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泉祥只有開元境中期。

他自然非陸眠的敵手,陸眠一拳便讓他差點見了太奶,將他轟的吐血不止,五臟六腑都震碎了。

姜府的門客、奴僕,皆被斬殺,現在,只剩下角落裡一臉絕望、恐懼的八房夫人,以及四個兒子。

原本,姜泉祥想著陸眠一死,陸府祖宅便是他囊中之物,扶岄即將成為他的第九房。

但這一切都落空了。

姜泉祥奄奄一息,虛弱道:“陸…陸眠,我的夫人與孩子,他們是無辜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求你放過他們。”

陸眠神情冷漠:“我不殺女人與孩子……”

姜泉祥臉上露出如釋重負。

但陸眠繼續道:“只是可惜,你的夫人並非孩子,而你的兒子們並非女人。”

“你同樣沒想過放過我,放過我陸府任何人,所以你安心去吧,他們會陪一起的。”

姜泉祥聽了,雙眼一黑。

陸眠一招手,青羊劍綻放凜冽的劍威,誅邪絕影劍釋放,當著姜泉祥的面,朝著他的八房夫人、以及四個兒子籠罩而下。

一瞬間,血霧暴灑。

姜泉祥全身顫慄,內心悔恨。

陸眠一劍削去他的頭顱。

補刀與斬草除根的重要性,陸眠還是拎的清,他根本不給姜泉祥任何翻盤的機會。

姜泉祥曾不停的求饒、認錯。

但陸眠知道,他並非真的認識到自已的錯,而是意識到自已要死,害怕了。

如果,認錯有用的話,拳頭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這一天。

姜府的家丁、下人、奴僕、門客、狗,一個不留,全部被斬殺殆盡!

周邊百姓們,透過窗縫裡,見到一位身著血衣的少年,自姜府離開。

……

“少爺…”

扶岄見陸眠身著鮮血染紅的長袍回來,眼睛立馬一酸,小跑到他跟前,緊緊抱住了陸眠,輕輕抽泣著。

陸眠輕撫了撫扶岄的後背。

安慰道:“沒事了,別哭。”

一句沒事了,令扶岄一直以來緊繃著的精神瞬間鬆懈了下來,既然少爺說沒事了,便是沒事了。

只是,這其中的兇險。

扶岄知道,怕是難以想象。

少爺全身都被鮮血染紅了……

扶岄不願讓自家少爺見自已這般哭哭啼啼的模樣,努力平復著心情,眼睛噙著淚花,檢查著陸眠身上看是否有傷勢。

陸眠並未阻止她。

等到扶岄檢查完畢,見陸眠並未受傷,才算真正放下心來。

“陳大人呢,他如何了?”陸眠問道。

“劉嬤她們在照顧著,已經幫陳大人的傷口止血、包紮好了,我在為大夥煮飯,少爺你去見見他,今天多虧了他,我們才相安無事。”扶岄道。

陸眠點了點頭,進入了陳舟所在的臥房,見他斜躺在床上,抬頭望著房梁,似在思考人生。

陸眠輕咳了兩聲。

嬤嬤們識趣的退出房間。

陳舟回過神,見陸眠一身血衣,怔了一怔,但很快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苦笑了兩聲,無可奈何。

但是又理解陸眠。

換做是誰,恐怕都冷靜不下來,姜泉祥勾結妖魔,又謀劃殺害陸眠,還打著他陸府、以及他身邊最親近之人的主意。

確實是罪該萬死。

只是,清平縣衙門該怎麼辦?

現在衙門,已經是一個爛攤子,還有不到半月時間,鎮魔司即將到來。

陸眠殺了縣令,這罪名可不小,往小了說,是兩人的恩怨,甚至還能狡辯一下是陸眠為民除害,殺死了勾結妖魔、塗害百姓的兇手。

倘若往大了說。

這可是殺害朝廷命官,嘶!

陳舟揉了揉眉心,問道:“往後怎麼打算,離開清平縣,還是等鎮魔司到來?”

陸眠想了想,哂地一笑道:“離開清平縣作甚?姜泉祥勾結妖魔罪該萬死,他還欲謀害我,卻被我反殺,我陸眠又有何罪?”

“鎮魔司對縣級官吏,包括縣令在內,擁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利!”陳舟凝視著陸眠,開口道。

陸眠摩挲著腰間的青羊。

思索了良久。

才開口:“倘若鎮魔司講道理,念及我斬妖有功,免我死罪,陸某便是受些責罰又如何?”

“如果他們不講道理又當如何?”陳舟道。

“不講道理,便是拿這世間律法,拿他們的實力壓我!”陸眠身上顯露出一股桀驁的氣息,漠然開口:“鎮魔司當如何?我劍亦未嘗不利!”

話音落下。

青羊劍一陣嗡鳴,隱隱有一飛沖天的趨勢,令陳舟頓時間,語塞了。

是了,他忘記了陸眠在武道一途上,有著近妖般的天賦!

鎮魔司的巡檢使,只要不是瞎子,或者迂腐之輩,應當都知道一介縣令,與這麼一位人族天驕相比,確實不過爾爾。

估計至多責罰一下。

甚至可能還要引薦他入鎮魔司!

陳舟心神一陣恍惚。

這世間,為何有這般妖孽的天才?

陸眠一夜之間,從一介潑皮無賴,爛賭如命,浪蕩頹喪的少年,蛻變為這麼一位耀眼的天驕。

從通脈境,到開元境…

不過半月的時間。

並且一身武學,嫻熟至極,遠超入門、初窺之境,必然已至大成!令自已都為之嘆然,心神皆震。

現如今,又是真靈境才能施展的御劍術,陸眠現在的氣息,雖還遠沒到真靈境的層次…

但能施展御劍術。

這便已經能說明一切了!

“好—”陳舟思忖著,忽地莫名其妙開口:“屆時鎮魔司真怪罪下來,我與你一同擔責!”

陸眠還欲開口。

陳舟擺擺手,道:“你別急著拒絕。”

他面露自嘲,繼續道:“若不是你,我這衙門總捕逃不過一死,清平縣周邊村鎮死傷了多少百姓,我心裡比你清楚。”

“衙門只能龜縮城內,我還祈望著姜泉祥能夠與妖魔達成協議,讓清平縣免受妖魔之禍,現在想來實在是可笑至極。”

“這總捕的位置,我身居有愧,我本該一死,屆時與你一同擔責,又有何懼?”

陸眠:……

陸眠內心一陣腹誹,他怎麼可能讓陳舟與自已擔責,陳舟對他有恩,護了陸府之人周全,這份恩情很大很大。

陸眠穿越過來。

或許,是由前身殘魂的一些影響,他將陸府,將扶岄看待的很重很重。

再加上。

陸眠有恩報恩,有仇更會當場報的性格……

他轉過身,道:“言重了,你安心養傷吧,鎮魔司動不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