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戰！

“不行！”沐淺雲第一個不同意，“太危險了！我和你一起！”

竹月沒說話，直接將劍拔了出來。

用行動代替話語。

“聽話！”東方既白一臉認真，“我攔住他尚有機會逃走，如果我們都留在這，後面的追兵趕來我們就一個都走不了了！”

沐淺雲皺眉剛要反駁，竹月先開口了，“那就讓我攔住他。”

“你別忘了我這次的目的是什麼，你不能出事。”

說著，竹月就要從馬上翻身下來。

東方既白趕忙攔住她，“這次的事情你已經幫忙很多了！我和他交過手，就算不能打敗他，但至少跑掉是沒有問題的！”

“相信我！”東方既白看著竹月，眼神中的認真讓竹月無法忽視，“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去幫你救人！我不會讓自已出事的。”

“而且你身後還有月影樓的其他人，他們已經因為我被牽連進來了，不能再讓他們涉險了！”

竹月開口就要拒絕，但是突然看到東方既白的眼睛，沉吟片刻後還是選擇相信東方既白，掉轉馬頭，“我們走。”

“記住你說的！”

看著東方既白的眼神，沐淺雲咬了咬牙，最後也只能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交給他，隨後向著竹月而去。

林間風聲喧囂，東方既白看著沐淺雲的背影嘴唇翁動，沐淺雲抿著唇，沒有轉身。

...

看著眾人遠去的背影，東方既白松了口氣。

“何必大費周折，真以為你們跑的掉嗎？”趙青谷開口。

剛才他並沒有去攔其他人，他和東方既白交過手，知道兩人的實力差不多，如果再加上其他人，哪怕是他也只能暫避鋒芒。

從東方既白讓其他人先走的時候他就想明白了東方既白為何如此。

但是他也明白，他的身後並沒有援軍。

就算王德那邊處理好善後工作，再派人出來馳援他，怕是也要很遲了。

他只有自已。

不過他也並不擔心那些跑掉的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想必王德已經想辦法通知臨近幾座城的城守設防了，他們不可能跑的掉！

而且義父知道了也會有安排的！

只要自已抓住面前這個人，就不怕問不出其他有用的訊息！

“就你一個人？”東方既白轉頭看向趙青谷，“這麼自信？”

“不用套我的話，就我一個人，”趙青谷擺開架勢，“不然他們走不掉。”

“怪不得這麼快就追上來了...”東方既白聽到只有趙青谷一個人，鬆了一口氣，說話也自在了很多，“何必呢，非要追著我們不放幹什麼？不就放了把火嗎？”

“不就放了把火？”趙青谷有些被氣笑了，“你們是故意去燒戶貼的，別說你們不知道！”

“還開了城門將那些平民放走，如果沒猜錯，將這些事散佈出去的也是你們的人吧？”

“我挺好奇的，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人？好人！”東方既白調侃一聲，“怎麼？準備給我們送錦旗？”

“呸！好人？”趙青谷恨恨啐了一口，“跟個老鼠一樣做見不得人的事，你們也配得上被人送錦旗？”

說罷，趙青谷更是覺得氣上心來，身影閃電般掠出，一劍刺向東方既白。

東方既白反應極快，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然後身形暴退，他知道銀針和長劍正面對抗肯定是不討好的。

趙青谷緊隨其後，一劍接著一劍，招招直取要害。

“大好男兒，不想著保家衛國建功立業，躲在後面也就算了！現在連徵兵都要搞破壞！”

“前線戰事吃緊，前有蠻人旁有西丹，他們都在盯著，難道就這麼放他們進來？”

“如果前線被破，蠻人和西丹人闖進來，到時就是餓殍遍野！民不聊生！”

“汝等如此做法不覺得羞愧嗎！”

越說，趙青谷的劍揮的越快，要將心中的憤懣全部發洩出來。

劍氣縱橫間，一道道劍痕深深刻印在了林中的樹上。

看著緊跟而來的趙青谷，東方既白來回閃躲，手中銀針時不時飛出幾根阻攔趙青谷進攻的步伐。

還好在擎崗城補貨了，不然銀針都不夠用了！

片刻功夫，兩人已經交手數十招。

在趙青谷再次追來的時候，東方既白雙手連甩，幾枚銀針飛出總算是逼停了趙青谷的追擊。

“以你的身手，就算是二流高手裡亦是不弱，可惜了，”趙青谷眼神中滿是不屑，“人品不入流，真是浪費！”

長劍前指，趙青谷問道，“說罷，到底是誰指使你們來的？還是說你們壓根就是蠻人或者西丹安插的間諜！”

