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定你?”

“哈哈哈!”

許蠻子陡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用手指輕輕擦了擦眼角,也不知道是剛才笑出的眼淚還是在車上打盹留下的眼垢。

“姓任的,我突然有點欣賞你”許蠻子收起那副陰狠沉辣的表情,攤開手朝著包圍過來的小弟比劃了一圈,說道:“在這種境地,還能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不知道你是膽子大呢,還是腦子有問題?”

他停頓了一下,臉上浮現起一絲倨傲,一副施捨般的口吻說道:“這樣吧,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頭,三爺那邊我給你求個情。”

“以後,你和大東跟我混,怎麼樣?”

又指著陳晨說道:“還有你這個小癟三,昨晚上你劃了我一刀,今天我廢你一條胳膊,以後老老實實待在那個娘們飯店裡別出來,這事就過了。”

任梟看著許蠻子,驀地輕笑一聲。

他抬起手摸了摸鼻子,看向大東問道:“大東,你覺得呢?”

大東看了看任梟,又望向蒙達,最後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憨厚的笑容,沒有說話。

“哦。”任梟又轉向陳晨,同樣問道:“‘浩南哥’你的意見呢?”

陳晨的目光始終緊盯著巴頌、蒙達二人,這兩人給他帶來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烈!

“你要是搞不定其中一個,今兒咱們幾個,恐怕只能交代在這了。”

任梟略帶詫異的看了眼陳晨,心裡已經有數了。

既然陳晨沒有提及許蠻子和周圍那群嘍囉,那就意味著他能夠應對。

想到這,心裡頓時輕鬆了不少。

“許蠻子,我雖然是無根無萍,但是天南海北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就憑你這些人,就想吃定我?”

任梟話音剛落,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四周的小弟紛紛緊攥手中的武器,面露猙獰,仿若惡狼般隨時準備猛撲上來!

許蠻子的面容逐漸變得冷峻如冰,眼神中透露出極度的狠辣。

他向後退了一步,退至巴頌、蒙達身後,隨意地擺了擺手,“無知者無畏。”

“弄死。”

“殺!”

老虎一聲怒喝!

剎那間!四周彷彿有無數猛獸奔騰呼嘯而來,一群小弟如洶湧潮水般瘋狂湧上,氣勢洶洶!

陳晨猛地轉身,毫無畏懼,悍然迎上!

作為當年51區針對七號區所訓練出的第一批先遣隊隊員,在人員選拔上無比嚴格,基本上所有的參選人員都是各個部隊裡的佼佼者!

不僅偵查、情報、反潛伏等等能力需要訓練,手腳功夫更是必修課!

畢竟如果你連自已都保護不了,如何完成任務?

而陳晨在訓練基地的時候,偵察、格鬥、槍械三大核心科目的成績得分,均是滿分!

正因為如此,他的觀察力、敏捷度和反應能力相當一流,這是長年累月的訓練所形成的條件反射。

所以!相對於捉對廝殺,陳晨更擅長的是群戰!

陳晨的拳腳如暴雨般迅猛凌厲而出,率先圍攻上來的幾個嘍囉瞬間被擊退,但眨眼間又再度聚攏圍上。

他左腿大步向前,右腿蓄勢猛踹,當胸一記剛猛至極的飛腳結結實實踹向衝在最前方的小弟身上,將那人踹飛出去砸落在後面人的身上,引發一陣人仰馬翻。

緊接又借勢轉身迴旋,單腿橫掃而出,猶如鐵棍般狠狠踢向另一個小弟的腰部,那小弟慘呼一聲,癱倒在地。

老虎站在一旁,嘴角掛起一絲陰惻惻的冷笑,一個箭步向陳晨衝去。

“回來!”

任梟對陳晨的拳腳功夫並不瞭解,擔心他有危險,就在老虎動身的瞬間,任梟側身攔了上去。

原本站在許蠻子前方的蒙達見任梟動手,大步流星地猛衝了過來,右手緊握成鐵拳,一記勢大力沉的重拳直逼任梟後腦。

巴頌緊接其後,記凌厲側鞭腿,從側翼猶如旋風般迅猛掃來,同樣直取任梟要害!

按照災變前的地理劃分的話,巴頌和蒙達應該屬於南亞人。

二人為了生存,從小就拜師練習格鬥,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弟,自十五歲開始打黑拳,一個擅長用拳,一個擅長用腿。

任梟感受到背後傳來的凜冽殺氣!但此時再轉身已經來不及。

“往哪走!”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大東憑藉著過人的身高優勢,僅僅一個大步便如泰山壓頂般強壓上來,穩穩擋在巴頌、蒙達身前。

蒙達的重拳不偏不倚砸在大東的胸口。

“咳...哼....”

大東結結實實捱了一拳,忍不住悶哼一聲,隨即左右手同時出擊,右手反手一拳,將蒙達打得連連後退。

左臂蓄力橫掃,強大的力量帶起一股狂暴勁風徑直掃向巴頌,巴頌匆忙變招抵擋,但也被逼得腳步踉蹌!

