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聖女幫他牽坐騎

第二天，臨近中午。

白牙彷彿爛泥一樣掛在小黑的背上。

“大意了，各種意義上都沒想到。”白牙在內心反省著。

他所認識的風船，是二十年之後讓人聞之色變的天災魔女，與眼前這個帶點冒失、動不動就臉紅的少女差距太大了。

這讓他的判斷產生了偏差。

在白牙預計的展開裡，兩人一起同行沒多久，風船就會把他假意要隱藏的各方面資訊探得一點都不剩，他得絞盡腦汁用這些“可以洩露的資訊”去掩蓋那些“真正不能洩露的情報”。

但萬萬沒想到，將來巧舌如簧的魔女現在這麼遜。

白牙等了風船一天半，發現她只詢問了最基礎的情報之後，就陷入了“該怎麼假裝自然地和白牙找話題”的困境。

這讓白牙不得不在昨天晚上以故意自爆的方式向風船喂話題。

還好結果挺讓人驚喜的。

根據《魔女時代》的編年史，天災魔女們在遊戲開始前三年，即當前時間點的十七年後，聯手開發出了能讓每一個人都獲得靈力的技術。她們透過推廣這種技術，嚴重打擊了教會的根基，為顛覆神明的秩序做好了鋪墊。

“瀆神的反聖女”風船為這個技術的開發準備的時間最長，做出的貢獻最關鍵，這也是她稱號的由來。

白牙也不指望提前十七年實現該技術獲得靈力，但他期待著這樣的可能：現在的風船，擁有著將來那種技術的原型與基礎。

風船也的確表示，能讓白牙獲得靈力。

至於所謂的命運合一，風船應該是準備用基於靈體的不可違背的契約約束白牙，讓他完全無法背叛。

而用靈力技術爆炸發展了二十年後的視角來看，現在所謂的不可違背的契約，雖然說不上萬無一失，但也可以說得上是非常幽默了。

如果有必要，白牙甚至可以寫一本《關於契約漏洞的基礎理論分析與破解契約的二十二種常用方法》。

總的來說，昨晚的溝通很成功，除了白牙又沒想到的另一點：現在的風船心眼比後世小太多了。

今天一大早開始趕路的時候，風船提議讓白牙坐在沙橇上。

她的說法是“昨天的提議是很認真很嚴肅的，白牙必須好好思考”，“如果接受了提議，就要簽訂契約，絕對不給反悔”，“白牙在沙橇上坐著，能更好地思考”。

很有道理，非常體貼。

白牙本來是這麼想的。

直到他被狂暴加速的小黑拉得整個人都飄離了地面，只能死死抓著沙橇的操縱架，勉強保證自己不要被甩到天上去。

本來預計將花費半天的路程，他們提前兩個小時就跑完了。

山影鎮前方的路上有頗多來往的行人，不適合繼續讓巨狼奔跑，風船帶著小黑步行向前。

巨狼的背上，魂都甩出去大半的白牙抱住小黑的脖頸，如同攤開的鹹魚。

“沒想到才短短兩天，你對沙橇就能掌握得這麼好呢。”風船的聲調完美地表現了什麼叫幸災樂禍。

同時遭受暈車和體力衰竭的白牙無言地向她抬起右手，比出了小拇指以示反擊。

自己說錯了話，還要設計無辜少年洩憤。哎！你這狹小的氣量，怎麼對得起天災魔女的名頭！

…………

山影鎮的西面入口。

看到一個少女在周圍訝異的目光裡，帶著一頭巨狼走到了入鎮的檢查處，當班的門衛趕緊迎上前去。

巧的是，這就是昨天那名與門檻交好的門衛。

“女士，請稍等。根據規定，大型的坐騎進入鎮子需要檢查和登記。”

少女從斗篷下抬起了頭。

門衛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被美貌晃得眼暈”。寶石一樣的眼睛，閃著寶石光芒的頭髮，好看的臉，好看的五官。門衛貧乏的詞彙讓他無法準確表述想法，只能簡單總結為：

我屮，這麼好看，難怪周圍的人都在看。

少女向門衛展示了戴在手上的樣式繁複的手鐲，手鐲上的裝飾是眾多星星繞成一圈環繞著一輪新月。

“這是寐月部族聖女的身份證明。

“根據沙民與巡查隊的合約，我可以帶著坐騎與同伴一起進入鎮子。這是我的坐騎小黑，這裡是它的安全性測驗報告，證明它嚴格受訓不會傷害他人。我還提前按照模板填好了入鎮申請，請您一併查收。”

聲音也好聽，這種美女原來是真實存在的啊。

“門衛先生，請問我的檔案有什麼問題？”

“哦，哦，我現在看！”回過神的門衛趕緊檢查檔案。

安全性測驗報告……沒問題，有巡查隊的印章。

入鎮申請……聖女本人，坐騎巨狼一匹，同行者一人，沒問題。字型和本人一樣漂亮。

門衛將申請表收好，遞迴測驗報告，向少女行了一禮。

“沒有問題，歡迎您來到山影鎮！”

定定地目送著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鎮子入口，門衛發現旁邊的眾位同僚也是同一副模樣，以至於入鎮檢查都停止了。

所幸等著入鎮的隊伍也是同樣在伸著脖子看，才沒有人抱怨和投訴。

一個同僚感慨道：“聽說沙民們的聖女特別漂亮，我本來還當是他們吹牛，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們來真的啊。”

“每個部族都有聖女，但未必個個都這麼漂亮，這位一定是其中頂尖的。”

“你又見過了？說得有模有樣。”

“沒見過我也知道啊，有些沙民誇獎的話，都趕不上這位實際的長相。說明有些部族的聖女哪怕把樣貌誇大了講，都比不了她。”

“有理。更別說的是，人家都是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了，還講話那麼好聽，規規矩矩地走進鎮手續。”

“這個確實，之前聯邦那些人過來，官沒多大架子端上天，沒法比沒法比。”

“等等，小聖女說她帶了個同伴，那是什麼人啊？”

“她沒說，但我猜，一定是個更了不得的大人物，可能身份都不能讓我們知道。”

“啊？”

“那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們沒注意麼？剛才都是聖女一個人在交涉、辦手續，那個人就隨意地躺在巨狼上面，話都不說一句。聖女都在下面走路，給他牽著坐騎，幫他把事情辦齊。那坐在上面的人，得是什麼身份？”

門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一種即將見證大事發生的預感。

“這可了不得，趕緊派個人去巡查隊總部報告一下。”

眾人討論完畢，準備回到崗位上繼續工作，發現最開始的門衛還停在原地，似乎非常迷惑。

“喂，幹活了，被聖女迷昏頭啦？”

“不是。我只是忽然覺得，剛才我們討論的那個不能透露身份的大人物，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