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荷咬著唇,從牙縫裡蹦出來幾個字:“我沒事,我好的很,你繼續講!”

雖然聶遠深還是有些疑惑,但因為張荷這麼說,他又繼續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我打斷了聶遠深的話,服務員正好也端菜上來了:“我們先吃吧,這些事以後再說。”

“反正來日方長,以後你和張荷姐一起來海市的話,我會好好招待你們的,那個時候再聊也不遲。”

聶遠深頓了頓,終於停下了他的講話。

張荷看向我,臉上露出了一絲讚賞,我默默的給他們二人盛飯,還跟他們說:“多吃一點,這個是我讀大學的時候最喜歡來的館子。”

張荷也終於舒展開了眉目,她輕輕地夾起一塊雞肉,送進了嘴裡,咀嚼過後,稱讚道:“確實不錯。”

我也笑著說:“喜歡吃的話就多吃一點,不夠的話我們再點!”

她倒和我攀談起來:“其實聶遠深從來沒有拜託過我什麼事,反倒是我經常麻煩他,所以,你來了我肯定好好招待,也不用跟我太客氣了,不然顯得我太小氣!”

聶遠深夾起了一片回鍋肉,放進了我的碗裡,我尷尬極了。

他說道:“對,你不用跟她客氣!有什麼需求你儘管提!來,多吃點肉,看你瘦的!”

正在此時,張荷的手機恰逢時宜的響了起來,她說了聲抱歉,然後走到外面去接電話了。

我低聲對聶遠深說:“聶醫生,你能不能不要當著荷姐的面給我夾菜呀?”

“嗯?這有什麼不妥嗎?”面對聶醫生的質問,我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我想了一下,跟他說:“聽荷姐說你跟她是青梅竹馬呀?”

他無所謂道:“對呀,我們兩個是一從小一起長大的。”

我終於忍不住了:“那你沒發現,她喜歡你嗎?”

聽我說完這句話,聶遠深愣住了,他像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隨後,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自我安慰的語氣說:“那怎麼可能?我跟她太熟了,她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嗎?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最後這句話,被恰好關門進來的荷姐聽到了,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為了掩飾她的失落,她笑著跟我們說道:“那什麼,公司有點事兒著急處理,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哎!?”

我和聶遠深還沒來得及挽留她,她就一把拎過包,跑出了包廂…

聶遠深看向我:“這是什麼情況啊?”

我扶了扶額:“看不出來嗎?她生氣了。”

“不能吧,她不是說公司有事嗎?那應該是去處理公司的事了,別管她了,我們吃吧!”

我沒有心情吃了,我假裝抬起手看了看錶,然後說道:“聶醫生,時間也不早了,我著急去趕飛機,這頓飯就吃到這兒吧!”

聽我說完,他也沒有挽留了,只是叮囑我注意安全,到了跟他說一聲。

我道過謝,也走了。

沒成想,張荷並沒有走遠,而是坐在駕駛室哭,我路過停車場的時候看見了她,她見到了我,立馬伸手撫去了眼淚。

她聲音沙啞道:“你怎麼在這兒?不是和他一起吃飯嗎?”

我笑了笑:“你都走了,我怎麼好意思一個人在那吃飯?”

“你這死丫頭,還挺有意思,”她被我說的笑了起來,這是我認識她以來,她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荷姐不忙的話,要不送我去一趟機場?”我開始跟她套起近乎來。

她倒也樂意,朝我比了個上車的手勢,我們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她說要去公司的事兒,應該是為了避免尷尬找的藉口而已。

張荷姐的車開的比較穩,路上,她跟我說起了聶遠深。

說他們小的時候是同一個地方的,後來,張荷姐的爸媽出來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直接把她從鄉下接到了城裡,張荷就和聶遠深失去了聯絡。

但是聶遠深學習很好,憑藉自已的努力,考到了市一中,張荷姐也是在那兒跟他重逢了。

那以後,他們二人又熟絡了起來,聶遠深大學讀的是本地的醫科大,張荷姐被爸媽送到了國外,進修金融和管理。

可即便如此,張荷姐每年都會在聶遠深生日的時候從國外趕回來,陪他一起慶生。

我相信聶遠深應該是知道張荷姐對他的感情的,可他卻一直在裝傻充愣。

話說到這裡,張荷姐突然轉過頭,對我說道:“其實他跟我說過,他在大學遇到了他喜歡的女孩子…”

我的心猛地一緊,她頓了頓,又鏗鏘有力地說道:“他喜歡的女孩子,其實是你…”

車子剛好停在一個紅綠燈前,這分鐘我的內心焦躁不安,我該說點什麼呢?

張荷姐看出了我心裡的恐慌,又輕笑一聲:“你別這麼緊張,又不是來怪罪你的。相反,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兒,你做這些也是為了避嫌,我懂你的意思,你也並不想插足我們的感情。可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那麼多的兩情相悅?更多的人就像嶽綺羅和張顯宗這樣的關係,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這個電視劇?”

張荷姐偏過頭問我,語氣相當的平靜。

我點了點頭,之前經常在短影片平臺上刷到他們的片段。

其實我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喜歡。

“他啊,就是個膽小鬼,現在好多了,起碼還敢管你要微信了。”

張荷姐自嘲了一下:“說起來還是我慫恿的他,讓他為愛勇敢一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好難過…”

張荷姐的聲音越來越小,那個“過”字的尾音我都差點聽不清了。

說完,她伸手又擦了一下要溢位來的眼淚,我只覺得心揪著疼,可我什麼都沒做呀,如果被人喜歡,要讓另外一個人傷心的話,那我寧願不被人喜歡。

“前面就是飛機場了,我就送你到這兒吧!”張荷姐抬起頭,紅著眼睛跟我說。

我抱了抱她,安慰道:“張荷姐,我從來沒有喜歡他,我心裡也有其他的人,如果有需要的話,要不我來撮合一下你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