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氏腸子都悔青了

想到是蘇水娘翻她的是非，姜氏把農具一扔，“稻種田，自已平吧！”

她，不伺候了。

“大姐，大姐！你怎麼能這樣？答應好的事……”她這還來著癸水呢。

弟媳追出院子，可是，人已經沒影了。

姜氏匆匆回到蘇家，像耗子一樣，鼻子聳了聳，聞見一股清甜的氣味。

有吃的？

她衝進灶房，就看見飯桌上一籃子精米，還有灶臺上那長滿毛黑乎乎的是什麼東西？

她又聳了聳鼻子，剛才自已聞見了香味，應該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上前一看:

“毛芋頭？！”

她大吃一驚，人們都死絕了吧？怎麼毛芋頭都能吃？

“江兒、湖兒，金花……”她把自已孩子們叫了個遍。

曾氏正在井臺邊忙著清洗碼得像小山一樣的芋頭，一聽她嚷嚷，急忙起身搓著凍的跟個紅蘿蔔似的雙手，扯著嗓子道:

“是大嫂嗎？江兒和金花下田了，湖兒帶著海兒撿狗屎……”

俗話說: 早起三朝當一天，撿回狗糞好肥田。

稻種田裡尤其要肥好，牛糞坑裡早清乾淨了。

姜氏聽來，那聲音裡怎麼有一股收穫的喜悅？

火氣一上頭，她的孩子們都幹活去了，那小姑子幹什麼去呢？

還有她那兩個拖油瓶，大晴天的，莫非又被婆婆護著，東家長李家短的出去串門子了？

要不然，咋就肖嬸子都鬧到她孃家去了嘛？

這臉簡直是丟盡了。

“大嫂，你快來。咱們家不會餓肚子了。”曾氏呼了呼手，又開始忙活。

姜氏抬腿走出灶房，就見井臺邊堆積如山的毛芋頭，差點驚掉下巴。

“你這？！”

不想活了？

“大嫂，你快去嚐嚐，你不知道小妹發現這芋頭煮熟啊，實在是美味的很。這兩天我們一個個都吃的飽飽的。”

曾氏興奮道，“還有，我們家瘦的皮包骨頭的阿牛，昨晚不知咋的，也開始進食了。你說，我們家是不是要走好運了？”

看曾氏不像說假，姜氏眉頭一皺:

“大家住一個村子，離得就這麼近。你們吃飽飯也不來叫我一聲？”

也就是對曾氏，她才敢這樣直言不諱的質問出聲。

誰知，一向少言寡語的曾氏，翻起眼皮剜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之前她家男人跟著大伯哥在磚窯場幹活，都籤的死契。

可大伯哥沒被辭，她男人卻被辭了。

心裡能舒服？

別以為她拿笑臉迎你，你就可以仗著長嫂的身份給臉不要臉。

“哦，忘了告訴大嫂，小山他被東家給辭了。”曾氏頭一垂繼續幹活道:

“不過，小妹說帶著他去做買賣。這不，現在跟小妹一塊兒上山了，人家兄友妹恭，幸福的很。”

姜氏卻只留意小叔子沒有和她家男人一起扛工的事。

怎麼，就他男人一個掙錢養活這麼一大家子人嗎？

她不幹！

憑什麼？

“不行。這精米，得給你大伯哥一人吃。”說著，她跑進灶房就搶著那籃子精米，哼哼道，“這兩天是誰在做飯？”

她在外面餓了兩天肚子，憑什麼家裡人不但能吃飽，而且還有精米吃？

“精米？”曾氏追了進來，厲聲道:

“大嫂，你可碰不得。這是人家小妹從肖嬸家借回來，準備做買賣用的。”

“肖嬸？”姜氏冷笑出聲，

“果然……果然就是她！到肖嬸家翻了是非。所以，才讓自已在孃家受盡屈辱？

她蘇水娘一個被休回孃家的女人，像條賴皮狗似的，有她一口吃的就不錯了。

憑什麼還對家裡的事指指點點，管七管八，還管到我孃家去了？”

“大嫂，這事你問不著我。”說著，曾氏就要上前奪那籃子精米，

“這是小妹臨走交給我要看好的，她要帶著小山做買賣，靠的就是這點精米，你如果把它浪費了，我們小山將來靠什麼活呢？”

“嗬！買賣？”姜氏一轉身，冷笑道，

“就這麼點精米，也叫買賣？真真的笑死個人！”

*

近處的山上，芋頭基本被蘇家人挖光了。

水娘正帶著兩個女兒，以及二哥蘇小山往越來越遠的山上挖芋頭。

左右今天賣早點是來不及了，不如挖一點是一點。

同樣，小芋頭大部分被她賣進空間商場，剩下的多是變不成銅錢的芋母頭。

蘇小山一個勁往家挑，肚子填飽了，再挑著糧食，走起路都格外有勁。

“小山啊，你這挑的什麼呀，跑這麼快？”

“毛芋頭啊。告訴你們，我小妹啊發現這毛芋頭煮熟了，非常的美味，現在她正在山上挖呢。”

小妹說過，再有人問，就實話實說。

“哦？不是說那毛芋頭是有毒的嗎？上次李家姑娘碰了一下，說是身上都摳爛了。”

“生的有毒，但是煮熟就沒有毒了，我們已經吃過了，美味的很吶。”

“喲，我家地裡還有兩顆，我也回家試試。”

“對，我也去尋兩棵吃吃。小山，吃壞了我可要去你家找麻煩。”

“咋吶，只要煮熟，除非撐死，絕對不會吃壞的。”

蘇小山汗涔涔回到家裡，就看見曾氏正和大嫂吵。

“曾氏，不老老實實幹活，你在幹什麼呢？”他當然只能責怪自已婆娘。

作為小叔子，莫非還敢說大嫂不成？

但是，不敢說歸不敢說，不代表不敢給姜氏擺臉色。

“小山，聽說你被東家辭了，是怎麼回事？”姜氏忙上趕著問。

“能是怎麼回事？東家燒出來的磚賣不出去。大哥過兩天也會回來了。”

蘇小山沒好氣道，“大嫂有這麼多閒工夫，怎麼不在孃家多幹點活？

你那孃家弟弟和弟媳，正在稻種田裡打架吶，弄的好多人活都不幹了，跑過去看熱鬧。”

莫非以為是他犯事不成？

昨晚回來聽說正下種的季節，大嫂竟然撂挑子，飯都不做了跑回孃家躲清閒，他就沒想過會給他好臉色看。

哼，朝小妹甩臉子，看我也甩一個給你看看。

“那……那我去田裡忙活了。”姜氏一張臉都被踩在地上揉了，急忙想著抽身。

“哦？大嫂可別走錯地方了。全村的稻種田就你們孃家和方家沒有幹完活。我們家的這會兒早幹完了。”

蘇小山提醒完大嫂，一轉身對自家婆娘豪氣道:

“曾氏，做午飯！”

姜氏已經逃出院子，突然腳下一滯，難以置通道:

“做午飯？”她才不過走兩天而已，蘇家什麼時候開始改吃三頓飯了？

可是，孃家爹分明告訴她: 幹活有，吃飯無！

她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