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怎麼去這麼久還沒回來,父皇不會治他的罪吧?靈真姑娘的事可大可小,皇上不至於吧。

籬疏心情忐忑,不停在看向門口,要不讓冬衣過去瞧瞧?再等會看看,如果還沒回來,就親自過去。

打定主意,聽得有一守衛稟報:“啟稟娘娘,慧妃娘娘到訪。”

慧妃?籬疏愣了一下道:“帶娘娘到客廳,我馬上過去。”

“屬下領命。”

籬疏簡單整理一下妝容,正了正衣襟,便來到客廳,慧妃見狀也起身。

“娘娘請坐,不知娘娘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娘娘恕罪。”籬疏盈盈一禮。

“不敢,雍王妃嚴重了。”慧妃象徵性的還一禮,而後落坐。

“來人,給慧妃娘娘上好茶。”籬疏熱情道。

“雍王妃不必客氣了,本宮只想跟你說幾句話,說完就走。”慧妃語氣生硬。

籬疏一怔,“那娘娘請講。”

本來還想問她容宜的身體如何,看她不喜便沒有問出口。

慧妃看了看門口,道:“你還是屏退眾人吧,免得被好心的聽了去,以訛傳訛。”

籬疏聽聞來到門口,命眾人腿下關上房門,才走回來道:“娘娘講吧,他們都退下了。”

慧妃定定的看著她,好一會道:“你,你已經是雍王妃了,不管是為了雍王還是為了你自已,以後請你離君蘭遠一點。”

籬疏聽言大為惱火,卻也不想發作,只是淡淡的回話:“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他是你兒子,他是我的容宜,他對我有恩,我不會恩將仇報,更不會做一星半點的傷害他的事來,娘娘這點大可不必擔心。”

慧妃愣了好一會兒,憂傷道:“我信你,只是我兒子我瞭解,他一旦愛上一個人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時間可以淡化一切,有些事不能強求,亦不可操之過急。”

籬疏何嘗不擔憂,容宜應該幸福,值得擁有更好的。

慧妃又是看著她,從憤恨到無奈,幽幽嘆了口氣:“自古最苦痴情人,但願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吧。”

“本宮告辭了,多有打擾。”慧妃又說。

“娘娘慢走。”

慧妃對她看了又看,這才轉身離開,她也沒什麼特別怎麼就讓君蘭痴迷如此,唯剩一聲嘆息。

感情的事最是無奈。

乙墨瀾剛跨過門檻,看來迎面而來的慧妃,急忙施禮:“見過慧妃娘娘。”

“雍王客氣。”慧妃急急還禮走出去。

“慧妃過來什麼事啊?”乙墨瀾走過青磚鋪路,看到客廳門口的籬疏問。

“沒什麼事了,對了,你怎麼去那麼久?我都擔心死了。”籬疏看到他懸著的心才放下。

“我也沒什麼事,父皇心血來潮,非得讓我批奏摺。”乙墨瀾不敢確定父皇的真實用意。

“什麼??”籬疏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走了走了回房再說。”乙墨瀾說著把她攔腰抱起往房間走。

“墨子,有人呢,你放我下來。”籬疏瞬間羞紅了臉。

“你走得太慢。”

“討厭啦。”

啪一聲,乙墨瀾踹開房門,走進去又啪一聲關上。

“你要幹嘛?大白天的,想什麼也要等晚上啊。”籬疏嬌嗔道。

“你知道我想幹什麼?”乙墨瀾把玩著她耳邊的髮絲,一本正經的逗她。

“討厭啦。”籬疏不停地“掙扎”。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乙墨瀾把她放床上又道,“父皇讓我批奏摺。”

“真的??”

乙墨瀾點頭:“千真萬確,你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誰知道呢,自古君心難測,走一步看一步唄。”

“嗯嗯,還是籬兒有遠見。”

……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亂臣賊子陸氏一黨抄家滅族,斬首示眾……欽此。”

曲公公聲音洪亮,面色平靜。

很快聖旨便傳遍皇宮,傳遍京城,傳遍浩泱。

“皇上終究還是下旨了……”

籬疏喃喃自語,她食言了,她高估了自已。聖意豈是她能左右的,對不起陸小姐。

籬疏深深的嘆了口氣,現在能為他們做的就是好生安葬,思及此輕喚:“冬衣。”

“冬衣,收拾一下,我們回趟王府。”

“王爺走時交代讓您等他回來。”冬衣說。

“是啊墨子說過,可我等不下去,我答應陸小姐的做不到了,但我想把他們好生安葬。”籬疏心懷愧疚。

“這……要不再等會,王爺既然說讓等著,想必時間不會長。”

“我,我等不了。”

“娘娘再等等,說不定會有奇蹟。”冬衣想再等一下。

“哎呀,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已走。”籬疏已經沒有耐心了。

“去去,娘娘稍等,奴婢馬上好。”冬衣說著,開始收拾。

一盞茶的時間,冬衣簡單收拾一點東西,兩人便出了宮。

想孩子了,是直接去刑場還是先回府看看孩子?籬疏的心在激烈的掙扎。

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行駛。

冬衣看著她極不自然的神情關切的問:“娘娘這是怎麼了?這麼糾結。”

“我……我只是在想先去刑場還是先回府看看孩子,昨夜夢到他了,好想他啊。”

“先回府看世子,行刑大都都在午時三刻,還有大半個時辰來得及。”冬衣給她分析。

“算了,去刑場吧。”

她決定了,愧對陸小姐,但願能送她最後一程。

刑場聚集很多人,籬疏欲往裡面擠時,丁寧攔住了她:“娘娘。”

“丁寧你幹嘛?”

“娘娘只是給他們收屍,就別往前去了,行刑的場面很驚悚恐怖,屬於怕您做惡夢。”丁寧跟她說的是事實。

“可是可是……”

“娘娘,丁寧說得有道理,那場面不看也罷,我們在外面等著就是了。”

冬衣言罷,竟拽著她往外圍退。

“冬衣?”籬疏急了。

“娘娘,您忘了含翠姑娘的事了麼?忘了您的親外甥至今生死未卜?您忘了陸輕舟他們怎麼對你的?”

冬衣一連串的質問,使籬疏的理智慢慢歸攏。

“娘娘您能為他們收屍,對他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就是。”丁寧補一句。

“我終究是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