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程湘還能感覺到他掌心裡粗糲的繭子

大門關上，鄰居們也散了，老太太又嚎了兩聲，可沒人搭理她，最後只能灰溜溜的領著兩個小孫子走了。

聽著外面沒動靜了，程湘才嘖了嘖。

結果一回頭就對上賀明章耐人尋味的眼神。

程湘頓時尬住：“…………”

剛才演的確實有點過於隨心所欲了哈。

她輕咳了聲，解釋道：“我剛才拐進巷子的時候，看巷口有個男人鬼鬼祟祟的往這邊看，他看見我要進巷子，立刻就揹著身躲了，應該是和這老太太是一夥的。”

要不然怎麼表現的那麼心虛？

而且剛才那老太太表現的很有一套，先賣慘拉同情，再揭破流氓頭子是稽查隊的人，一句官官相護頓時就惹來四鄰的懷疑。

一環扣一環，明顯是要給賀明章身上潑髒水。

無論他怎麼解釋，除非直接放人，不然這些流言擴散開來肯定會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中傷賀明章這個公安局局長。

環環相扣，這是一個普通老太太能想出來的招？

再說這種套路，她熟的很。

聽到程湘的話，賀明章絲毫不意外，一開始他就察覺到了。

但也並沒懼怕，他身正不怕影斜，公道自在人心。

況且，等判決結果出來之後，大家自然心知肚明。

“沒事，不用理會。程知青，你怎麼來了？”

“我碰到劉公安，他說你病了。”

程湘看賀明章一臉病態：“賀局長，你臉色看著不太好，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休息兩天就好了。”

賀明章往屋裡走，還招呼程湘：“進屋坐吧。”

程湘跟著進去：“那你先把早飯吃了，劉公安特意讓我提醒你按時吃藥。”

她正要把早飯遞過去，結果觸手一摸，都已經涼了，“賀局長，包子和粥都涼了，先熱熱再吃。”

“沒事，天又不冷，就這麼吃。”

賀明章伸手要去拿。

程湘卻堅持：“你都是病號，吃點熱乎的身體才恢復的快，我去幫你熱，賀局長，你家廚房在哪兒？”

她也不能看著一個病號吃冷飯，抬腳往屋裡走。

賀明章怔了下，心裡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賀局長？”

程湘往裡走了兩步，不見賀明章有動靜，轉頭看他。

賀明章這才回神，跟上去：“我來吧。”

“哪有讓病號動手的道理，何況你身上還有傷呢，你坐著吧，燒個水的事兒，我來就成。”

問清了廚房的位置，程湘進去生火燒水，將包子和粥都熱上，動作乾脆利落。

很快，霧氣在斜照進來的陽光路徑裡嫋嫋散開，彷彿給程湘的面上蒙了一層泛著珠光的薄紗。

這一幕，看的客廳裡的賀明章雙眸微微閃動，視線凝結了好幾秒，才移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一刻，這間屋子，竟然讓他有了一絲家的感覺。

“熱好了。”

程湘把熱好的早飯端出來，放在桌上就急著去捏耳垂，還忍不住嘶嘶著吸氣。

她沒找到抹布墊著，只能英勇的徒手上了。

賀明章從臥室出來就見程湘燙的直吸氣，眉心皺起，立刻去打了涼水過來：“快，先用涼水沖沖。”

“沒事，已經沒那麼燙了。”

程湘攤攤手，想說自己沒事，賀明章卻直接拉著她的手浸在了水盆裡。

沁涼的水沖淡了指腹間的高熱，透出絲絲縷縷的舒適感。

但程湘卻感覺自己被抓的手腕上又燃起一串熱流。

男人的大手溫熱有力，面板相觸，程湘還能感覺到他掌心裡粗糲的繭子。

她愣了愣，下意識抬頭，就見賀明章正蹙著眉盯著她的雙手，那一絲不苟的認真神色，彷彿在完成一件及其重要的工作一般。

直到看程湘指腹上燙出來的紅色消退了幾分，他才開口：“感覺怎麼樣？”

這一問，四目相對，兩人都是一愣。

賀明章像是驟然反應過來，立刻鬆開了抓在程湘手腕上的手。

程湘眨眨眼：“好了，不燙了，謝謝你啊賀局長。”

賀明章面色恢復如常：“是我該謝謝你才對，你幫我解圍，還幫我熱飯，我總不能連累害你受傷吧？”

他說著，又去拿了條毛巾遞給程湘：“擦擦吧。”

“謝謝。”

程湘接過來擦手，賀明章端著水盆出去了。

看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程湘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臉頰，她心臟剛才是不是抽抽了幾下來著？

正出神呢，賀明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程知青一起吃點？”

“我已經吃過了，你快吃吧，賀局長。”

賀明章聞言，伸手拿筷子的動作停了停，才說：“程知青，我可以向你提個意見嗎？”

心思正活躍的程湘聽到這話，還以為是怎麼了，下意識就端正態度：“什麼？”

賀明章堂堂一個大局長，要給她提意見？

這事兒聽起來似乎有點嚴重啊。

她緊張以待，結果就聽賀明章說：“咱們認識也有段時間了，其實程知青你不用一口一個賀局長，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程湘：“…………”

她還以為是啥了不得的大事。

程湘忍不住笑了笑，衝著賀明章眨眨眼：“那賀局長你也不用一口一個程知青啊，直接叫我名字也成啊。”

她目光靈動，眉眼間透著幾分狡黠，那股機靈勁兒感染了賀明章，令他一貫冷銳的眉眼都不禁柔和了幾分。

笑道：“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程湘點了點頭，想到什麼，又說：“不過當著你下屬的面，我還是繼續叫賀局長吧，免得影響你的形象。”

“沒事。”

賀明章卻不在意：“形象在於言行，又不在於稱呼。”

程湘就沒再說什麼，只招呼他快吃飯：“那你快趁熱吃吧，待會兒記得吃藥，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就要走。

“等一下。”

賀明章下意識開口把人叫住。

“嗯？怎麼了？”

等程湘轉頭朝他看過來時，賀明章默了幾秒，才輕咳一聲，說：“是有點事，你先等等再走。”

程湘不疑有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