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一個小司機

“秦姐，你怎麼了？”

傻柱伸了一個懶腰走出房門，正準備去上班，把嘴裡面的漱口水吐到院子裡面，他一眼就看到了抱著槐花站在廊道下的秦淮茹。

“沒事。”

秦淮茹抱著槐花，用袖子擦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淚水。

“秦姐，誰欺負你了，我去找他算賬。”

看到了秦淮茹梨花帶水的樣子，傻柱心跳不由得加速。

“真的沒事，就是棒梗早晨聞到了前院張旭家的香味，一直鬧著要吃肉，你也知道我家的狀況，每個月就那點工資，能吃飽就不錯了。”

秦淮茹哭窮，大院裡面雖然有些人知道廠裡給了一些慰問金，可是不知道賈東旭每個月還能領到28塊錢的撫卹。

“這孫子，吃頓肉這顯擺的，深怕整個院子不知道一樣。”

看著秦淮茹，傻柱也跟著罵道，張旭家回鍋肉的味道他也聞到了，不知道那傢伙加了什麼佐料，竟然會那麼香，他自認自己是做不出來這種味道的。

“柱子，姐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秦淮茹走到了傻柱的跟前。

“秦姐，有事您說聲就行，咱都鄰居還客氣什麼。”

隨著秦淮茹的靠近，傻柱清晰地聞到她身上飄來胰子的香氣，再看著那豐腴的身軀，傻柱只感到一股燥熱，整個人已經有些迷失。

“我們家已經好久沒有沾過葷腥了，我們大人還沒事，但是棒梗和小當都是孩子，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這廠裡的剩菜能不能給我們一些。”

秦淮茹閃爍著大眼睛，眼神之中滿是期翼，再配合上那讓人生憐面容，傻柱當時就有些承受不住。

“我當什麼事情，這都是小意思。”

傻柱許的那是一個正義凌然，義不容辭，完全不把拿廠裡的飯菜當回事。

……

紅星軋鋼廠，位於東直門附近，又被稱為第三軋鋼廠。

作為在四九城數得上的大型軋鋼廠，不但工廠的佔地面積很廣，總廠加上各分廠的員工更是達到了上萬人的規模。

張旭現在就是軋鋼廠車隊裡二班組的實習工。

現在的汽車可不是後世那種稍微學幾天就能開的手動自動擋，廠裡面基本上都是解放或者躍進貨車，偶爾夾雜著幾輛蘇制吉爾。

只有車隊的通勤班有兩輛二手吉普車，其中一輛據說還是日偽時期留下的，幾乎要報廢了。

而且在這個時代，貨車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開的。

首先他可是需要一膀子力氣，汽車啟動的時候需要在車前搖車發動，而且車裡還有兩個手動掛擋杆，特別是在轉彎的時候換擋，如果力氣小點，甚至有可能把胳膊弄脫臼。

就算你力氣到了，也學會開車了，拿到駕駛員證也不是那麼簡單。

這個時期可沒有什麼4S店，路邊也沒有大大小小的汽車修理店，如果汽車在運輸的過程之中出現了故障，甚至是趴臥了，都得司機自己維修。

所以現在的駕駛員考核，不但要考試駕駛技術，還要考核汽車維修。

一般一個實習工，進到車隊之後，要跟著師傅學習駕駛和維修兩年的時間，才有資格考核。

張旭的前身進入到車隊一年多了，理論知識和維修方面掌握的不錯，但營養一直跟不上，沒有什麼力氣，在駕駛方面還有些欠缺。

直到張旭的到來，簽到得到了一個貨車駕駛和維修初級技能，讓他對貨車駕駛和維修得心應手，再加上飯菜質量跟上了，每天又是一百個的俯臥撐，身體素質大幅度提高。

這樣飛速的進步，讓帶他的師傅看在眼裡，也就給他申請了初級駕駛員考試。

要知道實習工和初級駕駛員（副五級）之間雖然只有一檔，但是待遇可是差距巨大，要不然駕駛員也不能和商場售貨員、郵遞員一起成為這個時代最吃香的行業。

只要當上了初級駕駛員，工資直接從18上升到42，各種各樣的票據也是翻倍，而且每一次的出車，長途每天會有1塊錢的補助，市內的話每天也有6毛的補貼。

這樣下來，一個月拿個五六十是輕輕鬆鬆。

更重要的是，長途出車，還能輕易得到到其他地方的一些特產和稀缺產品。

幫領導同事帶點東西，弄點私貨啥的是輕而易舉，往往都會有個好人緣。

一路走來，也是不斷的打招呼，特別越是到廠門口，越是在上班的人群中看到熟人。

“嚴哥，今天這麼早呀。”

剛到廠門口，張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一個大約三十歲，穿著綠軍裝的男人，路過的人紛紛的給他打招呼，他也是緊跑了兩步走了過去。

“今天不是你小子要考駕駛員，你嫂子煮的雞蛋中午補充補充。”

嚴盾說著話，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手絹，裡面裹著一個熱乎乎的雞蛋。

他是上一年國慶後剛調過來的軋鋼廠保衛科長，之前是市局刑偵隊的，為了加強軋鋼廠的保衛力量才調了過來。

這個時代的保衛科可是跟後來那些單位只管看大門、巡視的保衛科完全不同，他可是工廠裡面一個專門的部門，下面有著治安股、護衛隊、民兵隊、內勤聯絡組四個小部門。

不但配備著槍支，甚至還有56沖和高射炮，每年進行一定時間的軍事訓練。

廠保衛科不但負責著整個廠區的安全工作，而且還負責當地的監察和情報，以及廠區周圍的治安工作，甚至還有著抓捕敵特的任務。

所以嚴盾這個保衛科長，雖然掛著科長的名，其實級別是副處，在軋鋼廠可是除了幾個廠長之外的實權人物。

張旭跟他相熟，還是在一個月之前。

嚴盾跟他的媳婦一起逛街，正好發現了幾名小偷在人群中作案，出於一名保衛人員的職責，他便上前制止。

幾名小偷，對於當過兵並且有著豐富刑偵抓捕經驗的嚴盾來說，簡直是手到擒來。

只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也沒想到在人群裡面還有小偷的同夥。

當那晃晃的刀子在嚴盾媳婦的驚呼中快要扎到嚴盾後腰的時候，正巧路過的張旭一腳踹在了那行兇的小偷胳膊上。

他這一下等於是直接救了嚴盾，在把小偷都送到派出所之後，嚴盾兩口子說什麼也要請張旭吃飯。

特別是嚴盾媳婦，雖然知道自己丈夫的工作性質，但當那明晃晃的刀子出現的時候，她可是嚇壞了，對於張旭的出手相助特別感激。

而在飯桌上說起兩個人竟然都是軋鋼廠的，那種親近程度更深了。

兩個月的來往下來，張旭和嚴盾早已經成稱兄道弟，處成了親戚一樣。

當然這裡面也少不了張旭知道嚴盾是軋鋼廠保衛科長之後的刻意迎合，跟車隊或者簽到弄到點什麼稀罕東西都上他家送點。

人情來往，人情來往，人情都是相互來往之中越來越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