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蒼冥回到蒼梧山,雲知暖像從前那樣,為師父處理一些江湖中的紛爭。

蒼冥也不想讓她每日都在房中空看流雲落花思念別的男人。

各種大大小小的刺殺任務都交給她處理。

就像上一世她的身邊只有他而已。

日復一日她一定會忘了沐風霆。

但是他錯了!

每隔幾日她的窗前便會落下一隻信鴿,她看信時嘴角會微微揚起。

自從回到蒼梧山,那張臉就再也沒有對他笑過!

一日她不在,蒼冥來到窗前接住了信鴿。

拆下信後雙眸如烈焰一般緊盯著上面娟秀的小字:

‘暖姐姐,婉寧要過生辰了,你可以回家看看麼?我和母妃很擔心你,哥哥他···也很想你!’

蒼冥雙手握拳,心頭霎時湧上數不清的憤怒。

原本攥著的信紙在掌心化為灰燼,隨風散去。

入夜後,雲知暖才疲憊的回到房中,梳洗後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床板。

沐風霆,你過得好嗎?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眼角的淚不爭氣地跑出來,經過臉頰,劃過耳垂,落在枕邊。

蒼冥立於窗外靜靜看著房中一直未熄滅的光,心如刀絞。

阿暖,你是我的!

你的人,你的心都只能是我蒼冥的。

猶豫片刻後拿著手中的東西決然推開房門。

雲知暖聽到聲響後收回思緒,面無表情擦了眼角的淚。

坐在床邊淡漠望著來人:“有事?”

冰冷的語氣讓蒼冥皺了皺眉。

而後又舒展開來說道:“給你燉的補藥,趁熱喝。”

雲知暖利落地的下床端起碗一飲而盡“喝完了,還有事?”

“你特別恨我是不是?”蒼冥眯著眼質問她。

“阿暖不敢。”輕飄飄的一句話沒有恨,卻也沒有其他感情。

看著她現在的樣子,蒼冥只覺心口堵得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餘光掃過桌上空空的碗,拂袖而去。

阿暖,睡一覺。

明日太陽昇起,你就真正屬於我一個人了!

浮生散,本是玄鷹閣用來訓練玄鷹士所用,服下它便會忘所有的記憶,了去一切牽絆。

目的是使歸於玄鷹閣的所有人都絕對忠誠。

明天你就會忘掉他,忘了一切。

阿暖的身邊只有師父一個人。

而師父也只有你。

阿暖,對不起。

只有如此你才會回到從前。

我們才會回到從前。

翌日清晨,雲知暖感覺這一覺睡了好久,頭昏昏沉沉。

一個小丫頭忽然闖入視線,她警惕地問:“你是誰?”

端著木盆的如月以為雲知暖同她開玩笑,將水放在架子上。

笑著說:“小姐,水好了,起來洗漱吧!”

昨晚閣主已經吩咐過了,玄鷹閣上下所有人不得提及楚王府的事,違令者殺無赦!

她只能連夜把已經習慣的‘王妃’改成了‘小姐’。

小姐?這女的管她叫小姐?

冷眼打量眼前的房間,目光再次落在小丫頭身上。

“誰是你小姐!你幹嘛的?”

如月被問的有些懵圈,看向雲知暖後那熟悉的面容上對映的卻是陌生的眼神。

手足無措地跑到床邊焦急地說:“小姐,我是如月啊,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她家小姐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睜開眼怎麼就不認識自己了?

雲知暖狐疑地看著小丫頭問道:“如月?你叫我小姐?哪家的小姐?”

如月邊哭邊向她解釋:“你是雲家二小姐雲知暖,如月從小就和你在一塊啊,嗚嗚···小姐你怎麼了?”

雲知暖雙唇緊閉,眼眸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一時之間竟不知個所以然。

“你醒了?”玄色衣袍的蒼冥徐徐而來。

給瞭如月一個眼神,示意她出去。

如月一步三回頭地退出房間。

“師父?這···怎麼回事?我明明從樓頂掉下去啦,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這房間,這衣服都不太對啊?”

就在蒼冥思考怎麼和她解釋一番的時候,沒想到床上的人先開了口。

蒼冥徹底呆愣住,她竟然記得他?

隨即蕭肅的臉上映上狂喜之色!

沐風霆,我看你這回還怎麼和我搶!

蒼冥坐在床邊避重就輕地向她講述這一世的經歷。

“那次你執行任務意外從樓頂滑落,我也隨你跳了下去,醒來後便來到了這個時代,為了尋你苦練一身本領,從小小的玄鷹士做起,經過層層試煉後成為玄鷹閣的閣主,前些日子終於在天都城找到了你,見你只一個小丫頭跟著,就將你二人一同接回來蒼梧山。”

“可是,我怎麼不記得這個丫頭,還有什麼···天都城的事?”雲知暖聽得稀裡糊塗。

“也許是腦部受了傷吧,好好休息幾天!”

蒼冥滿意地摸摸了她的頭,阿暖只記得他一個人,真好。

雲知暖鬆了口氣,這個陌生的時代,幸好師父也在,不然她還真的會崩潰!

“師父,你的頭髮怎麼白了?”之前還是黑色的,怎麼一下子就全白了。

“一直擔心你啊,幸好師父找到阿暖了!”

蒼冥握著她的手,掌心熟悉的觸感將他心底殘存的愧疚也徹底湮滅了。

雲知暖在房間休息了多日,只有這個叫如月小丫頭寸步不離地照顧她。

一會端茶倒水做點心,一會又噓寒問暖地問這問那。

另外就是有個叫清歌的小姑娘每日過來診脈,喚她‘暖姐姐’。

出於殺手敏銳的洞察力,雲知暖深知這兩個丫頭是真誠待她,便將她們當做自己的人。

師父每日忙完了也會來陪陪她,還調了個叫暮原的來保護她的安全。

想起那個傻大個她就想笑,看起來身手也沒兩下子。

如果有危險還不知道誰保護誰呢吧!

一晃過了半個月的時間,雲知暖還真有些悶。

如果再混下去她這個國際榜單上的殺手想必就要除名了。

不行,她得做些什麼,就算此處沒有生死營,那與師父練練身手也是不錯的。

笑盈盈看著正在扇扇子的丫頭:“小如月,幫我換一身男裝,我去看看師父在幹嘛!”

少頃,一身月白色男裝,手持摺扇的雲知暖來到正殿。

發現蒼冥正坐在桌前凝思。

於是自然而然地坐在他旁邊:“師父,在等誰?”

蒼冥怔怔凝視著女子清澈、純淨的眼神。

他的阿暖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黑玉色的眸子泛著柔情:“等你。”

雲知暖摸不著頭腦地問:“師父知道我要過來?”

她是臨時決定過來的吧,況且也沒告訴師父呀?他怎麼說在等她?

蒼冥微微點頭,語氣輕緩:“是啊,知道阿暖一定會來,師父等了好久···好久。”

雲知暖會心一笑:“那阿暖以後每天都來陪師父!”

蒼冥眼神一亮,好像找回了丟失已久的珍寶,低眉笑逐顏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