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梟走了,拿著一個檔案袋和兩張卡。

檔案袋裡,一部分是關於七號規劃區內‘沙漠狐’傭兵團的詳細資料,一部分是秦端給他安排的新的身份。

任梟看了看,這次給他安排的是51區機動部隊上尉的身份。

兩張卡,一張是這次任務的報酬,整整350萬聯邦幣;一張是秦端的名片,黑色鎏金打底,上寫‘聯邦第51區監察部部長秦端’的字樣。

而與此同時。

秦端正站在那扇鑲嵌著厚厚的防彈玻璃的窗前,手上點燃了新的香菸,一面眼神微眯的凝望著,一面默默的抽了起來。

透過玻璃向外望去,是七號規劃區的方向。

過了半晌,直到香菸燃燼,他才抽了一口。

隨後淡淡的吐出一句話:“37個。”

........

規劃區在整個聯邦都是特殊的存在。

在核冬天的陰霾剛剛散去之後,大地一片荒蕪,曾經繁華的城市只剩下斷壁殘垣。

當初新世界的人們重新踏上廢土之後,對這片廢土進行了評估,核輻射的影響依舊在某些區域若隱若現。

於是他們四處奔波,對土地、水源和空氣進行檢測,劃分出安全區域、輕微汙染區域和危險區域。

這也就是所謂的特區、規劃區和未規劃區。

那些輻射嚴重超標的地方被明確標記,禁止人們靠近,而相對安全的區域則成為了重建的起點。

重建後的特區不僅設定了防禦工事,高大的城牆和堅固的堡壘,而且內部甚至規劃出了各種不同功能的區域,例如:行政區、商業區、娛樂區、居住區等等。

而且為了人類的繁衍,初建的聯邦頒佈的第一道法令就是槍械禁止。

除了特殊職能的人群和持有槍械證的人群可以使用槍械之外,任何人不得持有熱武器。

然後,人類開始繁衍生息。

隨著人口的越來越多,漸漸地,核心城市逐步滿足不了大量的人口居住。

於是聯邦實施了貢獻制,並且在堡壘外規劃了一個又一個的輕微汙染區域,將各類工廠、作坊和低貢獻人群轉移到這裡。

一百多年的時間過去了,雖然所謂的輕微汙染區已經不在有汙染的風險,危險區域也大多數降級為輕微汙染區域。

但是貢獻制卻將絕大多數人牢牢困死在了核心城市之外,核心城成了他們高不可攀的存在。

這也是為什麼,規劃區會充斥著混亂、暴力的原因。

雖然槍械禁令依然沒有解除。

.........

在51區的下面,一共分佈著7個規劃區,放在幾百年前,它們就如同位於市中心周圍的7個縣城。

所以,為了促進這些規劃區與核心城之間的交流,每個特區內部都規劃了一條環特區鐵路線。

這條線路上執行的是使用燒炭的蒸汽動力火車,共有7節車廂,每節車廂對應一個規劃區。

鐵路線每日提供三班次服務,分為早晨、中午和傍晚。

雖然即便在資源極度匱乏的災變時代,碳能源供應也相對充足。

但是,這並未能阻止某些人透過飢餓營銷策略來控制部分鐵路線路,進而對底層民眾進行剝削。

火車票的官方定價為500聯邦幣,但票價已被哄抬至最高2000聯邦幣一張。

或許有人會問,不乘坐鐵路出行不就可以了?非得坐火車?

當然不是,你也可以選擇步行,只不過需要必須警惕隨時可能從路邊竄出的獸,以及那些冷酷無情的流浪者和傭兵。

當然,也有一些下面的組織在搞黑車生意,但是一輛六平臺卡車內擠滿了4-50號人,人不滿不發車,即便發車也要隨時擔自已的安全,其中的隱患太高了。只有一些實在沒辦法的人,才會選擇。

畢竟在規劃區內你是平民,規劃區外,你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至於駕車?如果你沒有購車許可證,對不起,請離開。

至於購車許可證?請問您對聯邦和特區的貢獻值夠嗎?不夠?滾!

......

任梟從監察部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了,最後緊趕慢趕才趕上最後一班火車。

好在去七號規劃區的人少,最終他只花了不到600聯邦幣。

此時,任梟靜靜地坐在火車車廂裡閉目養神,手邊放著的是秦端交給他的檔案袋,因為七號規劃區實在太亂,所以此時這節車廂內,只有他一個人。

火車‘吭哧吭哧’的聲音不絕於耳,微微晃動的車身讓他有一種久違的安寧感,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然後隨著火車的長鳴聲響起,昭示著火車即將進站。

任梟睜開眼睛,向窗外望去。

“咔!”

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黑暗的夜空,隨後驚雷聲響起。

此時,早在51區就烏雲密佈的天空,終於下起了瓢潑大雨。

隨著蒸汽火車緩緩停下,任梟拿起手邊的檔案袋站起身,隨後下車。

七號規劃區的車站不大,只有一棟小小的兩層樓建築,它提供的只是售賣車票和人流交匯的作用。

在兩個真槍實彈計程車兵查驗了一下任梟的證件,確定無誤後,任梟出了車站。

這裡任梟留了個心眼,給那倆士兵看的,其實是李猛交給自已的傭兵證和健康證。

這本身是為了滿足小九的夢想,小九就是給任梟開車的那個年輕人。

他一直心心念唸的想讓任梟組建傭兵團,本身如果沒有這次任務,任梟就滿足他這個願望了。

結果,沒想到拜託李猛搞得證書是和秦端的電話一塊過來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一輛三輪車很有眼力見的拉著車跑了過來。

一個四五十歲,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一臉諂笑著問道:“老闆,要不要坐車?這麼大的雨,您一個人走路多不方便啊。”

這是底層民眾賴以生存的方式之一,可即便如此,也依然被幫會所控制,需要每個月上交份子錢,餘下的收入才歸自已所有。

任梟沒有拒絕,詢問道:“‘橘子’旅店,知道嗎?”

中年男子沉思片刻,隨即眼睛一亮,急切地反問道:“是東城那邊,坊頭的‘橘子’旅店嗎?”

任梟點了點頭:“沒錯。”

中年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帶著興奮的微笑,連忙應承:“知道,當然知道嘞,您上車,您上車!”

他迅速拿起毛巾,站在車外,任憑雨水打落在身上,探頭利落的擦了擦三輪車後排車座。

怪不得中年人如此高興,火車站位於西城邊上,要去東城相當於橫跨了整個七號規劃區。這對於車伕來說,可是不可多得的大單子。

任梟抬起腿一步邁了上去。

他沒有問價,覺得沒有必要,這些人賺的都是苦力錢。

任梟坐在後面打量了一眼,雖然後排被改成了座位,但是四周密封的很嚴實,雨水一點沒有滲透進來。

只是前面的駕駛位,只有上面一個頂棚可以遮擋直落的雨水,斜著打下來的卻沒辦法遮擋,車伕下半身已經完全溼透,可是他依然不在意。

看到任梟坐穩之後,車伕跨上車,在前面豎起一個藍色的小旗子,旗子上寫著‘順風車行’的字樣,下面掛著一個小鈴鐺。

隨著車伕使勁蹬了起來,鈴鐺叮鈴作響,三輪車也緩緩離開了車站。

任梟注意到車伕的動作,於是藉機與車伕攀談起來:“師傅,我看你掛了個旗子,這是有什麼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