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錯愕後，陳永樂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還沒接話呢，
瞪著大眼睛氣鼓鼓的王祖閒衝著他露出個危險的眼神，
轉而又偏頭拉著方怡華的胳膊不依不饒的喊了聲方姨，
“好了好了，晃的我頭都疼。”
方怡華皺眉按住王祖閒的手，抿著嘴說：
“我都沒說什麼，只是問問陳生對你工作的情況，你這麼大反應是如何？難道，你心裡...”
“我沒有，方姨。”
王祖閒急忙高聲打斷方姨接下來的話，在對上方姨似笑非笑的眼神後，不自覺撇開視線，
剛巧又對上了在一旁笑吟吟看戲的陳永樂，
大概是少女胡思亂想的心思被撞破，本就有些羞臊的她，見這個該死的風流鬼盯著自己，只覺得討厭的很，於是目光一凝她，衝著陳永樂蹙鼻故作兇惡道：
“看什麼看！！”
說著還抬手做出插眼的動作，跟個小奶狗似的。
陳永樂丟了個白眼過去：“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
“那也是你先偷看我的。”
小姑娘硬氣的很。
陳永樂嗤笑道：“我用得著偷看？再說了，我偷看你什麼？看你撒潑打諢？”
“你，你，你才撒潑打諢！”
真真是惡人先告狀啊，王祖閒氣的扭著臉，挺著胸一副拼命的架勢。
陳永樂抄手抱胸上下掃視著她幾眼，搖頭輕笑了聲，
有時候無聲的回答才是最致命的。
王祖閒被這種輕蔑的眼神，氣的直哆嗦。
連她也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讓自己一開始避之如蠍，該死的風流鬼，
漸漸地隨便一言一行都能勾動自己的情緒。
她其實對待別人不這樣的，縱使有時跟人不對付，也多是說兩句話就算了，很少有急眼的時候。
唯獨在這個該死的風流鬼面前，火氣特別大，情緒難以控制。
陳永樂沒再搭理這隻小奶狗，轉而朝著方怡華說道：
“方小姐，事情呢我也講明白了，方小姐不妨多考慮考慮，我相信當初你把阿閒從彎彎帶過來，也是基於香江這邊的舞臺比彎彎的更有發展前景。
其中孰輕孰重，我相信方小姐也有自己的思量，話不多說了，等會公司還有個會要開，就不多留了。
改日我做東，請方小姐和阿閒吃飯。”
“那好，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目的也達到了，人家又在送客，方怡華也自然也不會舔著臉再留下來說什麼，起身離去。
陳永樂也給面子，一直送到電梯口。
“陳生，不用相送了！”
“這次招待不周，還望方小姐不要介懷！”
“陳生先忙，回見！”
“回見，方小姐，還有，阿閒！”
“哼~”
兩人出了電梯，王祖閒拉著臉，悶悶不樂的跟在身後半步，隨後坐上了車。
一路上方怡華都沉默不語，眉頭緊鎖著。
從陳永樂今天的態度上可以看出這件事沒得談，所以她也沒必要再去找徐客了。
如此，要麼就放棄彎彎那家電影公司，要麼就放棄徐客這邊。
二者選其一。
自己之前的打算算是落空了。
怎麼去選擇，是一個難題。
如果徐客這邊是女主角還好說點，大不了冒著得罪彎彎那邊的風險。
但現在是女二號，相比起來，就有些不值得。
起碼在來之前，方怡華是更加傾向彎彎那邊的。
好歹人家給的是女一號。
但現在看陳永樂的態度，似乎錯過了這一次，以後恐難再合作。
一時之間，方怡華陷入兩難的境地。
“吱嘎——”一聲，
車子突然來了個急剎。
“誒呀！”
後座上的方怡華和王祖閒身子向前一傾，碰到了座椅後背上，
“抱歉方小姐，你們沒事吧？”
司機有些後怕，因為有人穿行紅燈，還好他開的慢，及時剎住了。
方怡華揉了揉額頭，也知道了什麼原因，沉著臉揮了揮：
“我沒事，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好的！”
等司機下車，方怡華關心起王祖閒，
小姑娘摸了摸額頭，表示無礙，還有閒工夫伸著腦袋朝外看熱鬧，嘴裡也碎碎叨叨的說著自己看到的。
分享欲很足，方怡華苦笑的搖頭，想了想，問道：
“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姨問你點事。”
“方姨，你說，我聽著呢！”
王祖閒見司機跟那個人吵了起來，正興頭上呢，隨口回了一句。
方怡華哭笑不得，輕輕拍了她一下，沒好氣道：
“如果讓你選，是願意去徐導劇組，還是彎彎那裡。”
“肯定是徐導咯！”
王祖閒頭都沒轉，不帶猶豫的回道。
方怡華皺眉道：“為什麼？你不生徐導的氣？”
“生氣？生什麼氣？”
小姑娘疑惑的眨了下眼睛，才反應過來方怡華問的是什麼，於是收回看熱鬧的視線，轉而偏頭看著方怡華抿嘴沉吟了一會，說道：
“其實昨晚上我挺生氣，差點就罵徐導了，後來不是楠生姐和清霞姐安慰了我嗎。
我想想呀，也就沒計較了，就像楠生姐講的一樣，徐導就那個性子。何況我去年跟他們合作的還蠻開心的呀。”
說到這裡，她又頓了下嘴，憋嘴不滿道：
“不對，那個討厭鬼不算裡面，哼~”
方怡華自動忽略最後一句，微微頷首道：
“也就是說，你還是願意待在他們一起？”
“那當然咯，畢竟熟悉了好幾月呢，除了那個討厭鬼，其他人都蠻照顧我的，清霞姐還經常喊我打麻將，誒呀，方姨，你是不知啊，清霞姐打麻將很厲害的。
我跟你講哦，她每次都能看出來我胡的牌，有一次啊.....”
