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回過神,粗壯大漢悄然而至,又是一拳將阿東打進地底下,力道之大,足足震出一個深坑。

大漢身形後退,只留下阿東一個血人動彈不得地躺在坑內。

“我也不想用這麼大力道,但是路上馮希說了,見到你村子的人和你都要狠狠地虐一番才是,好讓你清楚誰才是滄瀾宗外門的主。”

大漢站在深坑處,緩緩瞧了眼底下的阿東,血肉模糊!

“先前交出紅銅錢的時候,你就不應該猶豫,馮希為人你我再清楚不過了,若不是我有築基期巔峰的修為,恐怕我也難逃他的摧殘。”

阿東挪動疼痛不已的身體,想要從深陷的泥土中走出,只是筋骨寸斷,饒是挪動一整天時間都未必能夠出來。

大漢本就是心善之人,之所以對阿東揮拳,難免是被要挾了。

以在老家休養的父母作為要挾,馮氏家族的手段簡直是通天!

任由阿東在坑內挪動,大漢也沒有再出手的必要。

“我也是被他要挾才會對你下此毒手的,否則,我的父母命不久矣。”

大漢害怕阿東會怪責於他,有些洩氣道。

阿東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在挪動身體。

......

杏花村,震海光得知整座村落的佈置的奢侈,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先前面對一位合體境的修士,震海光骨子裡的一絲傲慢其實並沒有掩飾,哪怕是知道對方實力強勁都無動於衷。

只是以平常的姿態與他做交易,只是,見到了真正的大手筆後,震海光難免開始動搖,此人很有可能是一門大宗派的合體境供奉修士。

一門大宗派的合體境供奉修士所擁有的底蘊,哪怕是三個滄瀾宗都未必能夠比擬得上的。

若是真的得罪了此人,一宗的覆滅,可能就真的會發生,先前只是一位合體境修士尚且可以傲慢,但是面對一個大宗派的施壓,如何能夠得罪得起?

震海光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走出房門,往蒼天杏樹那邊走去。

路上遇到了梓潼和小青牛,震海光便問道:“青青道友,可否見到村長在哪裡?”

小青牛早已被告知了主上的計劃,因此面對震海光問路也不足為奇,此人估計是談妥了,在村子住下來了。

“先前跟阿東去河邊摸魚去了。”小青牛指了指村口處的方向。

震海光輕笑一聲,拱手做禮,而後快步向村口走去。

只是這時,一根木棍從小青牛的視線中出現,一棍砸得這位有著元嬰境修為的妖族修士有些猝不及防。

梓潼哈哈大笑道:“賊人,我這一棍好不好受?”

小青牛勃然大怒,拖拽一根堪比小丫頭還大的粗棍怒視著她,梓潼見狀,拔腿就跑。

口中還唸叨道:“這麼大的棍棒,真想打死人啊?”

小青牛不以為然,追在小丫頭身後,鬧得小丫頭咿呀亂叫。

村口處,馮希被李修遠一手搭在肩膀上,大笑道:“對了,你們這些修士從滄瀾宗趕來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啊?”

馮希看著那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有些惱火,於是,便一手將其拿開道:“放開你的髒手。”

此話一出,李修遠眼眉微皺,怎麼脾氣這麼暴躁?

“是我的問題,馮兄弟有怪莫怪!”李修遠客客氣氣道。

“哼。”馮希冷哼一聲。

李修遠見氣氛有些尷尬,便隨手從地上拔了兩根狗尾巴草,一根丟在自己的嘴裡,另外一根則是遞過去給馮希。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這是我這個村長待人的最高禮儀了,別人都沒有,就因為你跟阿東是好朋友,我才給你的。”李修遠嘿嘿一笑。

只是一根雜草顯然是讓馮希氣憤不已,什麼意思?以你們這些螻蟻的禮儀待我這位天上的真龍?

馮希一掌打掉,怒罵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馮希手掌處現出一柄長劍,靈光四溢,是一柄低階的法器,但是對一位築基期修士來說,完全夠用了。

李修遠有些錯愕,怎麼山上的修士都這麼暴躁?

還是說只有滄瀾宗的修士才這樣?可是也沒見夢欣和阿東是這種秉性啊?

倒是那位震海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得虧是宗門宗主,否則早就身死道消了。

李修遠不想得罪這位阿東的好朋友,輕笑一聲道:“卻是是有些粗鄙了,我的,小小村落,倒是沒有什麼好東西交代,馮仙師還請多擔待,莫要壞了跟阿東的感情。”

馮希哈哈一笑,不屑道:“誰說我跟阿東是朋友了?我們只不過是同門,你這位村長倒是好心,還招呼我。”

“可惜啊,我在宗門可是欺負慣了阿東的,這個廢物,修煉了整整兩年才在煉氣境五層修為,換做是別的修士都早已煉氣境巔峰了。”

“修為低就是罪,在宗門掠殺那麼一隻二階妖獸,得了那麼點紅銅錢根本不夠用,還想要倔強反抗。”

“若不是夢欣被我作為威脅,阿東這個廢物還真想與我對抗不成?”

