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向西！向西！

“好酒！”

孫馬嘍戀戀不捨的放下酒杯，看了一眼孫大成腰間的葫蘆，孫大成笑了一下。

“猢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啊，沒什麼感悟，我只想去找大聖的靈器，找到了，就能讓大聖回來花果山！”

“可是路途遙遠……”

“大聖都能走的了十萬八千里，四洲之地，千百之國，萬眾所在，又有何可懼！我不怕！”

“路上妖魔橫行，鬼魅纏身，更有三災五禍……”

“我有手裡的棍棒，雖然比不上齊天大聖的如意金箍棒，但是來一個我打一個，來一雙我打一雙，就算是天兵天將也別想動我分毫！”

一杯酒下肚，孫馬嘍臉色微紅，但是那一身膽氣，豪氣也激發出來了。

天下之大，沒有他不可去的地方。

就算是九幽地府，酆都鬼城也絲毫無懼！

“好！我花果山的猴子猴孫，還有那個豪氣！”

孫大成用力的一拍手掌，仰頭看天，那萬般的星辰下，又有多少眼睛在盯著這裡呢？

“天下之大，四洲九域，仙鬼神佛，妖魔鬼怪，都將成為你前進的阻礙，倘若一去不回……”

“那便一去不回！也死而無憾！”

孫馬嘍神色激動，他不是不懂事的小猴崽子，在這種地方的談話。

很容易就讓他想到了，齊天大聖拜師學藝的故事場景，尋得大聖的六件靈物，非他不可！

“此乃行囊，一路向西，莫回頭！”

孫大成從衣袖裡拿出一個準備好的包裹，還有裝滿猴兒酒的葫蘆，深情義重的說道:

“馬嘍，天機不可洩露，只有天命之人才能瞞得過那滿天佛神的監視，踏上西行之路。”

“那十萬八千里路，是大聖留給我們最後的線索，可我匆匆半生卻不敢踏出一步。”

孫大成露出了一副屈辱的表情，緊咬著牙齒，聲淚俱下的說道:“馬嘍，一定要找到大聖！”

此情此景，神色激動的孫馬嘍連忙跪下，重重的一磕頭，“我發誓！哪怕粉身碎骨，魂飛湮滅，我也一定會找到大聖的！”

“好孩子，趁著天色的遮掩，快走吧，離開花果山，快！”

孫大成將行囊推給孫馬嘍，接著用力的一拍棋盤，上面的黑色棋子飛起。

一股似有似無的靈力互相牽引，就像一塊斗篷一樣，短暫的遮蔽了天地的感知。

孫馬嘍背起行囊，沒有半分逗留。

手腳並用的朝花果山外面跑去，一路上行動如風，腳不沾地，抓住樹枝藤蔓就是飛躍。

孫大成坐在原地，看著黑色的棋子一顆顆的從空中落下，壓抑多年的怒火讓他仰頭怒吼。

“賊老天！！！”

在山頂上。

猴長老看著隱匿在山林之中，飛奔而去的孫馬嘍，用力的攥住了拳頭，心裡暗自祈禱。

厚重的陰雲遮蓋住了月光，就像大雨將至的景色，漫天的繁星也被遮蓋。

轟轟的悶雷聲就像戰鼓一樣響起。

“花果山猴族孫大成，擅自學用法術，違背禁令天條，罰！天雷轟頂，七道！！！”

威嚴的聲音從雲層裡響起，雷電就像被鎖鏈牽引的怒龍一樣在烏雲裡面掙扎。

孫大成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冠，舉起手中的羽扇，遮擋在額頭上抬頭看天。

“我花果山被你們斷絕了機緣，你們怕，你們畏懼，你們擔心又出來一個齊天大聖，又將這個天捅破，好一個漫天佛神啊！！！”

轟！

一道水桶粗細的雷電，從雲層中傾瀉而出，就像張牙舞爪怒龍一樣，撲到了下面。

在雷電中接受天刑的孫大成仰頭狂笑。

“我花果山只有站著死的猴子！沒有跪著活的奴隸，我孫大成死而無憾！！！”

又是兩道雷電從雲層中落下，種著桃樹的山頂上，被雷電擊打的岩石崩塌。

轟隆！！！

雷電再次落下，電光照亮了周圍，那些猴子猴孫們都被周圍的成年猴子捂住了嘴巴。

眼裡包含淚水的，看向那被雷電轟頂的地方，魂飛湮滅，就連一點餘灰都沒有剩下。

站在山頂上的猴長老神色沉重，緊緊的攥著拳頭，看著瘋狂逃竄的孫馬嘍。

在數里外，揹著行囊氣喘吁吁的孫馬嘍也聽到了那五雷轟頂的響聲，他剛想轉頭。

耳邊就響起了孫大成的聲音:

“莫回頭，一路向西，向西！！！”

孫馬嘍喘著粗氣，不敢回頭，手腳並用的朝前面跑去，在前面有一個水髒河。

只要過了那裡，就離開花果山的範圍了。

那河水清澈，下面卻是遍佈白骨。

豺狼虎豹，山猴猿牛什麼樣的骨頭都有，森森白骨在晚上都散發著幽綠色的鬼火。

平時那些猴子猴孫誤喝了這條河裡的水，不出三天就會暴斃而亡，被怨魂索命。

更不敢在晚上過河，陰氣太重，那河上的幽幽鬼火，更是會燒灼三魂七魄。

“啊！管你神鬼佛陀，別擋我的路！”

孫馬嘍怒喊一聲，提神壯膽，伸手從耳朵裡一拽，柳木棍握在手裡，握住一端。

在跳進河裡的時候，孫馬嘍向下一撐，柳木棍插進了河水裡面，捅進了森森白骨之間。

那河面上的幽幽鬼火一陣晃動。

彷彿像是無數怨魂在仰頭咆哮，無處可去，地府不收，徘徊在河裡的痛苦難以言說。

“留下來……”

像是無數人在重複這句話，造成了無數迴響，在耳邊重複，孫馬嘍齜牙咧嘴的難受，鼻腔更是噴出鮮血。

但是誰都別想攔住他！

隨著柳木棍重重的一戳，下面的森森白骨被直接壓斷，孫馬嘍奮力一躍，將自已摔了出去。

一下子落在地上，孫馬嘍喘著粗氣，抬手擦著鼻血，抬頭看向周圍。

這就是……花果山以外的地方嗎？

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依舊是綠葉成蔭，怪石嶙峋，林密山高，山澗的泉水流淌。

在草叢裡有蟲鳴響起，還有螢火蟲的光芒，在幽深的樹林裡亮起。

對了！

孫馬嘍連忙轉頭，卻想起了孫大成的話，向西，向西，找回大聖！

硬生生止住回頭再看一眼的想法，故鄉就在身後，路在腳下，他不能再停留了。

孫馬嘍站起來，將柳木棍甩了一下，縮排耳朵裡，這是他的天生神通，耳中儲物。

“向西……十萬八千里嗎？我來了！”

孫馬嘍找準方向，背緊行囊，將葫蘆挎在腰帶上，邁步前進，此行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