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潮起潮落，肩扛萬界

“一劍，斬真仙帝屍，你是怎麼做的？”

枯榮至尊喉嚨好似有一些乾涸，眼神看向李長漁，詢問道。

“很簡單，借用真仙之力就行了。”

李長漁面不改色的回覆道。

至於怎麼借用真仙之力。

方法就多了。

例如，煉化了劍皇彭天的小飛劍，餘留著一道真仙之力，李長漁可納為已用。

又例如，李長漁承蕩天天道，又有無尚道碑，以此兩道為媒介，凝聚一道真仙之力，是不是也頗為簡單。

但是……

李長漁一劍，斬真仙帝屍，其實只是純粹的蕩天劍道之力。

極致的六蛻之劍。

凝練出極境的的六蛻蕩天一劍。

若以平常威力等之，已經近乎八蛻。

但能斬真仙帝屍。

其一，李長漁之道，再弱其實質也是蕩天玄帝的天道。

其二，李長漁的法器，在徹底熔鍊了劍皇飛劍後，又有蛻變，為半仙器。

其三，在磨死了九十九尊彼岸與萬界渡劫之後，那尊殘缺真仙帝屍體內九蛻仙力已然耗盡。其幾乎無九蛻仙力加持的身軀，當是時只比八蛻屍骸硬上十來倍，李長漁蓄勢待發一劍斬了。

歸根結底，還是彼岸數十萬修士，以三千煉仙陣，將真仙帝屍磨損將亡，最後讓李長漁偷雞摘了桃子。

“先參悟真仙頭顱，而後前往界海。”

巧奪真仙頭顱。

李長漁當然是看上了真相頭顱。

心中做了決定，李長漁扭頭向枯榮至尊吩咐道：“你後續觀望一下第三十號區域有什麼異變，沒有異變就繼續跟彼岸爭奪第三十號區域，想來彼岸會很識趣的。”

言罷，李長漁收了蕩天領域。

其人，隨後也消失得無影無形了。

枯榮至尊目光復雜，最後只空餘一聲嘆息，無言。

【境界：合道(境蛻變值37.3％)，

本命法寶:蕩天劍（半仙器）。

道境:蕩天道則（六蛻85％），太昊道則（六蛻62％），蒼茫道則(六蛻％62），不朽道則(六蛻60％)，萬道道則(六蛻58％)，真龍道則(六蛻52％)

劍之法則(六蛻極境），水之法則(六蛻大成），星辰法則(六蛻大成），殺戮法則(六蛻大成)……】

李長漁隱匿在一處七蛻區域，再次閉關。

與葬土屍骸纏鬥數百載。

又與彼岸大戰數百載。

混元仙靈根，劍道真仙，無上道碑，以及大道屍骸，四重加持下，李長漁對天道以及法則的領悟，當然不慢。

六道天道，主修的蕩天仙道眼看就要六蛻圓滿了。

而劍道，毋庸置疑是直接修煉到了六蛻極境。

其他諸道，也是不差。

唯一差一點的就是修為了，輪迴葬土越往裡面，現世天道與法則的存在就越薄弱，而到界海岸邊，天道與法則，都不將存在。

所以，李長漁幾百年時間，修為只增長了一點點。

此次閉關。

李長漁求的也不多。

劍道突破七蛻，或者蕩天道則大圓滿就可以了。

又五十年。

至高天界與彼岸及萬族一戰，最後的餘波也停息了。

雙方傷亡，合道合計死了萬數。

渡劫，除了隕落在殘缺真仙帝屍手中的百名至尊，兩方合起來，真正隕落的也沒有半百之數

但最後，是人多勢眾的彼岸聯軍認輸了。

彼岸以五十萬打至高天界二十萬，也不能穩勝。

而隨著一尊尊合道、渡劫被打退，彼岸聯軍打起來就愈發的艱難，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其菜狗的事實，狼狽腿退場。

