題,這裡對我很有吸引力,要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自從我發現她對我的感情並不是友情後,我就開始害怕起來。

尤其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能看到她的笑容,感受到她的體溫,聞到她的少女味。

每一個細節都在深深的吸引著我,令我躁動不安。以前不覺得有那麼可怕,現在我越來越難以控制那種衝動了。

我的人生在風雨裡,不敢奢求一個遮風擋雨的港灣。

為了岔開話題,我拿起了櫃子上的書。樂呵呵的打趣道。

“你還研究心理學啊!這是準備當教授啊?”

“就是個人愛好嗎!看著玩的。”

“蠻好的,等哥哥以後得了神經病,就找你給我治。”

“放心吧!我一定治好你。”

她看似玩笑的話,卻說的非常認真。

不經意間透露出的失落,加上各種奇怪的事情湊到一起,讓我察覺到了一絲詭異。

她一定藏著一個大秘密。我很瞭解她,她不願意告訴我的事情,我很難問出正確答案。

我的思緒開始繼續蔓延,從第一次見面時候開始細細思索。

最後得出的結論把我自已嚇了一跳。

她是真的以為我有心理問題。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在廣場的怪異舉動讓她感到了不安。

從那時開始她就發現了我的問題。

我也開始自我懷疑,難道我真的有病嗎?

還有白天的那個怪人,她應該不是怪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心理醫生,她是陳雪找來給我看病的人。

那些桌上的書籍,恰好能證明我的推測。

陳雪不是想研究心理學,她是想找到給我治病的辦法。

我再一次帶著自責陷入了沉默。一旁的陳雪輕聲問道。

“哥!你怎麼了啊?”

還好有她在身邊,她的一聲哥把我從愣神中拉了回來。

“雪兒,哥是不是那種很讓人擔心的人啊?”

我的問題看似沒頭沒腦,她卻一聽就懂,而她的話我卻要苦思良久。

她總是覺得我很笨,可事實上並不是我笨,那些透露出的愛意我不是看不到也不是聽不懂,而是我看到了又能如何?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我的問題,沉默了一會後突然反問了我另一個問題。

“有人擔心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