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訊息

白陌覺得這兩公子哥怪怪的。

後方居民區，記得是平民百姓居住，都是艱苦謀生的人。

聽他們語氣，應該是城外來的？

仙臨城在白陌等修士眼中，縱有千般不好，在城外之人眼中，也是個修士扎堆，資源集結之地。

靠山熊的妖獸肉，對於白陌這等修士而言，也屬於奢侈品。

偶而吃一次還好，常吃的話遭不住。

倒是聽聞城中有老餮喜歡這一口，放著靈石不要就為了滿足口腹之慾。

靠山熊的肉放兩天還是沒問題的，將之熱了熱，白陌就在店中大嚼特嚼起來。

耐嚼，入味。

酒樓廚子還是有手藝的，白陌大為滿足。

主要是肉下肚後，在肚中散發出來的熱感，令人十分愜意。

“若是放在獵妖團身上，此時他們該是在打熬氣力？”

可惜，白陌並沒掌握此等法門，且身體虧空還未補全。

不知是不是執法隊上門被傳了出去，好些熟客知道白陌開店。

一個下午迎來送往的，花費了白陌不少精力。

不過靈石收益甚為樂觀，足有二十五靈石，白陌眉開眼笑。

眼見黃昏落日，白陌悠悠地就準備關門。

嗒嗒！

剛安上一邊門板，白陌就聽見了腳步聲，探頭往外看，見到一個精悍的男子。

“白掌櫃，這是…關門了？”

白陌連忙停下手來，拍拍手上灰塵。

“既然有客來，自然沒有關門的道理。”

精悍男子點頭，入得店中。

“取兩瓶納氣丹吧。”

他猶豫了一下，又道：“白掌櫃，最近還開爐煉丹嗎？”

白陌朝他投去詫異目光。

精悍男子伸手遞來十塊靈石。

“我想要瓶袪邪丹，先給五塊靈石定金。”

白陌卻只接了五塊，搖頭道：

“煉丹不是難事，只是我之袪邪丹，是以爬山藤為主藥。”

“店中已無爬山藤了。”

瀾山並沒能尋來爬山藤這味藥材，這並不是多麼常見的東西。

精悍男子有些失望，收回了靈石。

白陌有些好奇，“這般光景，您還要進山？”

聽聞精悍男子與瀾山一般，都有了些名氣。

這進了山，沒有城中執法隊的鎮壓，保不齊有多少人暗中下手。

精悍男子搖搖頭，“等這事兒過去，還不知要多久，我等總要吃飯。”

送走精悍男子後，白陌終於關了門。

走在一城黃昏之中。

白陌揹著手，頗為悠然，嘴中胡亂哼著曲調。

“可嘆凡間之人啊，總以為我等求仙，便是餐風飲露，來去逍遙。”

“其實總逃不過柴米油鹽四字，但修士的是另一幅光景就是了。”

街邊攤販陸續收攤了，此時他們的節奏才慢下來。

不論今日收入如何，總該收攤的。

也只在此時，眾人才有嘮點家長裡短的興致，而後便是各回各家。

白陌朝著一炊煙裊裊的所在而去，剛敲響主人家的院門，便有一半大小子開門。

“呀！是丹藥鋪子的白掌櫃！”

“師傅，白掌櫃來了！！”

他揚聲叫道，順勢將白陌請進了院中。

院中一個乾瘦的老頭子，正拿著個白瓷碗飲水。

“哈，王師傅，收工沒？”白陌笑問道。

王師傅放開白瓷碗，長長呼了口氣，用手一抹嘴角。

“剛收，怎麼？”

“沒，想請您看看屋裡的通風口。”白陌道。

“排出的氣直燻人家家裡頭去了，苦主找上門尷尬的緊！”

王師傅一把從旁邊抄起木箱，率先出門。

“小事，走吧。”

“全順，煮飯，等我回來。”

白陌衝著名為全順的半大小子笑笑，就跟著王師傅出了門。

這是個老木匠了，平常鄰居街坊的，有什麼東西壞了，就喜歡找他。

按著街上的慣例，白日裡生意多，那是給顧客的時間。

等到飯時麼，就是他們這些攤販之間的時間了。

來來往往的，很正常。

來到白陌住處，白陌幫著搬來木梯，王師傅利索地爬上去。

只看兩眼，就道：“你這通風口堵塞，木頭變形，出氣方向也變了。”

“白掌櫃近來煉丹頻繁？”

“是。”白陌不解道：“這與煉丹何關？”

“煉丹的煙塵多，大概白掌櫃用的不是好柴火。”

“但其實主要的還是蟲蛀，通風口木頭朽爛，出氣口朝向被壓低了。”

白陌有些震驚，作為一個手藝嫻熟的藥徒，他每月會順手用藥材燻屋，就是為了除蟲。

王師傅卻漫不經心地道：

“有些蟲子就喜歡這一口，趕不走的，可見白掌櫃的丹藥不錯，出爐時的丹氣引得諸蟲匯聚。”

沒費多少時間，王師傅敲敲打打，便將通風口翻了個新。

他拎著裝傢伙什的木箱，往外頭走。

“剛好，全順該將飯做好了。”

白陌一個急步，順手就將一粒納氣丹塞在了王師傅手中。

後者笑笑就兜下了這粒丹。

忽然他想起什麼，就道：“前日我去給一家人做工，見他們似有搬遷之意。”

“那家前幾代人出過丹師，他們定然要清掉好些物事，白師傅不妨去看看。”

白陌眼前一亮。

丹師持有的丹書他不敢想，那是眾人爭搶之物，但一些手札，混亂不全的，他倒是有機會。

“敢問那家人住在何處？”

“朝雲商會左側，門口有個大石獅那家。”

王師傅邊往外走，邊提點道：“白掌櫃儘快，萬一人家真搬走，可就…”

朝雲商會，仙臨城中只有一家。

人家店裡什麼都買，白陌店裡頭的丹藥價格，都是他提前去商會探過才定下的。

故而，白陌對那位置熟悉得很。

“想不到那家竟還出過丹師，明日便前去看看。”

白陌收拾好店鋪，再次清點了靈石，便回了住處。

仙臨城的夜晚，沒什麼好說道的。

凡俗的夜裡尚有諸多熱鬧，但仙臨城，自白陌認得它起，除了節氣，夜晚都是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據聞是以前常有天埑山的妖獸趁著夜色攻城。

長年下來，就留下了諸多不愉快的回憶，大夥兒晚上不喜活動。

久而久之，仙臨城中的夜，就顯得有些沉悶。

一片安寧之中，白陌對於氣血丹的推演格外有效。

“丹藥的配比、成丹步驟我已成竹在胸。”

白陌的眼睛亮晶晶。

“如今唯一的問題，只有如何將妖獸的精血融進藥材之中。”

“地龍根此物，會紮根在妖獸屍體上成長，據說這樣長出來的地龍根更加壯碩，或可一試！”

說到做到，臨睡之前，白陌挑出還帶著活性的地龍根，插進了裝著靠山熊精血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