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看見程湘，遲明傑嘴欠的毛病又犯了：“嘖嘖，我說什麼來著？有的人就是自不量力，吹牛不打草稿，現在好了吧，報應來了。”

他幸災樂禍小人得志的嘴臉，別提多膈應人了。

但這話卻引得所有人都看向程湘，尤其是村民們，對著她指指點點的。

趙雙雙她們幾個是得了信兒直接從地裡過來的，顧不上搭理遲明傑，一臉擔心的看向程湘：“湘湘，那塊玉米還是沒有起色嗎？多久才能出效果啊？”

誰也沒想到這事兒竟然會引起縣裡領到的注意，那這件事的性質就不一樣了啊。

還不等程湘說話，遲明傑又上躥下跳的開始蛐蛐：“只會吹牛逼能有什麼效果，風大閃了舌……啊唔……”

不等他話說完，程湘腳尖一挑，踢起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反手一拍，就朝著遲明傑砸了過去。

張了個大嘴的遲明傑根本沒看清，就感覺嘴巴被什麼東西塞滿了。

下一刻，刺鼻的臭味一下湧上來，直衝衝的往他嗓子眼兒裡鑽，直躥天靈感。

那是一塊還沒徹底乾透的牛糞。

“啊嗷……噦！”

遲明傑慘嚎一聲，掐著脖子就開始乾噦，動靜那叫一個噁心。

看的旁邊的人也感覺胃裡一陣翻湧，立刻嫌棄的躲開好幾步。

“只會吹牛逼是沒什麼效果，哪比得上直接吞牛糞啊。”

程湘似笑非笑的看著噦的臉都了綠了的遲明傑：“牛糞的味道怎麼樣啊遲知青？”

遲明傑：“…………”

遲明傑已經噦的說不出話來了，但他眼神罵的很髒。

程湘無視他的無能狂怒，和趙雙雙她們說了句放心，就抬腳往大隊部裡面走。

屋裡的李寶栓看見程湘，下意識就想出來拉著她提醒幾句。

但礙於喬秘書他們在，只能抽風似的給程湘使眼色。

等程湘進門，他立刻就說：“程知青啊，這兩位是縣領導的秘書，專門為了你治理玉米病害一事來的，你快給兩位說說治療進展怎麼樣了。”

他本意是想讓程湘好好發揮一下自己伶俐的口齒，把之前那些什麼專業術語趕緊羅列出來，多說點。

也好顯得她是真的有研究過，而不是信口胡謅。

畢竟給莊稼治病害這種事，也不可能說一用藥立馬就能回春的，那總要有個過程。

只要話說的好聽在理，那說不定就有轉圜的餘地，總不至於立刻就拍板定性。

結果程湘對著他點點頭，張口就無比自信的對喬蘇二人說：“兩位領導好，玉米地的治療已經有了成效，用不了兩天，整塊地都能緩過來。”

李寶栓聽的眼前一黑，這話別說是兩位領導秘書了，就連他都糊弄不住啊。

昨天他去地頭看的時候，那葉子上面的病斑還一大片一大片的，哪有什麼成效？

不然他這會兒至於被訓的跟個孫子一樣嗎？

早就把人領到田裡，把治療效果甩他們臉上了。

喬秘書一開始就覺得程湘這個女知青膽子大又不安分，見到她之後更確信自己想的果然沒錯。

現在聽到這話，正要發作。

一旁的蘇秘書先他一步開口，聲音溫和：“程知青，你說的已見成效，是治療已經有效果了，還是說過幾天就會有效？”

蘇秘書這話是想給程湘一個臺階下。

程湘沒想到之前在公安局見到的年輕男人，竟然是縣領導的秘書。

“已經有成效了。”

看對方這態度，不像是來找茬的。

程湘正準備再多解釋幾句，喬秘書已經冷聲嘲諷道：“李隊長，王支書，這就是你們找的人？滿口謊言？”

他不屑的睨了程湘一眼：“要不是我來的時候親自去田間看過，說不定還真就被騙過了。”

李寶栓只覺這屋裡的空氣都稀薄了。

他甚至不知道怎麼開口替程湘找補。

一直沒說話的王支書正要開口。

喬秘書不客氣的冷聲道：“程知青，你的所作所為，已經給五星大隊，全公社，乃至整個縣裡都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更是給整個知青團體抹黑，你現在就去縣裡給領導做檢討，承擔相應的責任。”

他又扭頭看過來：“還有李寶栓和王在民同志，你們身為大隊幹部，卻沒有盡到大隊幹部應盡的責任和義務，隨便就把關乎百姓民生大計的莊稼交出去讓人禍害，你們也跟著去做檢討吧。”

喬秘書的聲音並不小，門窗又全開著，外面圍觀的知青和村民們聽的清清楚楚。

眾人頓時忍不住擔憂起來。

程湘這是把大隊的幹部都連累了。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的遲明傑感覺鬱結在胸腔的惡氣總算暢快些。

該！

真是活該！

要他說，程湘這品種就該被送去勞改！

喬秘書說完就往外走。

李寶栓一急：“喬秘書，你聽……”

程湘這時開口了：“喬秘書，你說你去田間看過了，是真的嗎？”

喬秘書腳步一頓，目光嘲諷：“怎麼，你覺得誰都和你一樣，說話辦事沒有依據，隨口就來？”

程湘感覺這事好像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內情，不然這個喬秘書怎麼對她惡意這麼大？

從剛才到現在，說話一直都是斜著眼，臉上寫滿不屑。

難道是天生眼斜，沒法兒正眼視物？

“我只是覺得不應該啊，但凡要是仔細看過的，不至於分辨不出來吧？”

喬秘書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程湘，你這話什麼意思？”

程湘一臉淡定：“我只是覺得，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們與其在這兒爭執個沒完，不如一起過去看看，屆時，究竟真是假，自然就見分曉了。”

她這篤定從容的自信態度，聽的李寶栓都有點恍惚了。

難道是昨天自己去地裡看花眼了？

不能吧？

蘇秘書看了程湘一眼，也說：“我倒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一起過去再確認一下，回去也好向兩位領導交代。”

喬秘書被程湘這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冥頑態度給氣笑了：“行，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待會兒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