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含煙只感覺到身上的瓶頸有了些鬆動,不禁回想起昨晚村長給自己喝的那碗魚湯。

想到這些,白含煙就感覺有股噁心點味道,像死魚腐爛的味道一樣,隨後便要乾嘔。

而周賢王卻沒有白含煙這麼誇張,只是感覺到身上的靈力更加鞏固了不少,同樣,嘴邊縈繞的那股腐爛的味道依舊沒有減弱。

周賢王只是開始懷疑起那位毫無修為的少年村長,為什麼會懂得煮這麼一份鞏固 靈力的魚湯?

雖然味道上和嗅覺上確實是難以下嚥,但卻是不比普通的靈草丹藥的滋補效果差。

莫非他就是坐陣這一方的合體境修士?不然也說不通為什麼兩位元嬰境修為的女修會這麼聽她的話。

此時的李修遠,像往常一樣躺在那棵蒼天的杏花樹上的樹杈上,眯著眼睛享受春風吹拂。

……

凌威殿,數位黑衣人在一位肌膚雪白的年輕人身前跪著,等待年輕人的話語。

年輕人一雙水靈的眼眸如含情脈脈一般,一片面紗遮住了半邊臉,只露出那一雙眼眸。

年輕人問道:“找到了麼?”

為首的黑衣人,身形修長,一頭半束著的長髮,腰間配有長刀,霸氣至極。

正是如此,此人竟然能夠將身上的氣息在這大堂之中掩收得一絲不剩,若不是他們跪在年輕人的身旁,以年輕人的修為,或許還得外放神識才能捕捉到這些黑衣人的蹤跡。

為首的黑衣人搖搖頭,抱拳愧疚地低下頭:“我們這些日子找尋了很多殿主所說的人,但在我們出手試探之後,都通通只是元嬰境略強一些的修士而已。”

年輕人聞言,原本想要端起茶杯飲一口茶的年輕人,頓時勃然大怒,將那隻杯子狠狠摔在地上,茶杯四分五裂。

“都是一群廢物,好歹是凌威殿的勢力,在外那些修士傳的你們‘風’組織的人有多強勢,就連找一個人都沒找到。”

“真的都是一群廢物!”

為首黑衣人惶恐,只得低下頭連連求饒。

此時,年輕人身旁赫然出現一位小道童,小道童趴在年輕人的身旁,半臥著地說道:

“溥仙子,這也不能怪他們,要想知道一位上位天的仙人,在這方世界簡直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他的氣息就連上位天的仙人們都未曾發現,更別說靠這幾個修為低下的傢伙了。

黑衣人看見了這位溥仙子身邊突然出現一位如同手掌大小的小道童,頓時有些震驚。

這是何種手段能夠將一位融入天地的道魄給溫養在身邊啊?

溥仙子覺得小道童說得有理,隨後便瞪了一眼那些黑衣人,下令道:“罷了罷了。”

“如今大戰在即,你們迅速潛入東域六州的範圍內,儘量引起恐慌,必要時,以妖族的手段殺害一些元嬰境修士,散播狐妖出逃為禍蒼生,記住,三王廟的夜幕者十分犀利,若是碰上了,千萬不要暴露組織的隱秘。”

“只要把東域六州的水給攪渾了,剩下的就等著我們一路南下便成了。”

“還有,方才可有人聽見道童喊我的名?”

黑衣人聞言,冷汗直冒,因為這位浦仙子的眼神中散發出來的殺意,好似回答錯誤就可以在一念之間讓他們頭顱觸地。

黑衣人紛紛搖頭,他們是培養出來的勢力,也同樣可以為了凌威殿而付出生命。

但這種不明不白的死,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樂意,死士並不是蠢貨。

浦仙子儘管知道他們在撒謊,既然風組織的人說沒有,料是有一百萬個水缸給他們做膽子,他們也不敢將剛才聽到的暱稱說出去。

浦仙子冷言道:“去吧。”

幾人立馬抱拳應下,隨後便化作一道道虛影消失在觀海殿上。

等到幾人消失,小道童這才緩緩說道:“浦仙子既然想找到將仙,為什麼不親力親為?”

浦仙子伸出纖細玉手輕輕往這個小道童的額頭彈了一下,小道童頓時吃痛一下子彈飛出去。

“你是不知道那位將仙的脾氣,倘若他知道了我來自上位天,恐怕還未說明情況就可能死在了他的蠻龍槍之下了。”

小道童震驚,依照祖上的說法,這位將仙的為人還挺好的,只是他的性格上有些難以琢磨,但為什麼浦仙子會說他脾氣不好的?

