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說道:“這位大叔,那孩子一切安好。為了證明你確實是孩子的親人,請回答我一個問題:那個孩子左胸上有一塊胎記,是什麼形狀的?”

副隊長急切地答道:“沒有!他左胸沒有胎記,右胸也沒有。但是在左後肩處有一個胎記,有點像是五個角的星星!”

“答對了。請原諒我在問題裡故意下套試探你。”

“沒關係!你這是用心保護他,我對此只感到慶幸和感恩!請問我的孩子他現在在哪?”

“寐月聖女本來是把他帶在隊伍裡的,但是現在這個情況……”

“哦,懂了,我懂了!請你稍等。”副隊長回身,衝到了隊長的前面。

“隊長,請你下令,讓隊伍讓開吧!寐月的人都救了我的孩子了,不可能和綁匪有什麼關係的。

“只要能讓我的孩子平安回來,我怎麼樣都可以。你可以把違抗命令的責任都推給我,我來承擔!

“求求你了,隊長。

“看在我這麼多年的付出,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的份上,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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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寐月的戍聖隊員們則是完全目瞪口呆了。

“之前白牙以一挑四,我看得懂但不敢相信,可現在這個情況我看都看不懂啊。”

“就好像他隨便說了一些話,就讓眠月那幫人心態大亂,而且好像鬧起內訌了。”

“我好像能大概懂一點,只能說玩戰術的人心太髒了。”

“你懂了你倒是說啊!”

“沒全聽懂,我說不清楚!我只能說對面這下子肯定心態爆炸。”

“何止啊,你看對面那個副隊長的樣子,簡直是要以死相逼,讓其他人給我們讓開路。”

“難道說,白牙光靠一張嘴就能讓我們透過這支隊伍的阻攔?”

“那可沒勁了,我憋著一股勁就想好好打一架呢。”

“戰鬥狂就閉嘴吧。”

“那白牙這一手錶現,算不算是有腦子呢?”

“你問問題就問,看著我是什麼意思!好,我承認他是有腦子的,行了吧!但用那個副隊長的孩子逼他們讓步,這是不是顯得有點陰險、沒什麼格局?”

“好像是有點不太對,搞得我們和綁匪有點像了。”

“話也不是這麼說,他也是為了我們可以不受傷亡及時趕到神殿。而且他也不能提前預料到孩子的親屬就是對面的副隊長,沒那麼陰險的意圖。”

“可我還是感覺不太對勁,不太爽利。”

紫香繼續和風船說悄悄話:“這下他們也見識到白牙的腦子了。但他的形象正往陰險小人的方向滑落,是不是不太好?”

風船還是閉著眼,這次連話都不說了。

“哦,還是要接著看,我懂了。”紫香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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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分隊隊長正盡力攔著試圖向他行大禮的副隊長,焦頭爛額地想著要如何應對眼下的局面。

讓隊伍讓開是不能的,這完全違背了眠月聖女的指示。在沒有完全的鐵證之前,他還是相信長期領導自己的木獨。

但現在隊伍的人心如此渙散,要組織隊員們進行戰鬥也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什麼機會能質疑白牙的說法,重新凝聚隊員們的鬥志。

“白牙手裡有副隊長的孩子,能不能以此攻擊他居心不良,甚至扯一個他與綁匪有關係的謊?雖然事後這謊言很容易被戳破,但只要騙過這一時,就能讓隊員們產生共同的仇恨從而奮起戰鬥。”分隊長有些糾結地想道。

這個想法有一定的可行性,就是太骯髒了,分隊長還沒有實施它的決心。

這時,分隊長聽到了白牙遠遠傳來的聲音:“兩位,你們不要爭了。剛才副隊長誤解了我的意思。

“寐月聖女本來是把那個孩子帶在隊伍裡的,但大會舉辦的時間快到了,我們需要強行軍,這種行程對孩子的負擔太大。

“她安排了一個騎術很好的隊員,專門負責照顧孩子,帶著孩子慢慢地跟著隊伍的方向前進,現在大概在落後我們一天半行程的地方。

“我們本來就打算把這個孩子交還給第一次遇到的眠月部族的人。

“那邊的副隊長,你沿著我們前來的方向一直走,大概趕路大半天就能接到你的孩子了。”

聽到這些話副隊長停頓了一下,向著隊長行了一個禮,說道:“抱歉,我現在要擅自離隊了。”

話說到一半,副隊長已經爬上了巨狼坐騎,拼命催促著它向寐月的隊伍所在的方向奔去。

與白牙擦肩而過時,他用感激的眼神向對方點頭致意。

白牙也向這名著急的父親點頭,揮手示意後方的隊伍為他讓開一個口子。

看著副隊長穿過寐月隊伍特意讓開的縫隙,分隊長又是沮喪又是放鬆地鬆了一口氣。就連施展骯髒手段的機會,白牙都沒有留給他。

“隊長先生,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但以防萬一還是問一下,能請你們讓開路麼?”

“職責所在,請你原諒。”

“沒事,都在預料之中。我們的時間緊迫,馬上就要發動衝鋒了,也請你原諒。”

看到調轉狼頭準備離開的白牙,分隊長還是問出了他在意的問題:“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們不會讓開,為什麼還要上來交涉呢?如果說想要避免傷亡,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把孩子交還了回來?”

白牙沒有回頭,但留下了他的回答:

“和你對話,只是為了告知我們具有的大義名分。要是你們知道了這些還要阻攔,我們就不必有任何手軟。

“至於避免傷亡,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哪怕沒有任何算計,風船手下的戍聖隊精銳都能碾過你們,不會有任何損失。”

聽到白牙的發言,正在做衝鋒前最後準備的寐月戍聖隊員們爆發出一陣陣嚎叫。

“這小子好狂啊,但我好喜歡!”

“我原以為自己討厭猖狂的年輕人,但我剛發現我討厭的是他們不能帶著我一起狂!”

“又能打架了,好耶!”

“哎呀,陰謀詭計什麼的太彎彎繞了,還是酣暢淋漓的戰鬥適合老子。”

“聽到沒有,‘完全沒有那個必要!’一會誰受了重傷回頭要被笑到死的!”

“這位老兄怎麼說?這下算不算有格局?”

“不是,今天你們就吃定我了是吧,我不就事前表達了對白牙的合理懷疑麼。好,他有腦子有格局!只要他能快速完成靈體化,我以後就是頭號白牙擁躉!”

“好硬的嘴。一會打起來就拿你的嘴去擋,保證無傷!”

紫香聽著周圍隊員對白牙的感想,回想了一下他們在半天前可以說截然相反的評價,不由得感嘆:“難怪風船你覺得不需要解釋。”

風船終於睜開了她含笑的眼眸,說道:“白牙畢竟是能被我看中的人啊,這不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