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馮府家中供奉修士不算太多,只有三位金丹境修士,但這三位可是響徹雲州的存在。
頭號供奉是那佝僂老人,手持酒葫蘆柺杖,一副壽星公模樣打扮,臉龐黝黑,此人叫做酒老鬼。
若見到此人,外貌乍一看平平無奇,可等到其酒葫蘆裡面的本命飛劍掠出,可謂是金丹境內,無人敵的存在。
隨後便是長有八尺高的高大老人,叫做公飛揚,身形健碩,一身拳意錚錚,曾因為雲州城水淹城池,以一己之力砸碎一座山峰,將那蔓延的洪水澇災給制止。
最後一位左莊,手法雖不如前兩位那般通天,但卻是最是不容小看的,因為此人是從倪萍州符府出世的符師。
據說此人已經是四階符師,一身符籙底蘊深不見底,真正的實力才是最難預料的。
光是一位持有本命飛劍的劍修,都讓白含煙大感不妙,更別說後面二位金丹境修士了。
項盈盈有些不明所以道:“師姐,不就是一個雲州城馮家嘛?至於這麼擔憂嘛?”
李修遠看著這位圓潤的姑娘,倒是覺得有趣,於是也打趣道:“就是,至於這麼擔憂嘛?”
白含煙沒有說話,這些跟宗門外部打交道的事情,向來都是白含煙這位師姐替她項盈盈處理的,因此,宗派關係脈絡項盈盈根本就不知道。
也不可能清楚馮家三位供奉到底是何等的手段通天。
白含煙臉色凝重,嘆聲道:“聽說村子裡還有一位元嬰境的前輩?”
李修遠連連點頭道:“有的,興許這會兒跟那不懂事的小丫頭玩。”
“小丫頭?”白含煙有些疑惑。
怎麼一位元嬰境的修士竟然喜歡跟小丫頭玩?難道他都不修煉的嘛?
白含煙並沒有將這話說出口,而是打量起眼前這位戴著斗笠的少年村長。
從入村到現在,這位被宗主說是極有可能是大宗門的供奉仙師,修為至少是合體境的少年郎,不但長得年輕,而且無論二人怎麼看都看不出其任何修為。
將信將疑。
項盈盈沒有理會白含煙,而是跟夢欣搭起了話。
“丫頭,你也是宗主派來村子的嘛?”
夢欣尷尬一笑,搖搖頭道:“不是,是阿東是這個村子的村民,我是跟她返鄉才來到這裡的。”
項盈盈恍然大悟,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宗主會出現在這裡,項盈盈又說道:
“那位從鎮妖關的狐妖尚且還沒抓到,等到這件事情完了,你們二人最好是跟著我們回去宗門,否則以你們煉氣境的修為,估計只會淪為那築基境,甚至是金丹境狐妖的盤中餐。”
對於狐妖的訊息,二女在妖獸山掠殺妖獸的時候聽聞了一點,只聽說了派出去的築基境修為的弟子盡數死亡。
並不知道三宗派出的三位金丹境修士也兩死一傷,自然就不清楚宗主為什麼跟杏花村搭上關係。
夢欣看了眼村長,誰料那傢伙正問著白含煙到底有沒有道侶,問得這位外勤長老怒意滿臉,夢欣苦笑,隨後回答道:
“我會的,長老。”
項盈盈有些不喜道:“長老長老的喊,把人家都喊老了,姐姐不過也才三百來歲,相比那些上千歲的傢伙要年輕的多,以後你就叫我姐姐好了。”
夢欣埡口無言,阿東這臭小子在一旁憋著笑,好傢伙,我們也才十七八歲,叫你姐姐?
“對了,白長老,你有沒有什麼愛吃的菜啊?或者是靈丹妙藥,我都很拿手的,我到時候做給你吃啊!”李修遠齜牙咧嘴地說著。
白含煙則是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因為不知道此人是否是合體境修士,在沒有弄清楚之前,倘若與此人發生矛盾,萬一他真的是那合體境修士,打殺她們不過是一念之間而已。
因此,白含煙才任由這位村長說著那些輕浮的話語。
“村長,我們是修道之人,吃不得菜的,再加上要應對馮家的修士,最穩妥的還是拿出陣法將整個杏花村佈置到陣法之內。”
李修遠這才改變態度,緩緩說道:“你長得好看,聽你的。”
這話差不多讓白含煙吐出血來,項盈盈則是罵了一句:“色胚!”
李修遠不但沒有動怒,反而輕聲笑語道:“你也好看,如果你能拿主意我也聽你的。”
項盈盈翻了個白眼,給了白含煙一個眼神示意。
“此人真的是合體境修士嘛?還是一宗的供奉仙師?怎麼說話如此輕浮難聽?”
白含煙心湖緩緩響起項盈盈的吐槽聲,這位身材曼妙且高挑的師姐嘆氣一聲。
“宗主說的還能有假?總之還是不要惹得他不高興,脾氣實在是太怪了,沒辦法,師妹就先忍著吧!”