“你才人品不入流呢！”東方既白有些無語，打架就打架，怎麼還人身攻擊呢？

甩了甩手，東方既白緩和了下手上傳來的麻勁兒，暗道這傢伙真難纏。

“沒人指使我們，非要說的話，那就是這個天下百姓指使的！”

“要真是去保家衛國，百姓會跑？就算會跑，能跑那麼多？”東方既白看向趙青谷，生怕他一聲不吭又衝上來，“怕是就算我們這麼做，也不會有幾個人跑吧！”

“他們會跑說明他們貪生怕死！”趙青谷不覺得自已有錯，“等蠻人和西丹人的鐵蹄踩在他們的臉上，他們才知道後悔！”

“不是你等一下！”看趙青谷又有衝上來的意思，東方既白趕緊擺手，“蠻人和西丹？誰和你說是去打蠻人和西丹的？”

“那不然還能打誰？”趙青谷皺眉。

“...”東方既白皺了皺眉，這種身手想必身世並不普通，但怎麼對這事一無所知的樣子？

“徵兵是去打昭國的，這些年朝廷放任北方蠻人和西丹侵略，一心要先將昭國拿下！”

“雁北十六城在三年前就失守了！”

“但是前後徵兵多次，沒有一次是去收復失地的！反而對昭國窮追不捨！”

“如果真是去守衛家園攻打外敵，百姓豈能逃跑？他們是知道，去了就是將武器對準自已人！”

“外敵當前，不說先擊退他們，反而逮著自已人打，百姓怎麼去參軍？”

“蔣天健造反的時候打了多少年？打了多少仗？死了多少人？餓死多少人？”

“創立安國才安穩了幾年？頻繁的戰亂，百姓怎麼活？”

“這些年朝廷賦稅一年比一年重!徵兵一年比一年頻繁！有些百姓家裡連個壯年男性都沒有！”

“你想讓這些百姓怎麼守家衛國？”

東方既白一字一句的說道。

聞言，趙青谷的臉色變了。

這四年他基本沒有出過門，所有的訊息都是透過儒王口中得知的。

他知道昭國，但是在儒王口中，那就是一個覆手可滅的組織而已。

他也不知道雁北十六城已經丟了。

咬了咬牙，趙青谷倔強的抬起頭，“聖上自有聖上的深意！君為臣綱，不論是平叛還是禦敵，都是為了守護這個國家！”

“不對！”東方既白看著他，彷彿要看穿他的心，“安國和昭國，說到底就是自家人發生了矛盾，但是蠻人和西丹卻是實打實的異族人，這種情況卻偏要先教訓家裡人，這算什麼道理？”

“蔣天健這些年昏暈無道沉迷美色，朝廷官員更是貪汙腐敗！這才是最根本的問題！”

東方既白還欲再說，卻被趙青谷打斷。

“閉嘴！國家大事豈容你在這裡信口雌黃！”

他不能再聽下去了，他的心已經有些動搖了。

不可能的！義父不可能騙我的！

這樣下去...就不能讓義父放心了！

凌厲的一劍攜著破空聲直逼東方既白的面門，東方既白感受著劍鋒攜帶的力量，眼皮抽了抽，這一劍比之前的劍都要更快！

來不及向旁邊閃，東方既白腰向後一彎，雙手向後撐地穩住重心，劍鋒貼著鼻尖滑過，他已經感受到了劍上的寒意，隨後抬腳重重踹在趙青谷的身上。

趙青谷方才就被東方既白的話亂了心智，憤怒中出手都沒有了章法，沒防備之下被一腳踹在了胸口上。

強大的勁力將趙青谷擊退數米，劍鋒插進地面才算是化解了這股力道。

捂著胸口，趙青谷緩緩站了起來。

他的臉色有點發白，這一腳讓他感覺很不好受。

東方既白翻身單手一拍地面穩穩的站了起來，只覺得有些心有餘悸。

剛才就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

自已就要破相了！

太可惡了！

看著此時的趙青谷，雖然臉色發白，但是眼神還是死死地盯著自已，東方既白知道再多說下去也沒有意義。

緩緩將手中的銀針收起，東方既白握了握拳。

東方既白知道趙青谷不是不懂，他是不想懂！

不然他剛才不會是那樣的表情。

不然他不會對現在的情況瞭解的這麼少，卻還在為安國辦事。

不過他們終究還算不上死敵，他覺得也不是一定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看來不把你打趴下是不行了！”

有些時候還是拳頭更好用！

嚥下喉中逆湧的血，趙青谷強行壓制了體內的傷勢，看到東方既白的動作，也跟著將手中長劍往地上一插，“求之不得！”

隨後兩人擺開架勢，氣勢也在節節攀升，直到某一個臨界點，兩人同時衝向了對方。

“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