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宗咲林心灰意冷的想要離開時,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轉過身去,那馬上之人立刻勒馬,從馬上下來,“宗大人。”“周大人。這……”“哦,我是來代送皇上旨意的。”說完就從背後拿出了文書,宗咲林問道,“周大人怎麼來給我送文書呢?張德成呢?”“唉,別提了,他走到汾萬那突然染病,而且一病不起,十分嚴重,所以便託我送這文書給您。”“好,周大人,請到家中敘事。”“好。”

“誰呀,是咲林嗎?”“媽,您怎麼出來了?是他,我去開門。”趙玲帶著僕人去給宗咲林開門,“怎麼這麼晚啊?”“有些事情,這是周大人。周大人這是家妻。先帶周大人去書房,沏上好茶。周大人,您先等我一會兒,我先去看看老母親。”“好。”

“咲梨睡覺了?”“嗯。”“嘉泉呢?”“咲梨抱著呢。”“母親怎麼還不睡?”“我要她去睡,他非要等你回來。”宗咲林快步走到母親跟前,“母親,怎麼還不去睡覺,那麼晚了。”“睡,這就去,你也要早休息啊!”隨後,宗母由僕人攙扶著走進屋裡。宗咲林轉頭對趙玲說,“你也早些睡吧,看你這幾日等我等的有些憔悴了,好好休息去。”趙玲深情的看著他,“好,快點啊。”

宗咲林轉頭就向書房走去,“周大人,久等了。”“宗大人。”“那文書我還沒看,稍等一下。”宗咲林和周舒澤兩人坐在桌子上對著蠟燭看著文書,書看完了,宗咲林心也涼的差不多了。他緩緩地抬起頭來,“陛下這是,不想管成川了?”周舒澤搖了搖頭,“陛下這麼做肯定有他自己的考慮。”

宗咲林站起身來,“考慮,陛下考慮,這成川就不守了?現在成川只有不到一萬駐軍,到時候競國南下誰來守!成川丟了,到時候他們競國一馬平川,這國家就完了。到時候,就不是成川的四十萬百姓要完了,我大侓的三千萬百姓就都要完了。”

“宗大人,皇上不是說要給你撥些錢讓你自己徵些兵嗎?還有,你怎麼知道競國就一定會攻我國呢?永國呢?北蠻呢?”“周大人,這還不明顯嗎?北蠻的九萬精銳部隊被團滅後,已經再無南下之實力,只能與競國求和,而且北蠻人都住在北境寒地,環境惡劣,競國皇帝不是傻子,他不會去打北蠻的!還有永國,他已經快被我們打廢了,我猜不久那個什麼德安皇帝就會搞一場東征,來分一杯羹,等只剩下競國和我大侓了,競國皇帝難道不會南下嗎?”

“那當年永明賊子,也沒有南下啊!”“您不能拿那個沒有遠見的傢伙和那個德安皇帝比啊!聽說那個傢伙入伍幾個月就升到了校尉,其勇猛謹慎非那樣的庸人所能比。再說了,當時若不是永明賊子死磕長州城,投入了四十萬大軍,最後只剩幾萬才把長州城拿下來,他不是不想打,他是沒兵了。”

周舒澤很無語,他不明白,皇帝都說了,競國攻成川的可能性很小,為啥還要槓啊?宗咲林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來人,備馬!我要進京面聖!”周舒澤大驚,“你瘋了?!”“我要當面和皇上講明白!”“你真是瘋了!你一個小小的太守都想的明白,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員都是傻子嗎?他們那幾十年的書白讀了嗎?你想想,宗相是怎麼被罷官的!就是因為口無遮攔,說話太直,才得罪了那麼多人,要不是宣宗皇帝(忠天皇帝,安谷皇帝的父親)明鑑,只是罷了官,你這一家早就散了!你孩子才多大,你這一去萬一說錯了話,你這一家怎麼辦!再說了皇帝也給出解決辦法了,皇上出錢,你找人,好好訓練,以備不時之需,你非要他們駐軍成川嗎?你也不看看現在章子城打的多兇!到時候,那些奸臣們,在皇上兒邊說,你是為了自己家才請求駐兵的,你說的清嗎?就知道瞎衝,也不知道想想後果,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了。”“……”宗咲林被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了,他猛地錘了一下桌子,聲音很響。

其實,安谷皇帝也知道成川很重要,要不然也不會撥給宗咲林錢糧,只是現在章子城打的太兇,雙方投入的兵力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九十萬,這是空前的,安谷知道,這已經是決戰了,如果這仗輸了,恐怕自己在位之時再無北上一統的機會。所以安谷皇帝很重視章子城,不斷地調兵準備陸陸續續的投入到章子城戰場。成川真的沒兵可去了。

“李仕……”李仕循聲望去,看見了一名女子,背對著自己,那女子身穿綠色衣服,頭髮散著,“大膽!竟敢直呼朕的姓名!你是何人,報上名來!”“哈哈哈哈哈!”一陣陰森的聲音傳來,李仕被嚇了一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當皇帝了?”那女子慢慢地轉頭,李仕頓時嚇得腿都軟了,只見那女子脖子被割斷,不斷的有血留下來,慢慢地向李仕飄過來,“許……許梨!你你沒死啊!”那女子也不說話,只是陰森的笑,李仕被嚇得不行了,“來人!來人!”等李仕醒來,靜爾颯已經坐在自己身邊,還有五六個太監,七八個太醫,周圍還站滿了羽林軍。“陛下,您終於醒了,您怎麼了?”“無妨,只是做了噩夢罷了。都退下吧,皇后,你也是,快去休息吧,我沒事的。”“好,快睡吧。”

李仕全身都是汗,虛弱的站了起來,走到桌子邊倒了一碗茶,抿了一口,坐了下來,慢慢地呼吸,“朕是天子,朕是天子,朕不怕!怎麼會做噩夢呢?有人要害朕!你要害朕嗎!?沒錯,那是我的錯,那是我的錯,可我是皇帝!你還要殺了我嗎?你不能殺我,你也殺不死我。對,你殺不死我。”李仕心裡默唸給自己壯膽然後挪到床上,可儘管如此,李仕到半夜也還沒睡著,他覺得要做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