項盈盈無奈搖頭,看了眼夢欣說了句:“真不該來到這裡。”
夢欣尷尬不已,於是想要領著兩位長老到阿東的屋子裡面坐坐,李修遠打斷道:
“我在東邊安排了屋子,你們的閨房還是你們用的好,記住村長跟你說的,一胎生十個!”李修遠咧嘴一笑。
阿東和夢欣異口同聲道:“村長!”
李修遠哈哈大笑,又走到阿東的身旁說道:“你都有夢欣姑娘了,這二位長老說什麼都是村長的,我沒見過仙子,你就讓村長見見世面吧!”
阿東有些無可奈何道:“村長,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啊!”
兩位長老怒意不止,眼神瞪著李修遠。
李修遠哈哈一笑,這才作罷,拉著兩位長老離開阿東的院子,被牽著手的二女憤悶不已,這種想發飆又無處可撒氣的狀態,實在是太憋屈了。
走到那棵蒼天杏樹的底下,這位戴斗笠的少年這才緩緩鬆開手,一副正經模樣看著二女。
“我知道你們很反感我的行為,方才多有冒犯,還請兩位姑娘原諒我這位杏花村村長。”
“但同時,你們宗主應該跟你們說過,關於我的修為只比他強不比他弱,你們二位既然進來了村子,就自然要遵守村子的規則,我猜震海光應該跟你們說過的吧?”
二女看向那位態度轉變的少年,斗笠之下,一雙眼眸處散發著猩紅色的光線,頓時有一股感覺撲向二女,就好像有一頭吞噬千萬條生命的猛獸向著二人撕咬而來。
二女惶恐,不斷喘著粗氣,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她們從少年眼裡看到了煞氣、死亡、絕望!
猛獸從二女身子呼嘯而過,李修遠嘿嘿一笑,重新恢復那個吊兒郎當,輕浮浪子的模樣。
二女癱倒在地,好似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一樣,白含煙恢復身體意識後,立即拱手道:
“白含煙牢記前輩警告!”
項盈盈有些不服,但那頭猛獸是真真穿過了她的身體,那種恐懼感做不得假,縱使有千萬個不服,但產生的恐懼就是恐懼,實力就是實力。
項盈盈同樣拱手做禮道:“項盈盈牢記前輩警告!”
李修遠輕笑一聲道:“在村子裡,不要對村民傲慢,收起你們那副山上人的架子,不然後果自負。”
二女再也不敢多言,只能點頭答應。
眼前這位戴著斗笠的少年,果真如同宗主口中那般恐怖。
“走吧!”李修遠說道。
只是這次並沒有拉二女的手,任由二人跟在自己身後。
白含煙還在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幕,此人是合體境修士的結果是真的了,看來宗主派自己過來並無道理。
若是真的是大宗門的供奉仙師,真惹怒了此人,恐怕滄瀾宗的覆滅只在一念之間了。
項盈盈同樣害怕,只是她害怕的是這位前輩會不會如同宗門內的男修一樣,看上了她的圓潤肉體,以絕對的實力威脅她,逼迫她做那些不想做的事情?
二女惶恐不安,在她們看來,是從來未見過煞氣如此凝重的人,哪怕是在妖獸山廝殺多年的武卜師兄都未及此人散發出來的千分之一。
此人到底經歷了什麼?又是從怎麼樣的廝殺中出生?
白含煙無法想象,等到她再看一眼那位戴著斗笠,叼著狗尾巴草的少年時。
只看見一位春風得意,瀟灑自在的開朗少年,再也沒有剛才的半分凝重煞氣。
“不愧是合體境修士,煞氣收放如此輕鬆自如。”白含煙心中開始有些佩服。
而項盈盈則是看著這位少年的嘴臉,哪怕是他笑了,都覺得是想要侵犯自己而對其相視一笑。
李修遠看見二女心境各有漣漪,特別是項盈盈,心境動盪不已,只是李修遠懶得管她們。
給一點小警告就得了,如果不會做人,直接打殺了就是,再讓震海光派兩位過來就是了。
走到房屋前,李修遠站在原地道:“杏樹可以聚靈,你們就在這裡住下吧,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只是我不想出手,更不想讓村民知道我的事情,這些興許震海光跟你們說過。”李修遠伸出一隻手,上面掛著一枚鑰匙。
二女緩緩點頭,從李修遠手中接過了鑰匙,白含煙說道:“晚輩一定會守口如瓶。”
李修遠輕笑一聲又看向項盈盈,項盈盈害怕至極:“守...守口如瓶,守口如瓶。”
李修遠這才笑著離去。
二女如釋重負,走入屋內。
杏花村外數百里的山崖上,三道虹光驟然停在上方,酒老鬼微眯著眼睛看向百里處的村落。
手上的魂燈忽明忽暗,閃爍最為頻繁。
酒老鬼質疑道:“凡人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