“可是祖上說他人很好玩,若是遇上了,只要不觸及他利益的事情,他應該不會這麼蠻不講理吧?”

浦仙子愁容地看著地上破碎的茶杯說道:”你不懂,上位天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小道童有些無奈,怎麼一個兩個的說話都那麼隱晦?難道就不能一次性講明白嗎?

“就是不知道,將仙知道了鎮妖關的秘密會不會協助祖上奪取裡面的天地核心呢?”浦仙子好奇道。

小道童搖搖頭道:“祖上說了,你就別指望將仙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估計知道了是天地核心,就會蠻不講理地搶走的。”

浦仙子嘟著小嘴,悶悶地看著外邊說道:“你覺得我真的應該出去找將仙嗎?”

小道童點點頭:“出去的機會大一些,不然仙子你可要白白錯過這番機緣了,到時候別說是拿著這天地核心回到上位天去了,可能突破不了煉神境,就得一輩子都困在這方天地了。”

浦仙子輕嘆一聲道:“這方九幽天地,真像個牢籠啊!”

小道童緩緩點頭,覺得浦仙子說的一點也沒有錯,這裡不僅天地靈氣稀疏,就連孕育出來的山精水怪都長得奇奇怪怪的。

就說她們剛剛來到的時候,在一座山頭上遇到的一個小小的六階妖獸,三顆頭四條胳膊,長得那叫一個磕磣!

若是在上位天的妖獸,會凝鍊成人形不說,就連靈智都開竅了不少。

浦仙子緩緩走出觀海大殿,對著門外的侍從說道:“準備動員所有弟子,下令給七洲修士,三王廟無人管轄,妖獸為禍蒼生,倘若三王廟不出面解決,吾輩修士必將為蒼生除害!”

那位隨從緩緩點頭,很快訊息便從凌威殿諸峰傳開,三婆子、吳權清等一眾長老輕輕嘆息,東域來迎來一場大戰了。

......

陸舟通

這座坐立在滄州萬山之巔的碩大宗門,如同一根根樹幹一般,安插在群山之上,其建築多以修長的塔樓為主。

而在眾多塔樓之間懸浮著諸多龐大的仙家雲船,這種船隻多以符籙陣法執行,可以載人或者載物穿梭在雲海之上。

陸舟通就是藉助這類龐大的仙家雲船而在整個東域聞名,而陸舟通也憑藉一己之力打通了整個東域的交通樞紐。

而在塔雷內,兩位從李修遠手上逃離的金丹境修士,正在一位老嫗的身後緩緩跟著。

老嫗穿著樸素,一身麻衣,腳上穿著草鞋,一副農家婆姨的模樣,絲毫不像一位修仙的修士。

老嫗拿著一串菩提子,在院子之中投餵一池塘的錦鯉。

老嫗一把一把的將糯米制作而成的魚糧散入小池之中,那些錦鯉張著口不斷地吞噬著。

不多時,老嫗便將手上的魚糧給全部揮霍一空。

“又沒有魚糧了,只能讓這些魚餓著了,這樣下次餵食的時候,也會乖乖地跟著過來。”

“對了,小金,賣魚糧的是哪位弟子負責的?”

身後一位中年金丹修士惶恐回答:“回宗主,是碧遊宮的弟子負責採購和製作的。”

老嫗緩緩點頭,隨後便伸出手指,在半口之中指了指喃喃道:“去,把那個什麼,給撤職了,魚糧供給都給的不夠,還留著幹嘛?”

老人說著,不多時,一道長虹從老嫗身後的屋頂處飛向遠方,過了半炷香的時間,一位白色道袍的中年緩緩蹲在老嫗的身旁。

“回宗主,碧遊宮管事已經被撤職,如今只是一介凡人。”白色道袍的中年人說道。

老嫗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做的很好,辦事不力的人,沒必要留著。”

那兩位原本跟在老嫗身後的金丹境修士,心中頓時惶恐不安,只是因為那碧遊宮管事沒有給夠魚糧就成為了一介凡人?

一介凡人是什麼意思,他們早已心知肚明,是活生生給廢了修為!

老嫗又問道:“懷澤宇好歹也是外勤長老,只是讓他從一個凡人手上獲取利益都辦不成。”

“還不如碧遊宮的管事,這樣的人還留著幹嘛?”

老嫗神色平淡,隨後揮了揮手道:“你們走吧!”