幸虧大東反應及時,巴頌那記側鞭腿險之又險地擦著任梟的耳邊呼嘯而過。

看到兩人被攔下,大東才暗自鬆了口氣。陳晨眼角餘光捕捉到大東的救援,心中一暖,但手中的攻勢卻未減,大手向老虎抓去。

老虎昨晚在酒吧裡,就被任梟突如其來一腳踹飛出去,心裡明白這個人實力肯定不俗,也不敢託大,及時止住腳步,緊急後撤。

雙方就這麼對峙起來。

大東緊盯著巴頌和蒙達二人,臉上浮現出一絲凝重,“我盯著他們倆,剩下的交給你和陳晨了。”

透過剛才交手的一瞬間,他就判斷出自已最多隻能扛住巴頌和蒙達。

至於剩下的人就無暇他顧了,如果三人想殺出重圍,只能寄希望於任梟和陳晨。

但他又有些擔心,陳晨還好說,畢竟比較熟絡,他的能力自已大概知道一些,但對任梟並不是很瞭解。

想到這,大東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任梟和陳晨真的擋不住,那麼自已拼的一死,也要為兩個人殺出一條路。

“好!”

聽到任梟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大東心底暗自鬆了一口氣。

任梟攔在老虎身前,又伸出手,指向許蠻子,笑道:“許蠻子,你不是吃定我?看看你的本事!”

許蠻子聽任梟指名道姓點到自已,不禁獰笑一聲,氣勢洶洶地走向前來,“小癟三!弄死你!”

能混到這個地位的人,有幾個是孬種?

早年間許蠻子也是個敢拼命的主,雖然現在捨不得自已好不容易得來的地位,但並不代表他怕了任梟。

.......

有任梟和大東在背後,陳晨瞬間沒了後顧之憂。

他活動了一下手腳,目光兇狠如狼地掃視著剛剛被自已擊退的人群,口中發出一聲怒喝:“孫子們!來找爺爺我!”

話音一落,周圍的嘍囉們再度如潮水般蜂擁而上,揮舞著一把把明晃晃的刀片,猶如瘋狂的惡犬般奮力襲殺而來!

陳晨眼中再次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抓住一個轉瞬即逝的空隙,側身巧妙地避開了幾把利的刀片。隨後,他拳風如雷貫耳,直擊最近一個小弟的腹部。

那小弟痛苦地彎下腰,張嘴猛吐一口鮮血。

緊接著,他身形一矮,又躲過數道凌厲刀光,大手一抓,緊緊抓住另一個小弟的衣領,膝蓋猛然抬起,如重錘般正中對方的面門。

那小弟頓時鼻骨碎裂,面上鮮血橫流!

陳晨反手奪過兩人手中的刀,雙刀在手,左右開弓,右手斜劈、左手上挑,毫不留情。

血光四射,如綻放的死亡之花。

原本溫和帥氣的小夥子此時卻顯得猙獰異常。

連那一頭飄逸的頭髮也被鮮血浸染得觸目驚心。

陳晨的身影如同猿猴般反覆縱橫騰挪,手中雙刀上下橫飛,鋒芒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斬向周圍,每一次出手都能掀起一片血霧。

狠辣異常,刀光交錯,鮮血肆虐!

血染的刀具殺傷力十足,刀與刀之間對砍聲更是響徹耳畔。

他的刀法越發凌厲。

不瘋魔不成活!

中坊的人都知道褚家有“雙刀”蔣天翔,可是卻不知道,他陳晨,也會雙刀!

陳晨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每一刀都帶著決絕的氣勢,雙刀亂舞之間,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那群嘍囉打起來毫無章法,平時打架鬥毆搶地盤只靠心底一股狠勁。

雖然褚家龜縮在中坊,已經很久沒有正八經血戰過,但此時在血腥味和荷爾蒙的刺激下,一個個也激起了血性!

他們雙眼通紅,依然義無反顧地再次圍攻上來。

大有一副不將陳晨碎屍萬段,誓不罷休的架勢。

看到再次衝上來的嘍囉,陳晨雙手向下猛地一甩,雙刀上沾染的鮮血灑落一地。

“呸!”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獰聲道:“一群雜碎!”

......

東城,靠近前坊的唐家大廈。

“三個人啊......中坊什麼時候出現這種人物了?”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身穿藏藍色休閒西裝的高挑男子一邊凝視著望遠鏡裡的中坊,一邊平靜的問道。

旁邊站著一個花格子襯衫、牛仔褲,留著披肩長髮的年輕男子。

雙手插著兜,靠在一旁的玻璃上,隨意地說道:“兩把刀那個叫陳晨,這人是七號區的老人了。”

“唔......什麼來頭?”

“最早的時候,他是什麼先遣隊的人,近身戰能力挺不錯,後來這兒洗牌的時候,他們那個什麼先遣隊被人聯合絞殺了,最後就活了他一個。”

高挑男子微微點頭,意外道:“哦?秦家的釘子啊。”

“另外兩個呢?”

年輕男子打了個哈欠,說道“大高個叫大東,以前是‘金火’傭兵團戰鬥隊的隊長,後來‘金火’被褚家折騰沒了,他就跑到咱們這兒拉車。”

“至於另一個,不認識,生面孔。”

聽到花格子襯衫的話,高挑男子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

“生面孔啊……又和秦家的釘子攪合在一塊。”

他低聲自語,望遠鏡中的目光從陳晨浴血奮戰的身影轉向任梟。

“在這個節骨眼,出現一個挑事的生面孔,可不是好事情。”

說著,高挑男子放下望遠鏡,抬起頭轉身對花格子襯衫的年輕人吩咐道,“阿力,帶人去一趟吧,如果這幾個人願意,就帶回來。”

聽到高挑男子的話,阿力疑惑的問道:“不願意呢?”

“不願意也沒關係,就當是試探試探褚家的態度。”

阿力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