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得那麼好,草長得那麼綠,蝴蝶、飛鳥和各種各樣的蟲子,穿梭、飛舞、跳躍,好歡快,好熱鬧,好美的一個夏季。

葉星駐足觀望,俯首弄花,登高望遠,皇宮的風景一覽無餘,流溢似錦的晚霞、柔和靜美的落日、緩緩歸巢的雁,連著五彩的天空,旖旎一片靜謐祥和。

葉星時而抬頭仰望,時而低頭俯視,這居高臨下的感覺真好,嘴角勾起,俏皮的笑意在白皙的臉龐上盪漾,她好像看到了曾經純真無邪、天真爛漫的自已。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該有多好。

葉星環視四周,驀然發現廊柱上雕刻的龍鳳呈祥,栩栩如生,她情不自禁地撫摸著那鳳凰,這就像是難籬。

以後難籬就會像這鳳凰一樣,叱吒風雲,翱翔九天了,心中倍感欣慰,再不必為她擔心了,喜極而泣。

“星星!”

葉星聞聲擦了擦眼角的淚,看過去——沈景弘,每次看到他只覺尷尬,躲又躲不過。

她無奈的嘆口氣道:“幹什麼?”

“你怎麼了?怎麼沒精打采?”

“我只是很無奈,精神好著呢。”葉星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很討厭我?”沈景弘隱隱有些心痛。

“談不上。”

“那你……”

“發生過的事不管怎麼否認都是發生過,我無法面對。”葉星也不再偽裝。

“那你要活在過去?”沈景弘不相信豔名遠播的“蓮香不敗”就這點心理承受能力。

“看到你我無法麻痺自已。”葉星直言不諱。

“那我娶你。”沈景弘有幾分誠意。

“不敢高攀!”

葉星語氣重了幾分,說完轉身就走,抬頭看到他站在樹下,徑直走開,害得難籬生死一線,此生再無可能。

“朱將軍,好巧啊。”沈景弘打趣道,加重了“好巧”二字。

“沈景弘,你不回血滿樓?”

“不是血滿樓,是觀星樓。”沈景弘說著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葉星的背影僵了一下,繼續往前走,沈景弘快走幾步跟上。

朱成夜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頓感淒涼。

“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不要讓我看到你?”籬疏咆哮。

“如果我說我真的喜歡你,真的會娶你,你能改變心意麼?”沈景弘很是緊張的問。

“你說的話你自已相信麼?!”

“我……”沈景弘語塞。

葉星氣急攻心大踏步往前走,拐彎時忽見一人收不住腳步,一下子撞過去了。

“誰這麼不長眼?出門不來帶眼睛咋滴?”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穿著得體宮裝,像是哪宮的主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葉星忙不迭的開口道歉。

婦人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心中盤算過後,啪一個巴掌打過來,葉星猝不及防臉頓時腫起。

還沒回過神,又是一巴掌,葉星瞬間爆發,抓住她的衣襟,揚起手就還回去,但一想到這是宮裡,不想給難籬添麻煩,這才慢慢放下。

“哼,算你識相,打你都是輕的!”

婦人輕蔑的說道,轉身露出得意的笑,整治不了你主子,還不能打你兩下出口氣?。

葉星揉了揉臉,痛得皺成一團,這女的可真是一般的歹毒。這樣子不能難籬看到,她思索了一會取出錦帕捂著臉,低頭快步走。

細細觀察了一下,確定難籬不在,才輕輕的悄悄的邁進門,快步走向住處,忽然聽得:“星星!”

怕什麼來什麼,葉星沒有回頭道:“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了。”

“怎麼了?”籬疏奇怪道。

“沒,事。”葉星迴話。

看她剛才很著急的樣子怎麼會沒事?籬疏疑惑著上前,只見她錦帕遮面,更奇怪了。

“星星你的臉?”

“沒事,就是不小心被小蜜蜂抓了一下。”葉星說得輕鬆,其實疼得齜牙咧嘴,說完快步跑回房間。

“小蜜蜂?”籬疏略加思索,“不對啊,哪有小蜜蜂。”

意識到上當了,籬疏急忙跑過來,推開門愣在原地,鏡中葉星的臉高高腫起,清晰的指印、殷紅的血,讓籬疏心如針扎。

“難籬,我沒事了,過兩天就消腫就恢復了。”葉星反過來安慰。

“嗯嗯,”籬疏隱藏情緒,儘量聲音柔和,“知道是誰嗎?”

“難籬,”葉星拉住她語重心長,“事情到此為止吧,現在你和雍王風頭無兩,招人記恨,所以才打我兩下出口氣,咱就別樹敵了。”

籬疏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我讓你冬衣送一些消腫止痛的藥來。”

葉星點點頭,放心不少,又補充:“難籬,人最得意的時候要記得收斂光芒。”

“懂了。”

難籬應一聲,又叮囑一遍,轉身走出來,臉色大變,渾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氣。

“王妃怎麼了?你這樣好駭人啊。”冬衣給花澆水呢,覺得脊背發涼,回頭看到她問。

“星星被人打了。”

“誰?被誰打的?找死吧。”冬衣納悶。

“星星不想我追究,怕樹敵。”

“葉姐姐多慮了,打她就是在打您和王爺的臉,不能就這麼算了。現在您和雍王春風得意就敢這樣肆意妄為,那以後還得了啊。”冬衣說道。

“不管如何都不會這樣作罷,會是誰呢?”籬疏深思。

“王妃這還用想呢,德妃、慧妃、太后,還會是誰?”冬衣提醒她。

“太后?”

“依奴婢之見定是那個錦姑姑,她料定你不能把她怎麼樣,畢竟是浩泱太后,皇上不發話,誰又奈何,打葉姐姐出口氣。”冬衣對她太瞭解。

“想來也是,這宮裡有能耐的也就那麼幾個,喊上丁寧陪我走一趟寧馨宮。”打了我的人定是付出代價。

“好。”

冬衣暗暗竊喜,但隱隱又有點擔憂,一個王妃懲治一個老刁奴還算綽綽有餘。

寧馨宮,太后如霜打的茄子,吃著蜜餞還覺得特別苦澀,如同她這一生,什麼時候都是苦,就沒覺出甜過。

“錦綸!”

“娘娘娘娘!”錦綸歡呼,差點跳起來。

“撿銀子了這麼高興?”太后說道。

“今天總算替你出口氣。”錦綸很是自豪。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