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賈家每天一鬧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中院賈家，八歲的棒梗幹吼著在地上打滾，嘴裡面不斷地喊著，把賈張氏撒潑的精華學了個七七八八。

“這個小雜種，大早晨起來就吃肉，也不知道給我們端來一碗，怪不得有人生沒人養。”

一邊白胖的賈張氏拉著棒梗，嘴裡面也是惡毒的咒罵著，但是那瀰漫在空氣中的香氣，又不由的讓她吞嚥口水。

“棒梗乖，奶奶的親親乖孫，先起來，地上涼。”

她拉著棒梗的胳膊，想要把他拽起來，但是棒梗整個人往下墜著，根本拉扯不動。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肉，就要吃肉。”

棒梗甩開了賈張氏的手，聞著空氣之中的味道，他肚子裡面的饞蟲好像是翻江倒海一樣。

“好好，乖孫，回來讓你媽給你買，我們回來也吃肉。”

賈張氏連忙的說道，不光是棒梗，其實在她肚子裡面的饞蟲也在蠢蠢欲動。

“咱哪還有錢買肉。棒梗，趕快起來，吃早飯了。”

秦淮茹從廚房裡面出來，正好聽到了賈張氏的話，連忙說道。

她把手裡的早飯放到了桌子上，給了老老實實坐在那裡的小當半個二合面窩頭，一小碗棒子茬粥。

又拿了一個碗，裝了點窩頭和鹹菜端到了靠坐在床上的賈東旭面前。

“怎麼又是這些，這是人吃的嗎？”

看著碗裡面的鹹菜和二合面窩頭，賈旭東的臉色變得個難看，直接把碗扔在一邊。

“整天的窩頭，連個白麵都沒見過，是不是你偷偷摸摸的把錢藏起來了？”

“怎麼會，咱家又不像以前了，我雖然接了你的工作，但只能從臨時工做起，每個月只有二十塊，還要養咱們這一大家子，還有咱家的定量你也不是不知道，每個月的白麵就那幾斤。”

秦淮茹看著賈東旭的樣子，臉上充滿了委屈。

“你的撫卹金都讓咱媽收起來了，不用多，拿出來十塊八塊的，咱們也能時不時的改善一下，今天咱也吃肉。”

本來嫁給賈東旭，成為四村八里羨慕的城裡人，雖然丈夫婆婆都有些懶，但是生活怎麼也比農村強上幾十倍。

特別是上一年賈旭東昇上二級鉗工以後，每個月近四十塊錢，雖然糧食定量還是那麼多，但最起碼可以上黑市買些高價糧，一家人的小日子過得也有些滋潤。

但是誰能想到，賈旭東當上二級鉗工沒多久，就出了事故，雖然人活了下來，但是整個人卻癱瘓在床上，而這時候自己還懷了老三，在這個吃不飽飯的年代，完全就是雪上加霜。

在婆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並且用全身給廠長辦公室擦了一遍地之後，廠裡也是看到了賈家裡的實際情況，在自己生完槐花之後，給了一個進廠的名額，但也只能從學徒工做起，每個月18塊工資和2元的婦女補貼.

但是這20塊錢，對於每天想吃白麵饅頭，時不時想吃肉的賈家來說，生活都勉強，更不用說去黑市買高價糧了。

縱然後來廠子裡面一下子給了200塊的慰問金，每月還給28塊錢的撫卹金，但是這些都被婆婆賈張氏緊緊地攥在手裡。

“什麼沒錢，不是剛發了工資沒多久嗎？一定是你個掃把星藏了私房錢，還想動我兒子的撫卹金，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聽到秦淮茹說沒錢，還提到撫卹金的事情，賈張氏一下子的炸毛了，那些錢可是她的命根子，甚至都不管一直哭鬧的棒梗了，看著秦淮茹說道。

“這些錢可是我老婆子還有東旭的養老錢，而且還要給我孫子娶媳婦，你就死了這個心吧。”

“那些錢可不能動，我們今後可是都指著這些。”坐在那裡的賈東旭也跟著道。

“總共就那些錢，你們可是吃了好幾頓白麵饅頭了，到下次發工資還有那麼多天，不過了嗎？你們想吃饅頭又想要吃肉，沒有錢沒有票我上哪裡去弄。”

看著婆婆的樣子，又看看一邊附和的賈東旭，秦淮茹眼眶裡面淚水在打轉。

“我管你上哪裡弄，你接了我兒子的工作了，這些你就得負責。而且都是你個賤人掃把星，收起你那個狐媚子的樣吧，你在這裡給誰裝可憐吶，娶你進門之後就沒有什麼好事，連累我們東旭不說，還生了兩個賠錢貨，你看看這家裡面，現在連個肉都吃不上，你還能幹什麼。”

賈張氏幾乎是蠻不講理的指著秦淮茹的鼻子罵道。

她的聲音很大，直接的把床上包裹裡面沉睡的槐花驚醒，頓時間哭聲震耳欲聾。

看到槐花哭了，秦淮茹連忙的抱起了她，哄著出了屋子。

……

張旭吃完了飯，又灌了兩口熱水，外面套上了藍色的工作服，便出了門。

三大爺也準備去上班了，正在拿著抹布仔細地擦著自己的那輛二手腳踏車。

“三大爺早，吃了沒？”

張旭給三大爺打著招呼。

張旭對於三大爺的感官還算可以，不光因為兩家是鄰居，還有就是三大爺雖然摳門了點，平時也喜歡佔點小便宜，但是人還算是不錯的，一個人那一點工資養活這麼大一家子，如果不精打細算還真的過不下去。

“吃了，你這兩天吃的夠好的，一大早起來滿院的香味。”

三大爺看著張旭，熱情的點了點頭，話語中帶著點難以察覺的酸勁。

“對呀，光聞著那香味，我早晨起來多吃了半個窩頭。”

住在東廂耳房，正坐在門口納鞋底的李大娘聽到了三大爺的話，也跟著說道。

“我這不是昨天收到了我父母戰友的來信，給寄了幾張肉票，前幾天也剛發了工資，正好改善一下伙食，我這也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住在這樣的大雜院，就是這點不好，吃點什麼東西，但凡有點味道，就能傳的滿院子都是，這也是張旭不敢每天這樣吃肉的原因之一。

“你呀，偶爾這樣改善一下沒問題，平時還是要節儉，你這也是老大不小了，過幾年就要成家，到時候可就多了用錢的地方……”

三大爺有些喋喋不休，張旭這兩天吃了那麼一大盤子肉，要放到他們家裡，節省點最起碼的能吃一個月。

“我知道三大爺，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今天要考核駕駛員，要先去廠裡了。”

看到三大爺想要繼續的長篇大論，張旭連忙打斷，同時腳步加速走出了大門。

“唉，張旭，你這……”

被張旭打斷話語，三大爺明顯的是意猶未盡，很多話只能下嚥到肚子裡。

但是當他聽到張旭要進行司機考核，這要是考過了，是不是要請吃一頓飯呀，他的眼睛是突然間一亮。

“張旭，我祝你今天一切順利，三大爺等著給你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