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師傅很快就來接我了,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盯著窗外的海灘看。
我曾無數次幻想過,有一天能和他肩並肩、手牽著手一起在沙灘上散步,吹著海風,看著日落,聊著生活中的趣事,那一定很幸福。
人們都說忘記一個人最先忘記的是他的聲音。
幾個月過去了,他的聲音在我的記憶裡真的變得越發模糊。
就連我的手機也掉了,我本想去補卡的,可奈何沒有身份證。
我無助地靠在車窗玻璃上,司機師傅卻在這個時候說話了:
“夏小姐,您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嗎?”
我沒反應過來:“啊?”
司機師傅又說:“看您的樣子有些鬱鬱寡歡,如果遇到什麼困難,您可以和楊總說,她人真的很好,不論是生活方面的,還是工作上的,都可以和她說。”
我笑了笑,應了聲好。
到餐廳的時候,我看到楊姐和許明笙已經坐在位置上了。
楊姐熱情地跟我打了個招呼:“梔子到了呀!”
我也笑臉相迎:“久等了,楊姐!”
“沒事沒事,我們也是剛剛才到!”
許明笙顯然沒有楊姐和我這麼熟絡,他翹著二郎腿,抬頭看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下頭看自已的手機。
楊姐尷尬地笑笑,趕緊叫我坐下。
等我坐好後,她才開始正式介紹起來。
她笑著對我說:“這是許明笙,我閨蜜的朋友,昨天實在不好意思,我太匆忙了,忘記跟你說他也住在我那裡。”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笑著說:“沒關係。”
“昨天沒嚇到你吧?昨天的事我也聽小許說了,他還責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他。”
要說沒嚇到是不可能的,畢竟房間裡多了一個男人,不過好在他是救過我的男人。
所以就沒那麼害怕了。
“沒…沒有。”
楊姐轉過頭跟許明笙介紹我:“這是夏梔子,我在火車上遇到的一個小朋友,她來這邊旅居的。”
在楊姐這裡,我和許明笙好像兩個小孩子。
許明笙則沒什麼反應,毫不在意的“嗯”了一聲。
楊姐拉著我的手說:“梔子啊,小許這個人其實挺好的,你和他不熟,所以會覺得他比較冷漠,等你和他相處久了就好了。”
“嗯,好的楊姐…”
其實我覺得許明笙好像很討厭我,以後的日子,我只想對它他敬而遠之。
簡短地介紹了以後,楊姐又問我今天去做了些什麼,去哪裡玩了。
我這才把今天的經歷說了一遍,又和她說我需要補辦一張身份證的事。
但是我陷入了一個死迴圈,就是如果我要找工作的話,我就必須要有身份證,但是我要補辦身份證的話,就必須要有工作證明…
聽完我的顧慮以後,楊姐大手一揮:“這算個什麼事啊,楊姐幫你!”
“我這正好有一個文職類的空缺,要麼你來幫我乾乾?我就暫時不要你的身份證了,你手機上有沒有照片之類的?可以打一個影印件。”
她忘記了,我現在用的手機都是她的…
我搖了搖頭,無奈道:“現在補辦手機卡,也需要身份證…”
“好吧,那沒關係,反正你這個居住證明我先給你開了,像什麼租賃合同啊,這些我也給你開著。”
最後她又問了我一個問題:“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我低著頭,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說實話,可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還有其他人在場。
我敷衍道:“就是在那個城市待慣了,想換一個不同的城市生活。”
我不知道是不是臉上的微表情有些不自然,楊姐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
坐在一旁看手機的許明笙卻抬起了頭,他問我:“你之前是在哪個城市生活的?”
“黎陽,”我答道。
彼時,許明笙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想什麼事。
沒過幾秒他抱著腦袋,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
緊接著,他發出了“啊”的一聲慘叫!霎時間面色慘白。
我嚇壞了,起身衝到了他的身邊,我扶住了他的肩膀:“喂,他怎麼了!?”
楊姐見狀,倒是不緊不慢地叫服務生端了一盆水、拿了一張毛巾過來,她把它打溼了,又擰乾了,往許明笙的臉上擦。
大概過了幾分鐘,他的症狀才有所緩解。
本來他的眼神有些渙散,緩解了以後,瞳孔漸漸聚焦了。
他滿頭大汗地看著我們兩個,艱難開口道:“怎麼了?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我說:“你剛剛那個樣子,太嚇人了!”
楊姐對我說:“沒事的,小許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想問題的時候總會這樣。”
…
我若有所思,為什麼他在我提到“黎陽”這個地名後,會有這樣的表現?
楊姐又溫柔地對許明笙說:“現在好多了吧?那我叫他們上菜了,”
許明笙動作有些遲緩地點了點頭。
這頓飯我們吃得還算愉快,只是許明笙接了個電話後,他很抱歉地和楊姐說:“姐,我那邊還有點事兒,今天就先失陪了!”
然後他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走了!
我心想這麼沒有禮貌的人,楊姐為什麼說他很好?
他走後,楊姐又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梔子,明天就是週五了,你來我公司直接辦入職手續吧,該開的工資我都會開給你的,房租的話,另算就好。”
我不勝感激,任何話語對於現在的我都不能表達出對楊姐的情義,我開口道:
“楊姐,您真是我的貴人!”
我一個不愛喝酒的人,此時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敬了楊姐一杯:“謝謝楊姐的厚愛,梔子我無以為報,我一定會好好幹的!”
楊姐被我逗樂了,但是轉而,又十分嚴肅地說:“梔子妹妹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一下就懵了,之前她是對我客氣的?
她這個話是什麼意思?不會是要把我拿去賣了吧?
沒想到她說:“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你老實交代吧,為什麼要來海市?”
我一瞬間變得面紅耳赤,自已的那點小心思在楊姐面前,簡直無處遁形…
我嚅囁道:“其…其實,我是想來找一個人。”
楊姐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說:“我就知道!你這小姑娘,一定有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