二位金丹境面面相覷,額頭上冷汗直流,生怕眼前的老嫗會命令那位白衣道袍的中年人將自己抹殺在眼前。

“誓死為陸舟通效忠。”二位金丹境修士不謀而合,異口同聲地回應道。

老嫗嘿嘿一笑道:“不是效忠過了嘛?還留著幹嘛?”

此言一出,二位金丹境修士頓感不妙,儘管心中早已猜測,但沒想到老嫗下一句就是讓他們死!

頓時二人抬起頭看向那位白色道袍的中年人,只是一個瞬間,一束刀光從兩位金丹境的頭顱上劃過,片刻之後人頭落地。

就在此時,兩道細小的青煙從肉體中分離出來,青煙中心裹著一枚金色的圓丹,正是兩位金丹境修士以靈魂狀態遁走。

白色道袍的中年人伸手一抓,兩道青煙被其狠狠抓在手中,中年人用力一捏,兩枚金丹瞬間化作齏粉,原本還有一線生機的青煙,頓時也變成一縷死灰,消散在空氣中。

白色道袍中年人緩緩站在老嫗身邊問道:“宗主,懷澤宇怎麼辦?”

老嫗眯著眼睛,躺在一張涼椅上,輕聲道:“那人既然破壞了我陸舟通的生意,就說明並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但眼前的要事並不是懷澤宇和那個杏花村的村長。”

“關於整個“雲霄宮”的去向,你最好是去雲州城看看,在必要的時間將“雲霄宮”給接盤下來,倘若是丹城出手,那麼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白色道袍的中年人聞言,緩緩點頭,剛想動身去往雲州城,不料老嫗叫停了他。

“崔汀,倘若是遇上了懷澤宇和那什麼狗屁村長,殺了便是。”

崔汀看了眼老嫗,緩緩點頭道:“我知道了,宗主。”

隨後,崔汀便化作一道橙色的長虹消失在陸舟通的上空。

......

雲州城,萬富貴正從一處大道上緩緩騎著青牛踏入雲州城的石板路。

雲州城依舊和上次一樣,人來人往,像是一點都不被馮府的覆滅而變得憂心忡忡或者是各種顧慮。

而那些官兵,在見到一位中年的胖子騎著一頭青牛緩緩拿著木車走到跟前,頓時神色凝重。

因為那些官兵認得這頭青牛,上次是一位戴著斗笠的少年騎著它來的,那位少年對他們挺好,但就是因為放那位少年進城之後,整個馮府在一瞬間就化為灰燼。

就連是葉城主,當面出手想要制止少年的衝勁,卻不曾想,沒出半招就倒在了少年的跟前。

那時候從那場大戰之中觀摩的修士都在猜測,那位戴著斗笠的少年至少是元嬰境巔峰的修為,甚至可能到達了可怕的合體境。

一時間眾說紛紜,就在不久之後,葉城主便對他們下達了命令,一旦遇到騎著青牛的或者是戴著斗笠的少年想要進場,不得有半點怠慢,最好是在第一時間通知他。

就這樣,這些守城官兵一旦遇到了戴斗笠的或者是騎著青牛的,都會高度重視,這些天來,不斷產生烏龍,葉飛也在不斷的往城門與城主府之間奔波中頓悟了。

後面又下令讓官兵們都問問,這些人是否來此杏花村。

萬富貴一路上顛簸奔波,看到雲州城的繁榮之後,頓時掃去了奔波的疲憊。

原本守城的官兵將萬富貴攔下之後,發現此人並不是那個少年,以為又是烏龍,便問道:“你是何方人士?”

萬富貴行商多年,見到守城的官兵態度並不算好,自然也懂得做人,便從包袱之中掏出幾粒碎銀,笑呵呵地說道:

“官爺,我是遠方的小村子來的,叫做杏花村,可能官爺並不清楚,這是一些小心意,請官爺笑納!”

那守城將士臉色平淡地收下了兩枚碎銀,輕笑道:“倒是會做人。”

隨後,身旁的另外一名官兵用手肘提醒了他一下道:“此人是杏花村的!”

那名官兵還在疑惑,片刻之後,眼睛瞪得巨大,驚呼道:“您是杏花村的?”

萬富貴被他這麼一叫給驚嚇到了,頓時有些不明所以。

只看見那名官兵驚慌失措地喊道:“快去叫城主,說杏花村的人來了。”

萬富貴震驚,難道自己是什麼通緝犯?他們要逮捕我?

頓時,萬富貴不知所措,想要跑,但是他跟官兵就在咫尺間,怎麼跑得了?

“這下怎麼辦啊!”萬富貴焦急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