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賢王皺了皺眉,沉聲道:“只不過我想混在那老狐狸身邊看那小狐狸的精血純度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劉慈從周德王的情報之中早已知曉,這位最初從鎮妖關走出來的小狐妖,其身上的妖族九幽狐狸的純正血脈,是妖族開啟鎮妖關的關鍵所在。
但同樣,純正的妖族血脈,能夠為修士提供多數異象不到的作用,最普通的是提升修士體魄,增強體內靈氣吸收的純度,因為妖生於天地之間,對於靈氣比人族還要敏感。
因此,周賢王靠近二狐,其一就是為了瞭解一下這狐妖的血脈純正,其二,是想看看二狐的心性如何,一路上走來,周賢王大概有了自己的想法。
小狐狸心善,並未清楚這人間險惡,老狐狸雖然老奸巨猾,看待事情頗為謹慎,但從看見自己是煉氣境出現在其面前,並未出手傷人,其行為也善。
與尋常妖物不同,這類妖物多數以正道手段依靠靈氣修煉,因此才沒有妖族天性的那股頑劣、兇殘。
周賢王想要的是,拉攏整個妖族,在他看來,妖族從鎮妖關出逃自然是與凌威殿簽訂了某種約定,因此凌威殿才會減輕禁制放出兩位狐妖。
單單是靠凌威殿得知自己隕落之後,根本還不敢大規模入侵六州,但假如有妖族的助力就大不相同。
假若藉助除妖的名義踏入三王廟的管轄範圍而被自己算計,對凌威殿而言,代價極大,但後路有妖族這一條生路,自然是大不相同。
與妖族合力瓜分東域六州,對凌威殿來說是筆很賺的買賣,妖族從鎮妖關走出根基尚未穩固,等到三王廟事了,再將妖族趕盡殺絕,那麼整個東域都是凌威殿的天下了。
但人心險惡,妖族也不例外,妖族同樣也明白這一點,而周賢王想要的正是拉攏妖族,鎮妖關他是進不去,但從鎮妖關走出來的兩位狐妖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因此才會有了剛接觸的試探。
劉慈見周賢王沉默已久,輕聲說道:“賢王是有事情困擾嗎?”
周賢王這才收回思緒,緩緩說道:“此刻老狐狸估計是懷疑我隱藏修為了,要是再想靠近估計有些困難。”
劉慈這才緩緩點頭,想要再次靠近二狐,屬實是有點困難了,再者是對方有戒備心,一旦接近,也不好出手確定血脈情況。
劉慈突然想到什麼,突然說道:“對了,賢王,在你出關之前我曾在德王的情報網中得知那位小狐曾在一個杏花村的村落裡待了有段時間。”
“那時凌威殿為了掩蓋自我放出狐妖的事實,而派出雲州三宗的人去追殺那位小狐,金丹境也同樣出手了,哪怕是後面的滄瀾宗的震海光出手,這位小狐都安然無恙。”
“或許,那個村落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周賢王聽聞,好奇地看著劉慈問道:“此言當真?”
劉慈緩緩點頭道:“德王的情報網篩選情報能力很強,因此這事不假,只是那些金丹境修士都一一隕落,就連劍心宗的李東傑都傳出傳聞,說裡面有位恐怖的元嬰境修士。”
“可是德王在瞭解情況之後,先是猜測是凌威殿所為,想要派人解決那些尾巴,這樣一來,狐妖逃亡就並非是他的責任,但很快德王就不這麼想了。”
周賢王再度好奇,因為他這位弟弟的想法新穎卻料事如神。
劉慈見狀,絲毫不敢怠慢,緩緩解釋道:“德王說,這裡估計藏著一位合體境的修士,有可能是山澤野修,因為他安插的碟子帶回的情報並非是凌威殿所為。”
周賢王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水,思考片刻。
“一位合體境的修士,是山澤野修,凌威殿居然不知,若是能夠拉攏這位合體境修士,或許就能成為扼殺凌威殿的關鍵一顆釘子。”
周賢王哈哈大笑,隨後便站起身來往院子外走去。
劉慈見狀,自然明白周賢王打算去哪裡,想要去會會那位合體境修士,只是不知道這位合體境修士到底能不能成為賢王的釘子而已了。
但妖族一事,劉慈不知所措道:“賢王假若是去杏花村,那兩位狐妖該如何?”
