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你怎麼知道我著急找地方住?”
“你不是拎了個行李箱嘛?而且之前我也聽張嫋提到過,她的閨蜜要過來,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只是我沒想到是你。”
原來如此!
我不得不驚歎於聶遠深的辦事效率。
晚上去酒店,是張荷小姐姐親自接待的我,她留著一頭幹練的短髮,耳朵上有一個銀色的耳釘,還戴著邊框極細的金絲眼鏡。
她看到我後,語氣平淡的和我打招呼:“你就是聶遠深的朋友?”
她的氣場和一般人不一樣,我有些緊張地看著她那雙丹鳳眼:“是的,我們大學有一起打過比賽,他是我的對手。”
我如實說道。
她的眼神沒有在我身上停留,而是對身旁的服務員說:“幫客人拎一下行李,送到總統套房。”
我有些窘迫,按照我現在的負債情況,恐怕付不起總統套房的錢。
但張荷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小聲說道:“我和聶遠深是青梅竹馬,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來這住,不需要你花錢。”
最後,她又用疏離的語氣跟我說:“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的,你直接給前臺打電話就行。”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望著她雷厲風行的背影,我有些感慨,人與人之間,真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雖然我家境還不錯,但我對經營管理一竅不通,所以註定不可能成為張荷這樣的女強人,甚至面對當下的情況,我也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服務員帶我來到了頂層的總統套房,我放下行李箱,準備洗個澡。
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我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許明笙發來的微信!
他: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
我才想起來,好像之前每天回家都比較準時,原來他還悄悄的記得我多久回家…
我:回老家了,怎麼了?
隨後,只見微信抬頭的名字,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反反覆覆,直到兩分鐘後,他發來一條:
哦,沒怎麼了。
嗯,你應該還要回來的吧?
看到這兩句話我被逗樂了,我故意挑逗他說:怎麼了?想我了?
他:夢裡啥都有
我:那你的夢裡有我嗎?
他:…
我:好了,不逗你了,我過幾天就回來。
他:哦
結束了和許明笙幾句簡短的對話,我的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
我正準備關手機螢幕,聶遠深的資訊也彈了出來:
怎麼樣?在這邊住的還習慣嗎?
禮貌的問候,讓我想起了他白天斯斯文文的樣子。
說起來,他和這個叫張荷的女生還蠻配的,他們好像還是青梅竹馬,我突然覺得好像有些奇怪!
聶遠春讓青梅竹馬給另外的女生安排住宿的地方,而且還是最豪華的房間,這樣似乎有些欠妥,我就說為什麼她好像不太高興…
我頓感背後一涼,要不要去解釋一下?但是解釋的話,又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雖然我不能跟她解釋,但我總要和聶遠深保持距離才好。
所以我回道:挺好的,房間很大,這是按照貴賓的級別招待的我呀,這個小姐姐人真的很好。
聶遠深:那當然!她可是我最好的哥們!
哥們?這聶遠深是個榆木腦袋嗎?
不過轉念一想,按照張荷的性格,應該也不會直接跟他告白的…
我想盡早結束話題,所以說道:哈哈,時間不早了,我洗洗就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他竟然發了一個調皮的表情包過來…
我沒有再理會。
第二天一早,我就拎著買好的粥,來到了張嫋的病房。
可剛剛到門口,我就聽到裡邊爆發了爭吵聲。
嫋嫋崩潰的喊叫聲響起:“羅志剛!你知不知道昨天你把我們的孩子打掉了?!”
我心底一驚,這麼大的事,她竟然沒有告訴我!
我也責怪起自已來,之前她有提到過這個事,但是我沒有太注意。
我沒料到,那個叫羅志剛的男人聲音更大,他怒斥嫋嫋:“掉就掉了唄,又不是個男孩!什麼時候給我生個男孩,我就什麼時候放你走!”
此時,病房外已經圍滿了人,大家都是來看熱鬧的,我連忙走了進去,把門掩上。
我罵了一句:“你真是個畜牲,連自已的孩子都不放過!”
老男人看了我一眼,但並不意外,他西裝革履,大腹便便,臉上還有些皺紋,剃了個光頭。
之前在閨蜜的婚禮上,我也見過他,那個時候的他容光煥發,就好像真的是第一次結婚。
所有的人都很開心,除了張嫋。
隨即,他陰陽起了嫋嫋:“喲呵?還真找了個不管死活的人來照顧你?我記得你這個閨蜜,家裡好像是做零食企業的?”
張嫋顯然有些慌亂,她支支吾吾道:“你要幹什麼?羅志剛?你如果敢動她的話,我不會給你生孩子的!”
張嫋說完,羅志剛立馬上前幾步,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眼神陰翳,語氣冰冷:“呵呵,你還敢威脅我?”
我發了瘋一樣的撲了上去,一把推開了這個老男人,此時,門從外面被開啟了,聶醫生也從外面衝了進來:“幹什麼!幹什麼?在這毆打病人呢?”
他拉開了正要上前打張嫋的羅志剛,他蹙了蹙眉說道:“家屬,請您自重,這裡是醫院公共場所!”
我是剛看到門外聚集了這麼多人,他的沒有再發作,而是瞪了床上虛弱的張嫋一眼。
最後,他惡狠狠的說道:“好了,以後趕緊滾回家,聽到了沒有?”
此時的張嫋已經哭成了淚人,她把頭深深的埋進了自已的懷裡,默唸著自已的命,怎麼這麼苦?
我忽然有一瞬的慌亂,我們早已不是小時候的自已了,轉眼我們都長大成人,過著各式各樣的人生。
可好的壞的都是自已的選擇,我們必須要為自已的選擇承擔後果。
羅志剛沒有再逗留,拿上了自已的公文包頭也不回地走了,完全無視了房門外圍觀的吃瓜群眾。
我抱起了張嫋,她在我懷裡哭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