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青,你要是再不配合交代的話,大隊就只能報公安了。”

李寶栓目光嚴肅。

可秦曉芸就是咬著唇,低著頭不吭聲。

遲明傑見狀,心焦的不行,趕緊跑過去:“大隊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他說著,還忍不住瞪了程湘一眼,覺得這件事肯定和程湘脫不了干係。

肯定是程湘欺負秦曉芸。

李寶栓沒搭理他,他現在甚至覺得,這個遲明傑很有可能就是秦曉芸的同夥。

但是剛才在男知青宿舍裡什麼都沒找到,沒有證據的話,哪能隨便亂指控?

這時,程湘看向李寶栓:“這件事要查也容易,只看秦知青這兩天都接觸了什麼人,大半桶藥水,總不至於是被倒了吧?”

從舉報信就能看出對方計劃周全了。

上一次沒能把程湘拉下馬,這次秦曉芸肯定不會是雷聲大雨點小,撓撓癢癢就完事兒。

“她這兩天和治保主任家走的就特別近,就是治保主任媳婦把她安排過來,還特意交代讓她乾點兒輕鬆活,怕她累著呢。”

劉紅豔立刻就把前天的事兒說了。

李寶栓和王愛花聞言,眉頭頓時皺緊,覺得這不太可能。

要說遲明傑是秦曉芸的同夥他們能信,但治保主任家?是秦曉芸的同夥?

夥同她一起偷藥水去禍害莊稼?

這絕對不可能!

只不過李寶栓還沒開口呢,一個不忿尖厲女音就插了進來:“幹啥呢幹啥呢?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聲音由遠及近,正是趙翠花。

大半夜的,知青點這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村裡的狗都叫個不停,治保主任家離得不遠,自然聽到了動靜。

只是趙翠花剛過來,就聽到這番話,立刻就不讓了。

大步過來瞪著眼睛逼問劉紅豔:“你這話是啥意思啊?你想汙衊誰呢?”

劉紅豔被她噴出來的唾沫星子逼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我又沒說錯,人不就是你安排過來的嗎?而且也是你自己說的,心疼秦知青體弱,還說讓她給我們當記分員,就乾點輕鬆的活。”

李寶栓和王愛花立刻朝她看了過來,他們還不知道這茬呢。

趙翠花臉上有些掛不住,嚷嚷:“我那是做好事,幫助弱小不行啊?”

“你?做好事?”

王愛花都聽不下去,嗤笑一聲。

大隊誰不知道,趙翠花就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她能做好事?

趙翠花:“…………”

這下就連李寶栓都有點懷疑趙翠花的動機了:“鐵柱家的,你有沒有和秦知青一起偷藥水,想禍害莊稼?”

這話對趙翠花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了,當即就哀嚎起來:“大隊長!你說啥啊?我咋可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啊?”

李寶栓:“那你和秦知青非親非故的,幹嘛操那閒心,還把人安排過去幹輕鬆的活?我以前咋沒見你這麼好心過?”

李寶栓皺著眉頭。

“我……”

趙翠花頓時語塞。

她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看上了秦曉芸的家世背景,想撮合她和自己兒子,再幫著自家男人平步青雲吧?

“我真就是覺得這姑娘暈倒在地裡看著可憐,這才想幫她一把。”

李寶栓鼻子噴出一個氣音:“行,那看來是劉鐵柱的主意了,是他想禍害莊稼,衛東,你去把人找過來,當面對峙。”

李衛東正要走。

“大隊長!真沒有這事啊。”

趙翠花急的開口:“他都不知道我安排人,是我……我看上了秦知青,想讓她當兒媳婦,這才幫忙的。”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說了,不然這髒水還真洗不乾淨了。

趙翠花深吸一口氣:“我就是瞧著她長得好看,想讓我家劉明亮找個讀書識字的,以後生的娃也聰明,誰知道、誰知道她竟然幹出這種事了。”

這會兒她也顧不上眼饞秦曉芸這塊肥肉了,趕忙和秦曉芸撇清干係。

一旁的遲明傑聽到這話,頓時臉色憤憤,朝著趙翠花呸了一口。

真是無恥!不要臉!

鄉下的土包子,也敢肖想秦知青!

趙翠花繼續激情開麥:“要是說禍害莊稼,大隊長,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會幹這種事啊,我娘當年就是被活活餓死的,我趙翠花要是糟蹋糧食,那就是豬狗不如的畜生,我還能當個人嗎?”

聽到這話,李寶栓皺緊的眉頭鬆了鬆,王愛花也嘆了口氣。

農民都知道糧食的珍貴,一粒糧食大家恨不得掰成兩半兒吃,要說趙翠花禍害糧食,他們確實也不大相信。

趙翠花看李寶栓臉色緩和了些,還不忘拉踩程湘。

“這藥水不都在程知青那兒嗎?好端端的咋就丟了?”

趙翠花眼珠子轉了轉:“大半夜的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來,程知青說藥水丟了就丟了?還有沒有別人看見?如果沒有的話,大隊長,這事是不是也太草率了?”

誰知道是不是程湘自導自演想嫁禍給別人的?

這不,她們這幾個小蹄子剛剛就想用秦曉芸來汙衊她呢。

李寶栓皺著眉,他肯定是相信程湘的,而且還有蘇文秀搜出來的秦曉芸的舉報信為證呢。

但現在藥水怎麼也找不到,這就讓李寶栓心裡也有些吃不準了。

“誰說沒有人證的?”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

眾人舉著火把扭頭往後面看過去,就見兩個揪扯的人影往這邊走。

等走近了,眾人才看清對方是傅遂寧,而他反扭著的,赫然正是趙翠花的兒子劉明亮。

“明亮?”

趙翠花看到自己兒子那張臉時,腦瓜子瞬間嗡的一下。

被圍著的秦曉芸身體也猛地一晃。

傅遂寧反扭著人過來,往前一推,臉色灰敗的劉明亮差點摔倒,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傅遂寧看向程湘和李寶栓:“剛才我睡覺,聽到院裡有動靜,出去就見是這人在偷藥水呢。”

聽到這話,趙翠花臉色一變,立刻反駁:“不可能!我兒子絕對不可能幹這種事兒!”

傅遂寧掀了掀眼皮,懶懶的掃她一眼:“那你意思是,我大半夜不睡覺,專程去你家把你兒子抓出來汙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