小姑娘話題扯開，嘰嘰喳喳的說起她去年跟林清霞她們打麻將的經歷，
那小嘴巴拉巴拉說個沒停，
期間，還不忘吐槽兩句陳永樂。
說他不打牌喜歡到處指點，害的她輸了好幾把，煩人的很。
也許是上了年紀，也或許是對王祖閒的寵愛，方怡華很是有耐心的聆聽著小丫頭說的趣事，
偶爾還跟著搭兩句腔，
時間就這樣緩緩過去，約莫十來分鐘後，司機處理好這次的交通事故，車子發動時，
方怡華突然改變了行程。
她不知道這個選擇，對自己，對身邊的王祖閒是好是壞，
就像她讓司機在這條十字路口選擇另外一條道一樣。
也許前面還會碰到意外，也或許一路順風.....
中午，
陳永樂美滋滋的喝著老母雞湯，
還別說，味道確實還不錯。
連喝三碗，陳永樂砸吧嘴，把空碗一伸，示意再盛一碗。
周惠敏心疼壞了，嘟著嘴，小心翼翼在保溫盒裡舀了兩半勺，
“少喝點，加了紅參，很補的，我怕你消化不了。”
“別摳摳搜搜的好吧，我身體好著呢，紅參當飯吃都沒事。”
陳永樂一臉看不上的樣子，
“還當飯吃呢，也不怕磕到牙，吶，給你了，就剩一點了，我也要喝的。”
周惠敏望著剩下那一點雞湯，心痛的拍了拍胸口，
媽咪忙活了大半夜，上午專程送過來的，結果自己還沒喝，全進了無良老闆的肚皮。
陳永樂虛空指了指：“差不多得了啊，那兩張演唱會門票沒少讓你賺啊，別說一碗雞湯了，再來幾碗，你也賺大發了。”
“是，我賺大發了。”
周惠敏把剩餘的雞湯舀進自己碗裡，頓了頓手，然後抬頭看著老闆期待道：
“那陳總，我要是在給你準備十碗，以後是不是不用給你按摩了？！！”
“那你以後別蹭我午飯行不行？”
陳永樂笑了，小算盤還打的挺響的嗎，
“那不行。”
周惠敏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隨後端起來，吹了口氣，碗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在夾起一塊魚片放進嘴裡，
哇！
只覺得今天的飯菜格外好吃。
就這樣，周惠敏一口雞湯，一塊魚片開心的吃著時，忽然想起什麼，
眼眸溜了溜的她，直勾勾盯著對面的大老闆。
感受到目光的陳永樂，抬眉輕瞟了眼，被她這眼神看的一陣惡汗，
“陳總~”
“有病就去治，公司有醫保。”
“討厭！”
周惠敏翻了翻白眼，又轉而笑眯眯道：
“陳總，要不我們做個交易？”
“講。”
周惠敏清了清嗓門，嘿嘿笑道：
“陳總，你不是喜歡吃我媽咪做的飯嗎？要不...你以後把午飯錢給我，我讓媽咪每天給你做飯？”
大老闆一頓飯幾百上千塊，她的要求不高，一頓飯給個五百就行。
那一個月下來就是一萬多。
“你看我這張臉？”
“什麼呀？”
陳永樂放下筷子，指著自己鼻子說道：
“你看我這張臉是不是長著一副很好騙的面孔？”
你不好騙誰好騙呀，周惠敏心裡這麼想著，嘴上解釋道：
“你是我老闆我怎麼會騙你呢，實話告訴你呀陳總，我媽咪以前在酒樓上班，做的菜不比這些高檔酒樓差。雞湯你也喝了，是不是覺得不錯呀，反正你一天在哪吃不是吃，還不如把錢給我媽咪，不但味道不差，還乾淨，放心。”
小丫頭說起這些頭頭是道，也不緊張了，還一副你賺大發了的神色。
陳永樂被她這副推銷的神態給逗樂了，
“我考慮考慮吧。”
周惠敏大急：“別呀，這有什麼考慮的，要不就從明天開始，啊不，明天週六，週一，從週一開始。”
眼看著她家將會有一筆大的進項，弄得好，說不定兩三年就能買房了。
今天說什麼也要拿下。
陳永樂見狀，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然後眼神示意了下桌上的茶杯。