彼岸認輸。

自然而然，至高天界掌控了原本殘缺真仙帝尸位於界海岸邊的三十號區域，可隨時進出界海。

就是……

即使是渡劫至尊，在界海面前，也頗為謹慎，不敢貿然渡海。

界海，需以神魂真身來度。

而對於合道、以及普通渡劫而言，其神魂真身，正是其在法則之海中不朽不滅的——道舟。

將道舟從法則之海中搬出來。

在幽暗恐怖的界海中航行。

與自尋死路，沒有區別？

因而，合道、渡劫修士在界海面前，與凡人面對波雲詭異的一般。

是恐懼，是退縮。

唯有真正的無畏之士，才敢航行於未知之海。

至高天界來到界海岸邊的十人中。

頂多有一兩人，敢入水。

而彼岸仙界的修士，頂了天也就是百之五六。

萬族那邊還多一些，十名修士，通常也有一名修士跨入界海。

如此。

又過了十載。

該來到界海前的修士九成都到了。

至高天界二十萬修，千餘渡劫，隨著時間的推演，最終有四萬合道以及三百多尊渡劫踏入界海。

彼岸與萬界，幾倍於至高天界的修士，硬著頭皮也只是湊出了與至高天界修士相差彷彿的數量，爭渡界海。

而也就在這時。

李長漁在參悟了殘缺真仙帝屍頭顱中蘊涵的“劫”之天道，蕩天道則修煉至六蛻大圓滿之後，也來到了界海岸邊。

道舟出。

揚帆起航。

李長漁就這麼沒有一點兒猶豫，義無反顧的莽進了界海之中。

界海岸邊的水流還算平和。

李長漁打算先熟悉“水域”。

他在道舟中以神識去引動界海之水。

想探究一下界海之水的本質。

然後，李長漁就發現，界海之水渾然一體，自己根本沒辦法將界海之水分離，拘到手中。

自己最根源的天賦可是水靈根。

竟然奈何界海之水，莫非真如傳聞中那般，界海之中，一滴水一世界。

李長漁來了興趣。

不著急前行。

只隨波逐流，而心思則是跟界海之水較量上了。

既然引不上了。

那我以神念觀之。

李長漁於道舟中盤膝端坐，分出神念，觸入界海之水中。

李長漁之道舟。

是道碑。

是蕩天仙道。

乘御道舟前行。

哪怕在界海之中，也是四平八穩。

“這是……”

神念初一投入界海海水之中，洶湧澎湃的惡念就沿著李長漁的神念，直入李長漁的神魂。

空間破碎。

世界崩滅。

生靈塗炭。

大道紊亂。

……

一種種滅世的氣息，如潮水之勢，像是找到了個宣洩閘口一般，以無比猛烈的姿態，轟打著李長漁的神魂。

“呼。”

李長漁以蕩天一劍，艱難的將那些如潮水一般的滅世氣息斬斷。

竟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感覺。

“怪不得要以道舟渡之，若肉身神魂橫渡，哪怕是渡劫修士，也遊不出幾里。”

以身試道，李長漁得出結論。

道舟繼續向前。

遠遠可見，界海平面，好像起了一層霧靄。

“差不多還有百里，就要進入界海霧靄，或許可以再嘗試一下。”

道舟之中。

李長漁遙望下一片海域。

心思浮動。

他要再探一下界海虛實。

第二次探查界海之水，李長漁當然佈下諸多針對。

此次，他以蕩天道則為神識度上了一層道則法衣。

更凝聚了神魂之劍。

除此之外，蕩天道界被他凝塑成了一個微小的容器。

一念。

神識包括一滴界海之水。

神魂之劍斬下。

道界容器收納那一滴神魂之水。

“真難啊。”

李長漁眼神定定的凝視著那一滴微小的水滴。

臉色浮現出一絲笑意。

存在了無數紀元的界海之水。

雖然好像沾染了無數滅世的災禍。

但其珍惜，毋庸置疑是仙物級別。

且，或還藏有無數紀元崩滅的隱秘。

李長漁得之，當然珍視。

“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可以先參悟這一滴界海之水，再進入下一方海域。”