周賢王輕笑一聲道:“小狐狸既然能夠在那村子裡待那麼長時間,興許有其足以信任的人,若是拉攏村子,那小狐對我的信任反而更大一些。”
“這比我白白跑去二狐身邊有用的多,可有用的太多了。”
說著,周賢王化作一道金色長虹往妖獸山那邊迅猛飛去,劉慈剛想開口說什麼。
又有數道紅色身影緩緩出現,為首的紅衛將一具屍體放到劉慈的面前,劉慈見狀,凝色道:“燒了。”
為首的紅衛抱拳隨後便抱著這具女子屍體消失在原地。
......
杏花村內,李修遠和小青牛原本想著在落日之前回到這邊,誰知道李修遠想著看看風景,抓抓野雞,這才熬到了第二天才回到村子。
一進村口,李修遠就大喊道:“老王!老王!太陽曬屁股了,再不起床我可得進去揪你出來了!”
很快,村口的那戶人家緩緩開啟房門,出來的是一位穿著薄衫的美婦人,婦人在薄衫的襯托下顯得身姿曼妙,特別是凸顯女子的身材的雙峰,絲毫不比尋常年輕女子還差。
竹蘭銀看見是李修遠,輕笑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村長你個色胚子。”
李修遠聽聞也不生氣,嘿嘿一笑道:“昨晚有沒有跟老王做功課啊?”
竹蘭銀羞澀一笑,隨後用手輕輕一揮,也不生氣。
“你啊!整天都不正經的,都好個年紀的還這麼不三不四的。”
李修遠從小青牛的身上跳下,趴在籬笆處說道:“嘿,竹姐姐年輕貌美,老王是撿到寶了,指不定一天做一次功課呢!”
“我都一把年紀了,你真的是,老的也哄,嫩的也哄,怪不得倩倩她娘老是揪你耳朵了。”
李修遠說道:“嘿,那個丈母孃不是想著自己的女婿好啊?林嬸兒都是為了我好!”
竹蘭銀瞥了她一眼,笑了笑,轉身走到屋子去,不多時,屋內傳來罵人的聲音。
“你個傢伙,村長來找你了,還在睡,你的嘴要是有村長一半會說,我至於日子過的這麼苦嗎?”
萬富貴怯弱地應了一句道:“娘子莫要生氣,生氣只會越來越老。”
“我現在很老嗎?”竹蘭銀沒好氣道。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萬富貴愣了一下道:“不老不老,跟年輕的姑娘一樣,美的像花。”
竹蘭銀這才緩緩收了脾氣說道:“出去吧,別讓村長久等了。”
李修遠在院子外聽得一清二楚,捂著肚子笑得四腳朝天,這才補充道:“老王,你說的什麼話呢,竹姐姐就是年輕的姑娘,甚至比年輕的姑娘還要年輕活潑,在村子裡都是村花!”
屋子內,女人笑的花枝招展,萬富貴沒好氣道:“村長,說過多少次了,我姓萬,姓萬!怎麼老是叫我老王?”
萬富貴走出房門,一個大肚子挺著,睡眼惺忪地看著李修遠,李修遠嘿嘿一笑道:“我剛剛從雲州回來。”
聽到這幾個字,原本想要發脾氣的萬富貴,頓時露出一個笑容。
李修遠頓時有些無語,覺得老王這番態度的轉變,都能在村子裡搭個戲臺表演變臉了。
不愧是做商人的料,見風使舵的本事是爐火純青了。
萬富貴輕聲問道:“難道村長為我看得鋪子一事,有著落了?”