李修遠眉毛微皺,看著這位狐媚眼眸的馮希道:“你是說,你一直都在欺負我家阿東?”

“欺負?我沒把這死廢物給殺死算好了,剛剛入宗的時候,就連師兄都不會叫一聲,打得他半死才肯叫一聲,還愛出頭,為了救一個奴婢,倒是肯捨棄一大袋子紅銅錢從我手上賣回去。”

“估計他做夢都沒想到,賣奴婢還要捱打吧!哈哈哈!”

“跟你說這麼多也沒用,等我殺了你,我再殺了村子裡的其他人,到時候,阿東若是敢不從,我就打到他從,為的就是讓他知道誰才是外門的主子。”

李修遠這才明白,阿東口中的那句關係並不好,實則是對立的仇家!

“這臭小子倒是挺會替我考慮的。”李修遠苦笑。

若是自己將此人帶到村子裡,可以有小青牛或者是那位狐妖限制住他,對我威脅較小,而那位築基境,阿東則是單獨對待。

一抹劍光悄然而至,從李修遠耳畔處的頭髮中飛過,一縷髮絲在此之後緩緩落地。

“殺你,不過是一念之間。”馮希冷笑。

“本來想殺了你算了,但是想到沒有人帶我去村子。”

“帶我去村子,或許等我殺的開心了,我會饒你一命也說不定。”馮希將長劍放在面前,神出舌頭舔舐了一下。

李修遠輕笑一聲,臉上沒有一點恐懼神色,這讓馮希有些狐疑。

“其實,我殺你才算是一念之間。”李修遠輕聲說道。

馮希如臨大敵,身形頓時後退,以劍身抵擋在身前。

只見,李修遠戴著斗笠,將口中叼著狗尾巴草吐出,斗笠與臉龐之間露出一雙令人寒意四起的眼睛。

殺意!

馮希心中篤定,眼前這位凡人村長,眼中流露出來的是殺意,身上流淌的是煞氣!

可是經歷多少場殺戮才能奠定的煞氣?馮希不得而知,但唯一能知道的是,眼前這位村長,或許根本就不簡單。

馮希此刻只有一個想法,跑!

可是,面對這股莫名的威壓,馮希如何能夠動彈?只看見眼前的村長邪魅一笑。

“你...你不能殺我,我爹可是馮九洲,我家可是雲州的馮氏家族,你殺了我我家族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李修遠不以為意道:“什麼馮九洲縫褲襠的,沒聽說過,你死了便是死了。”

正巧此時,村口方向一抹身形御風而來,馮希原本膽怯的心神,見到來人,頓時如同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呼喊道:

“宗主,救命啊!宗主,我是滄瀾宗的外門弟子馮希,這個瘋子要殺人,宗主,你快救救我。”

震海光身形緩緩落到二人之間,馮希原本求饒的神色搖之一變,變得囂張不已:

“沒想到我宗主會在這裡吧,一位元嬰境的修士,我看你怎麼應對,哈哈哈。”

震海光臉色陰沉,徑直走到這位滄瀾宗外門弟子面前,一把掌扇在他的臉上,令得馮希震驚不已。

“宗主,你這是做什麼?”

震海光怒斥道:“蠢貨,還不給前輩道歉?你真想死了不成?”

“前...前輩?”

馮希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位一身修為皆無的凡人村長,竟然被宗主稱為前輩?

此人莫非是隱藏修為不成?馮希唏噓不已,只能連忙哀求。

“前輩饒命,我知錯了,我爹是馮九洲,雲州城數一數二的富商,你若是放我了,我前輩數不盡的寶物。”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李修遠輕笑一聲:“從你跟我說要殺了村子的人那一刻起,我就沒打算留你性命。”

“既然是你宗門的弟子,就留你清理門戶,你應該清楚,一位雲州城富商跟我的含金量想比,孰輕孰重吧?”

震海光臉色陰沉,沒有說話,李修遠則是輕輕拍打其肩膀,走回河邊。

震海光看著眼前身穿滄瀾宗宗服的弟子,苦笑道:“你這心性,哪怕是留你活命在大道之上也難長存。”

說著,一掌拍下,以元嬰境修為全力打出這一掌,馮希整個人如同一灘血水消散在天地間。

與此同時,李修遠走到河邊,看到一名大漢正款款坐在深坑之前。

李修遠嘴角上揚道:“阿東,村長來救你了。”

大漢眉毛緊皺,想不明白為何馮希沒有幹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