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生果然在機場見到了讓他心心念唸了整整兩年的白曉梨。

白曉梨穿著一身雪白的連衣裙,長髮披肩,臉上不施粉黛,雙眸淚眼朦朧,撲向了陸淮生的懷裡。

“生哥……”

白曉梨一哭。

陸淮生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她。

他緊緊擁抱著白曉梨,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立馬看向她的身後。

空空如也。

陸淮生心裡一陣刺痛,問道:“曉梨,我們……我們的孩子呢?”

白曉梨的臉色瞬間變得一陣慘白。

陸淮生期待地看著她。

明明三年前,白曉梨被簡嬰逼走的時候,留下的訣別書裡說,她懷上了他們的骨肉,簡嬰用這個孩子的性命威脅她,她為了孩子不得不離開陸淮生,希望陸淮生幸福,不要再記得她,她會帶著孩子永遠愛著他,祝福他。

聽見陸淮生問起孩子的下落,白曉梨的臉上劃過幾行清淚。

淚水滴進了陸淮生的心裡,可他的腦海裡卻有那麼一瞬間,閃過簡嬰沉默的、流著淚的臉。

只是一瞬間,陸淮生並未在意,關切地看著白曉梨。

“孩子沒有回來嗎?”

白曉梨哭了好一會兒,才說:

“生哥,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陸淮生怔在原地。

白曉梨哭著說:“我剛離開海市不久,就有人一直打電話威脅我,讓我不要再痴心妄想,每天打電話來騷擾我,辱罵我……”

“我本來就有先兆流產的傾向,每天生活在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摺磨之下……”

“最後孩子沒有保住,離開了……”

白曉梨哭得撕心裂肺,陸淮生的心也跟著緊緊揪在一起。

他的眼裡充滿了恨。

是簡嬰,一定是簡嬰。

她當初有多恨白曉梨,他是看在眼裡的。

有一次簡嬰喝多了,還邊哭邊笑地跟他說,她要和白曉梨同歸於盡。

這樣的瘋子,她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陸淮生安撫著白曉梨。

“乖,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陸淮生說,“以後簡嬰不會再騷擾你,有我保護你,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白曉梨哭著撲在陸淮生的懷裡。

“生哥,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

……

晚上臨睡前,簡嬰預約了週六上午去彩票中心兌獎的資訊,隨後把這筆錢做了規劃。

一千兩百萬,扣稅之後還剩下九百六十萬。

拿兩百萬給林若嵐。

之前林若嵐的賬單裡,欠她的三百萬,這幾年陸陸續續已經給了一百萬。

還剩下兩百萬,就徹底買斷她和林若嵐之間的母子情分。

六十萬換輛車。

她現在開的那輛mini是五年前陸淮生買給她的,她打算賣掉之後買輛雷克薩斯。

還剩七百萬。

她想出去旅遊一圈,環遊世界。

剩下的錢和陸淮生的那五百萬一起存在銀行裡,作為她以後的保障。

就這麼想著想著,簡嬰睡著了。

一連去公司上了幾天班,她都沒看到陸淮生。

聽同事說,又請假了。

簡嬰無心搭理,部長在這時候傳給她一份檔案。

“這是下個季度的宣傳策劃方案,你核對一下,無誤後找各個相關部門領導簽字,最後交給陸總稽核。”

簡嬰檢查了一遍,列印出來,一整個下午都奔波在各個部門辦公室之間。

終於趕在下班前簽完字,簡嬰看了看時間,乘電梯上了32樓。

一出電梯就看見了凌風,簡嬰小聲問:“陸總在辦公室嗎?”

凌風:“正在開一個線上跨國會議,可能需要等一會兒。”

簡嬰點點頭,乖乖坐在辦公室外的沙發上等著。

凌風走進陸京安的辦公室,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陸京安面不改色,視線依然落在電腦螢幕上。

凌風知道自家老闆是個工作狂,也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出辦公室對簡嬰說:

“可能要多等一會兒了,陸總現在很忙,或者你明天……”

話還沒說完,卻看見簡嬰有些侷促地站起來。

“陸總。”

凌風愣了愣,轉過身去,赫然見到陸京安站在自已身後。

他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陸總,您不是在開會嗎?”

“不是什麼重要的會,”陸京安清冷的視線落在簡嬰的眼裡,“找我有事?”

凌風撇了撇嘴,看了陸京安一眼,沒說話。

這個跨國會議是陸京安熬了幾個通宵牽頭搞的專案。

因為凌風一個失誤,陸京安扣了他一整個季度的績效。

現在又不重要了。

那他被扣的錢算什麼。

算他倒黴。

簡嬰乖乖巧巧地把手裡的檔案遞給陸京安。

“這是熊部長擬定的下季度公司宣傳策劃方案,”簡嬰說,“已經找各個相關責任部門的領導們簽過字了,請陸總過目。”

陸京安掃了一眼檔案,接過來,隨意地翻了翻。

簡嬰視線下垂,剛好看見他的手指。

陸京安的手指白皙整潔,骨節分明,修長有力。

翻看檔案的動作優雅得好像在彈鋼琴。

氣氛靜默無聲,半晌,陸京安合上檔案。

“還有別的事嗎?”

簡嬰回過神來,抬眼看著他:“沒事了。陸總您慢慢看,看完之後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部門就可以開始實施了。”

陸京安卻答非所問。

“爺爺昨天跟我說,叫你週末去家裡陪他下棋。”

簡嬰想到上次去的時候就說了要陪他老人家下棋的。

但因為陸淮生和陸念生的事情生氣,沒下成。

現在去的話……

簡嬰有些為難,想了想還是直接說了。

“陸總,我和……陸淮生已經分手了。”

陸京安的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

他微不可聞地挑眉,鼻腔的呼吸隱隱加重了一分,喉結上下一動,嗓音也微微沉了沉。

“分了?”

簡嬰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可能在陸家人眼裡,她和陸淮生分手不過又是和以前一樣使一時之氣,沒過幾天又要繼續纏著陸淮生。

“這次是真的分了。”她的語氣堅定了幾分,“陸淮生把陸爺爺買的那套婚房過戶給我了,我們以後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簡嬰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要和陸京安解釋得這麼清楚。

就好像存心想維護一下自已的自尊一樣。

證明她真的不會再糾纏陸淮生了。

陸京安半晌都沒有說話,簡嬰有些惴惴不安。

直到男人輕笑一聲,嗓音裡也帶著淺淺的愉悅。

“那要恭喜你了,”陸京安說,“有車有房,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