周惠敏心領會神，麻溜的跑去添水，
不大一會兒，就風風火火的過來了，
“陳總，喝茶！”
“嗯。”
“陳總，要不要我給你按按肩膀？”
“試試吧。”
小丫頭又是端茶，又是揉肩的伺候著，陳永樂心安理得的翹著二郎腿，好不美哉。
幾分鐘後，站在身後，揉著肩膀的周惠敏輕聲問道：
“陳總，這個力度如何？我按摩的技術還可以吧！”
陳永樂閉著眼，嗯了聲，
周惠敏眉梢挽起，再次問道：“那，午餐的事...就這麼定下了？！”
“什麼午餐？”
“你騙我？”
周惠敏臉色不善，手指已經悄悄摸到脖頸了。
“我答應你了嘛？”
陳永樂好笑的輕輕笑了聲，說道：
“再說這事是你能決定的？你媽咪同意了嗎？好，就算你媽咪同意了，那一天多少錢，吃什麼，你不得列一個單子讓我看看。
怎麼？還是你覺得我們這種有錢人真的那麼好騙？”
“我媽咪那裡你不用擔心。”
周惠敏想了想，覺得大老闆說確實有些道理，於是點點頭：
“不過你說的也對，陳總，你看這樣吧，我等會就去寫一個選單，你看完覺得沒問題，那我們就從下週開始。
至於錢嗎....嘿嘿，要不給個六百，不，五百吧，你放心咯，絕對物超所值，保管你頓頓有雞有鴨。”
她覺得以自己這段時間對大老闆口味的瞭解，選單這種事輕輕鬆鬆的。
本來想多要點的，怕大老闆嫌貴，改成了五百。
嗯，也是她最低的心理期望值。
陳永樂嗤笑道：“不是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從小錦衣玉食，不食人間煙火的？還五百塊做一頓飯，真當我傻呀。”
他這幾年雖然很少關注這一塊，出入的也都是大酒樓，並不代表對此時的香江消費一無所知。
別的不說，去年剛搬進別墅的時候，阿媽就經常嘮叨家裡的吃穿用度跟之前比較。
“你也沒多聰明。”
周惠敏嘀咕了一句，見大老闆要扭頭，趕忙道：
“誒呀，我這不是看陳總你每天好幾百上千的花有些心疼嘛。”
陳永樂沒好氣道：“那我還得謝謝你咯，勞煩你替我操這個心了。”
“不客氣了，我是你員工嘛，哎。”
周惠敏深深的嘆了口氣，耷拉的腦袋沒精打采的，知道這事沒戲了。
“你要這麼說，還好聽點。”
陳永樂思忖了下，又道：“這樣吧，你下週讓你媽咪做兩頓我先嚐嘗，先說好啊，得像今天這種檔次。”
“真的？”
周惠敏眼睛亮亮的，又有精神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跟坐過山車似的。
“那，陳總，我先收拾收拾桌子，然後在去列選單，你先休息呀。”
上萬塊的發財大計啊，小姑娘上心的很，也不按摩了，繞過座椅，開始整理著桌上的殘羹剩飯，
心情很好，還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哼起了不知名的歌曲，
就在她暢享美夢時，一個念頭崩了出來，然後手指的動作也跟停了下來，偏頭朝著走到門口的背影試探性道：
“陳總，你剛剛講先試兩頓，不會是想吃白食吧？”
陳永樂聞言差點一個踉蹌，扭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氣呼呼道：
“愛做不做！”
他孃的，勞資一個身價億萬的大富豪，混到吃你白食是吧？！！
真是奇恥大辱啊。
再說了，以他陳公子如今的名望，真要想吃白食，不知道多少娛樂圈的美女搶著送過來。
也就這小丫頭騙子有眼不識金鑲玉，白瞎了這張臉。
周惠敏嘟著嘴，一臉委屈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