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林彈雨之中的柳峰為了躲避子彈,靠在一輛汽車的邊上,他雙目無神,感覺靈魂已經被抽空,只剩下星星點點和雪柔的美好回憶。

他們的初吻,他給雪柔用嘴遞過的甜蜜糖果,他和雪柔在旅途過程中產生的那麼多美好的瞬間,一陣耳鳴,讓他感到無比的眩暈,一陣槍響又讓他回到了無比殘酷的現實。

他猛地驚醒,從腰間掏出手槍,朝著想他射擊的特工,清空了自已的彈夾。

柳峰的內心對然無比的痛苦,但他在沒有看到雪柔的屍體之前,還不相信她已經離開了自已。

“出來!”他用槍瞄準了一個停在路邊的司機,搶過來一輛車,疾馳離開。

身後的特工隊長還在不停的射擊,眼看柳峰就要逃走,他朝天放了一槍,逼停了一輛汽車,和女特工一起開車緊隨其後。

倫敦的天空霧氣濛濛,車流湧動,柳峰駕車在車流中左右穿插。兩旁是飛馳而過的人群和驚呼,此刻的他彷彿感受到了自已已經與全世界為敵。

引擎轟鳴如同野獸咆哮,每一次加速都伴隨著輪胎與地面的劇烈摩擦聲。朝鮮特工的車輛則緊隨其後,車燈閃爍,如同獵豹緊盯獵物。

在大橋底下,每一次的急轉彎時的柳峰都車身傾斜,幾乎要側翻卻又在千鈞一髮之際穩住;

朝鮮特工也不要命的把油門焊死,與柳峰並駕齊驅,女特工掏出了槍,向柳峰射擊。

柳峰猛打了一把方向,朝他們的車撞了過去,突然的撞擊,讓朝鮮特工的車險些側翻。

柳峰內心的緊張與堅定交織,既有對逃脫成功的渴望,也有對最愛的雪柔的堅定,他堅定的相信,雪柔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離開他。

“雪柔!”柳峰大喊一聲,彷彿在宣洩著這一切的不公平。

他拭去了臉上的淚水,一腳油門衝上了一條通往郊區的路,後方跟來了三輛車有朝鮮特工,也有倫敦警方。

特工隊長用對講跟組員說道:“前面有岔口,你們去包抄。我繼續追。這次決不能讓他跑掉!”

“收到!”組員立刻開車從岔口加油繞了過去,隊長則繼續猛踩油門向柳峰後方撞過去。

柳峰被突然的撞擊,衝擊的前俯後仰。

他看到旁邊岔路口衝出來了車,徑直向自已衝擊,狹路相逢勇者勝,他一腳剎車,後方的車全都撞了過來,路口的特工車輛由於沒有撞擊到柳峰,失去了控制,撞在了民房上。

柳峰緩了緩神,繼續踩死油門向前衝去。

後方的車輛都被撞的七零八落,朝鮮隊長擦了擦額頭上的血,繼續追了上去。

隊長利用彎道,不斷靠近,已經能夠和柳峰齊頭並進,他們四目相對,除了憤怒什麼也沒有,他們的距離近的彷彿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

特工隊長還在不斷地用車身撞擊著柳峰的車。他一腳油門衝到了柳峰的前面,然後猛地一打方向,試圖別停柳峰的車。

但是此刻的柳峰已經目空一切,他連死都不怕,害怕你橫在他面前嗎?

柳峰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只是踩死了油門,頂著他們的車,繼續不斷前行。隊長和女特工也被柳峰的行為震驚了,他們只能掏出手槍,不斷向柳峰射擊,試圖讓他停車。

柳峰也掏出了手槍,瞄準他們的車不斷進行射擊!

突然路過一個臺階,柳峰一腳油門,將他們的車頂飛了出去,朝鮮特工的車瞬間被頂的打了兩轉,四輪朝天的冒起了陣陣白煙。

柳峰則繼續加油疾馳而去。

朝鮮特工二人,一個滿臉是血,一個扭傷了手臂,看著柳峰的車離他們越來越遠,只能狠狠的咬著牙,行注目禮。

柳峰把車開到了廢棄機場的位置,他知道這裡有一架小型滑翔機,是為他們逃脫準備的。

他找到飛機,看著自已已經撕裂的腹部,艱難地爬上了飛機,開上了跑道。

他已經感受到了失血所帶來的陣陣眩暈,但是他還是努力的讓飛機在跑道上加速。

可是在加速的過程中,後方疾馳而來的一輛汽車試圖讓他停下來。

柳峰使勁地揉了揉自已的眼睛,車裡的不是特工也不是警察,而是陸羽,陸羽還在不斷地揮手讓他停下來。

柳峰看了一眼,則是繼續加大了油門,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陸羽看到這裡也知道柳峰真的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想要徹底的離開。

陸羽努力的猛踩油門,衝到了飛機的前方跑道,試圖攔截。他取出了車裡的狙擊步槍,瞄準了柳峰,被淚水模糊的眼睛已經很難再進行瞄準。

他擦乾了眼淚,毅然決然的把槍架在了車頂。

飛機裡的柳峰也是眼含熱淚,他不明白為什麼才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曾經的好兄弟,今天就要刀槍相向,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最愛的女人此刻也生死不明。

他在飛機裡大聲地喊叫著:“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他繼續加大油門,拉起飛機的機翼,飛機在陸羽的面前飛上了天空,陸羽眼睛通紅,但是友情讓他放下了手中的槍。

他拿起狙擊槍還在不斷地瞄準。

嘭的一聲,陸羽還是擊發了子彈,這一顆子彈正好擊中了飛機的引擎,瞬間飛機拉起了一道長長的黑煙。

駕駛室內的柳峰也慌了神,儀表盤不斷地響起告警的聲音,他無論如何奮力的想要拉起飛機,可是飛機卻絲毫不聽使喚,只是在不停的下墜。

陸羽看著飛機在不斷的墜落,他能夠感受到柳峰在機艙裡會是多麼的無助,但是特工的任務就是服從命令。

他看著飛機的引擎在拉出黑煙的同時,燃起了火焰,最終只聽到“轟隆一聲”,飛機墜落立刻變成了一團熊熊的大火。

他沉默的看了許久,這一刻他的內心沒有傷痛,也沒有任務完成的釋然,更沒有一絲其他的想法,只有這空空如也的內心和失去兄弟後內心的空洞。

他站立在原地,雙目緊閉,抬起了頭,一陣眩暈卻讓他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