李修遠拍了拍胸脯,緩緩說道:“那可是,村長我什麼都不強,唯有講道理這方面最為擅長,我跟雲州城城主說了好一番人生追求和大道理,城主這才讓我們在城內安置鋪面。”
“不但如此,城主對我的道理讚不絕口,很是欣賞我這個人,可能到時候你過去報上杏花村的名號,城主估計得派重兵為你看護店面。”
萬富貴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村長,雖然平時此人吊兒郎當的模樣,讓人十分不放心,但若是一到大事面前,這位村長會莫名其妙變得很靠譜。
因此在老張說了梓潼爺倆被仙師圍堵後,這位村長毫不顧慮就出面解決,雖然不知道他的大道理具體是怎麼樣的,但事情只能完美解決。
哪怕這次萬富貴依託他為自己在雲州找個店鋪也是同理。
可能這位村長言語之中確實有幾分誇張說辭,但店鋪或許真的是申請到了,而那些什麼雲州城城主派重兵看護,就當他說笑得了。
萬富貴欣喜萬分,因為這次不僅能夠讓他重新經商,而且還能為杏花村特有的杏花釀提供很好的銷售渠道,這樣簡直是推動村子發展的必要條件。
萬富貴拉著村長的手掌,語氣深長道:“村長,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啊!”
這位杏花村村長,準確來說,是在實打實地救了他兩次,只是李修遠覺得並沒有什麼,看著萬富貴笑著說道:
“說什麼無以為報,老王你把昨晚做功課的事情詳細跟我說一遍就當做是回報了。”
萬富貴頓時笑容僵硬,一臉嚴肅地看著李修遠問道:“你在說什麼?”
李修遠感覺老王要生氣,開始解釋道:“哈哈哈,開玩笑的,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只見老王鬆開他的手,雙手負後仰天長嘆:“那得講四個時辰。”
李修遠聽到四個時辰這個時間數,簡直就是在扯淡,於是說了句“告辭”就坐上小青牛離開萬富貴的院子。
萬富貴想要挽留,這種光榮實際,甚至可能上升到五個時辰都說不定。
看到李修遠的青牛背上綁著一根粗大的麻繩,地上拖著一個男子,男子被捂住嘴巴,支支吾吾想要求助萬富貴幫忙,眼睛瞪得巨大。
萬富貴裝作看不見,繼續仰天長嘆,懷澤宇心如死灰。
等到李修遠離開之後,萬富貴這才看著其遠去的身影緩緩說道:“沒想到村長還綁回來了一個男人,不知道是誰要求的呢?村長辦事,還真是讓人安心。”
只是萬富貴不知道的是,懷澤宇根本就不是誰要求李修遠綁回來的,而是其欠了李修遠整整五百顆金銅錢的債務。
村子東側,李修遠在白含煙和項盈盈的房屋前停住了腳步,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李修遠倒是覺得奇怪。
滄瀾宗宗主,震海光此刻正帶著二女等著李修遠回來,見到李修遠,震海光快步走出院子,二女緊跟其後。
“震海光見過村長!”震海光作揖行禮道。
“白含煙、項盈盈見過村長!”二女皆對李修遠行禮。
李修遠輕輕揮了揮手道:“不要客氣,話說震海光你處理完宗門事務了?就跑來村子?”
震海光剛想開口回答,卻發現李修遠身後傳來“支支吾吾”的聲音,李修遠怒罵一聲:“別吵,再吵我就將你做成草人放到田裡趕鳥。”
身後頓時不敢發出聲響,震海光和二女皆是好奇,震海光看向後方,發現竟然是一位老熟人!
“陸舟通,懷澤宇?”震海光大聲驚呼。
二女見狀,同樣認出了這位被李修遠五花大綁,堵著嘴巴的陸舟通長老,懷澤宇!
“村...村長,你怎麼把他給綁回來了?莫非他是做了什麼得罪你的事情?”震海光顫聲道。
要知道,陸舟通身為凌威殿之下最大的宗門之一的門派,一位外門供奉長老的能耐以及宗門所擁有的實力都是通天級別的存在。
若是被宗門知道,定然會派出多位元嬰境修士,甚至驚動內門的長老,那可是實打實的合體境修士,據說,懷澤宇還跟內門的唐儒雅交好。
唐儒雅可是實打實的合體境修士,村長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為什麼就將這麼一個禍害給綁回來了。
李修遠聽到震海光問起此時,怒罵道:“本來我是打算去找馮九洲算賬的,這傢伙不知道在哪裡跑出來的,對我指手畫腳,於是我就教訓了他一頓,教人狠累的,他又沒交學費,我就將他扣押回來,讓他的小弟們去拿錢了。”
三人聽聞,頓時啞口無言,你打了他一頓,還讓他給你錢?還讓小弟回去通風報信?村長,你確定你做的事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