李長漁打定主意。

便又開始參悟道界容器中的界海水滴。

海洋中的每一滴水，都是海洋中的一部分。

但若是一滴從海洋中分離出來的水，大概只是一滴有點兒鹹味的水罷了。

界海水滴亦是同理。

那水滴留存著諸多滅世的氣息，但還不到李長漁神魂承受不住的程度。

李長漁便可以放心大膽的參悟起這一點界海水滴起來。

水之法則。

空間法則。

毀滅法則。

毀滅法則。

還有……

一年，李長漁意猶未盡的睜開了眼。

他的眸子，無比清明。

從這一點無比微小的界海水滴中，李長漁得到了巨大的收穫。

第一，李長漁明白了界海之本質，其實也是無數紀元中某一尊真仙之道。

其道，歷經了無數紀元，最終在這輪迴葬土中，形成了界海。

其二，李長漁曾在萬界論道會聽得曇九幽的經論——“魔氣是一種天道”。

在參悟了界海本質，在感知了其內蘊涵著的滅世氣息後，李長漁覺得此經論，是有幾分道理。

當然，最最大的收穫，則是——水之法則七蛻。

李長漁自己也沒想到只參悟了界海之水一年，自己的水之法則能先劍之法則踏入七蛻。

“合道、渡劫境界，修為其次，法則掌握才是重中之重，水之法則七蛻，道舟本質為蕩天世界，如今我自稱為一劫至尊，也沒有任何問題。”

“除了掌握了終極之道的渡劫至尊，此間寰宇，能打敗我的，也沒有多少了。”

李長漁有一丟丟膨脹。

緩慢前行了一年的道舟，沒有再磨蹭，直接進入了界海霧靄中。

“怨念？”

一入霧靄。

李長漁感受到了類似如鬼魂怨念的東西在影響自己的思維。

“這些，是無數紀元修士神魂，化作的魂霧。”

在霧靄中行進了半載。

聽著耳畔傳蕩著的其他修士的哀嚎與恐懼之聲。

李長漁作下了判斷。

李長漁還猜測，魂霧，其來源是合道、是渡劫，甚至是真仙。

若是道心不堅者。

若一不小心沾染上了真仙魂霧。

十死無生。

但李長漁不外乎。

凡塵不易心。

真仙魂霧怎麼能奈得了他。

或許，真仙神魂，才能讓李長漁真正的萬界不復。

在霧靄中行了十日。

李長漁無驚無險，順利出了霧靄。

別看李長漁沒有遭難。

可實質上，至高天界、彼岸、萬族合計八萬合道、六百渡劫修士。

但穿過霧靄區域者，合道不過千，渡劫亦未有百。

霧靄之後。

原本平靜的界海之中。

浪花漸起。

再往裡，則是一重潮汐接著一重潮汐，且越來越大。

李長漁道舟，在界海潮汐前，飄搖如秋葉。

彷彿只需要一朵浪花打起，就能讓那片秋葉沉底。

“大道唯艱吶。”

退一步，風平浪靜。

往前一步，潮浪翻湧。

李長漁淡淡一笑，便隨性的駕駛著道舟，繼續往前。

“撲通”。

浪花捲起，又落下。

界海之水，猛力的拍打在道舟之上。

道舟飄搖。

李長漁的神魂、道心，亦飄搖。

在李長漁的感知中，撲向他的已經不是先前那些蘊涵著諸多法則的水滴了。

而是一重重世界。

每一滴水滴落下，都彷彿一個世界壓下。

潮水漲起千重浪，再拍打而至時，更是如同數不盡的世界壓下。

壓在一人身上。

哪怕那人，是合道、是渡劫，被無數世界一次次拍打，也承受不住。

且，這只是開始。

往後，浪越大，水滴越多，壓下的世界也越多。

甚至是愈發的重。

最開始，是如生命星辰一般的小世界。

然後，是青天神域相差無幾的大型世界。

再之後，是一洲之界，一方仙陸之界。

……

最後的最後，是無數殘破的寰宇大界。

李長漁的身軀，扛著一界又一界，一直前行。

後面，他只記得，好像整個寰宇重量無數紀元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他，忘了時間，忘了法則，唯有負重前行。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潮汐變小了，那一座永恆不滅的小島的輪廓，也終於看得見了。

壓在李長漁身上的重量小了，他又能清晰的感知到天地寰宇了。

以及，自身。

【境界：合道(境蛻變值38.4％)，

道境:蕩天道則（六蛻99％），太昊道則（六蛻88％），蒼茫道則(六蛻88％），不朽道則(六蛻85％)，萬道道則(六蛻85％)，真龍道則(六蛻85％)

劍之法則(七蛻），水之法則(七蛻），星辰法則(六蛻極境），殺戮法則(六蛻極境)……】

“哦呼，有意外收穫。”李長漁的聲音有一絲驚喜。

橫渡界海潮汐。

硬扛神魂道舟無數殘破世界。

李長漁的神魂自然而然的接觸了無數與世界同源的法則。

天道道則與法則感悟再次提升。

劍之法則層次，也緊跟水之法則，提升到了七蛻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