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鴉雀無聲,沒人敢說話。

馬曉玲不停道歉也沒用,經理也不跟她廢話,直接說道:“行了別說了,在我這裡只有一次沒有第二次。”

“滾!”

馬曉玲還想求情,可卻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她就老實了。

這一巴掌彷彿打在了魏巍身上,他渾身顫抖了一下。

“你幹啥?這一巴掌打你臉上了?”我回頭衝他道。

“有點狠啊!咱們要不要上去幫馬曉玲求個情啊?”

“???”

我有點無法理解魏巍的思想,他竟然還想著去給馬曉玲求情。

“你怎麼想的?”

魏巍還真一五一十給我解釋起來,“你看哈,馬曉玲雖然不咋地,可剛剛卻送了我們兩瓶汽水,這就證明她這人還不錯呀。”

我真是大無語。

兩瓶汽水就給他收買了,更何況馬曉玲都沒想給他,要不是我說了句我們兩個人,根本就沒他的份。

而且我知道馬曉玲為什麼給我汽水,不就是怕我了麼。

我搖了搖頭道:“那你去給她求情吧,別拉上我。”

魏巍沉默了一會兒,搖頭道:“那還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只能說,孺子可教也。

當什麼聖母呢?

這就是個人吃人的社會,比她馬曉玲慘的人比比皆是,沒見那些有人伸出援手的?

就這樣,馬曉玲被開除了,根本就沒給她一點機會。

不見的那箱酒也從馬曉玲工資上扣,據說要三千多,差不多是她三個月工資。

經理又對我們這些幹活的人說道:“你們給我聽著,誰要是在貨上動手腳,那就不是開除罰款這麼簡單了,我沒跟你們開玩笑!”

沒人敢吭聲,這一招“殺雞儆猴”的確很成功。

又將那些貨搬回了倉庫,累得夠嗆,一箱貨起碼都有百十來斤重。

那個時候都沒有什麼叉車這種東西,全是人工搬。

馬曉玲一走,貨運部就新來了一個主管。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人竟然就是我和嫂子入職時接待我們那個馮主管。

我才知道他叫馮星,是盛世娛樂城專門負責安排工作的,現在只是臨時調過來的。

他對我本來就有點過節,這下子落到他手上了,我估計又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不過無所謂,對我來說,他就是個不足掛齒地小角色。

我想搞他,有一萬種辦法。

當天他來貨運部就任時並沒有對我有任何針對,事情是發生在馮星到貨運部的第三天。

他讓我將一箱酒端到某個包間去,語氣還算正常。

不過這些事不是我們貨運部這邊做的,但人家主管都安排了,我不得不聽從安排。

這還是我來盛世上班第一次進入娛樂城裡面,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歌聲,還有喝醉的客人。

廊道上還有穿著短裙走來走去的時尚女郎,也有不少色狼衝她們吹口哨。

我沒多看,端著自己的酒就往馮星告訴我的包廂走。

路過洗手間時,一個喝醉的客人出來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他反過來罵道:“你他媽沒長眼睛啊?給我道歉!”

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罵我媽的人,對這種人我一向不會慣著。

管他什麼來頭呢,在這裡喝得爛醉如泥的,還衝我一個小小服務生髮脾氣,能是什麼東西?

就在我準備放下箱子教他一下怎麼做人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江禾,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一看,正是嫂子。

看見嫂子後,我心裡的怒火算是平息了一些,但沒打算就這麼算了。

那醉鬼似乎認得我嫂子,皺了皺眉道:“林嬌嬌,這人你認識?”

嫂子連忙點頭,討好的笑著說:“高老闆,這是我弟弟,怎麼回事啊?”

“怎麼回事,你問他呀!走路不長眼睛,我剛從廁所出來就被他抱著的箱子撞了,媽的疼死我了。”

我真想給他一巴掌,明明是他自己不看路撞上來的,反怪我?

可嫂子自然是不想讓我起衝突,連忙又給那醉鬼道歉:“對不起啊高老闆,我弟弟是貨運部那邊的,平時也沒來這邊,可能有點不熟悉路。”

那醉鬼瞥了我還要,又罵了句:“操!我說怎麼那麼臭呢?趕緊離我遠點,渾身汗臭味也好意思來這裡?”

“你再罵一句試試。”我並沒有動怒,表面平靜道。

嫂子卻瞭解我,她連忙對我說:“算了江禾,別惹事,我來解決。”

嫂子說著,又討好般的對那醉鬼說道:“高老闆真的很抱歉,我給您道歉,您看行嗎?”

“不行!要他給我道歉!”

嫂子一臉為難的樣子,這也正是我不希望看見的局面。

我不想讓嫂子為難,可眼下我又忍不了這傻逼。

嫂子拉了我一下,小聲道:“江禾,你不聽嫂子的話了嗎?”

“不要惹事,這高老闆咱們惹不起的,聽嫂子一句話好嗎?”

看著嫂子這副難做的表情,我一下就心軟了。

深吸口氣點了點頭,對那個高老闆說道:“對不起啊,高老闆,剛才是我沒看路,真的很抱歉。”

聽見我道歉後,他就嘚瑟起來:“剛才不是還跟我蹬鼻子上臉嗎?怎麼不兇了?”

我拳頭捏的咯吱作響,卻一直被嫂子緊緊按著。

我真的不想讓嫂子對我失望,也不想讓她看見我被開除。

我選擇忍了,但不代表我認了。

他總會出去的,只要敢落單,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對付他。

見我不吭聲了,他又冷笑一聲說:“滾吧!要不是看在你嫂子的面子上,我今天高低要教你怎麼做人。”

嫂子急忙向我使眼色,然後又去討好那高老闆。

我只好繼續抱著那箱酒,來到馮星指定的包廂裡。

敲門進去後,裡面只有兩個男的。

這讓我挺奇怪的,因為來這裡玩的通常都帶著女人,要不就找娛樂城的陪酒女。

很少有包廂裡只有男的,而且還只有兩個人。

我突然的出現,讓包廂裡的兩個人向我看了過來。

“誰讓你進來的?”其中一個穿黑色襯衣的男人開口道。

眼前的這兩人給我一種感覺,他們不是來唱歌娛樂的,甚至連茶几上都沒有酒,更不是來喝酒的。

而且這兩人給我一種不太好的感覺,特別是他們的眼神。

看似平靜,卻暗藏著刀子。

我很熟悉這種眼神。

監獄裡的殺人犯都是這種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