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關。

雲州。

三隊人馬正御劍飛行急颼颼穿插在群山之巔,群山之中,一抹倩影正快速飛過諸多灌木,任由灌木樹枝刮傷身體。

“快點,你們于歸宗的修士真的廢物,這次鎮妖關之中跑出來的狐妖修為不小,殺你們宗門幾個修士也就算了,關鍵是還牽涉到我們幾個宗門。”

為首的藍袍修士眼神瞪了眼身後穿著白色道袍的諸位於歸宗弟子埋怨道。

“趙無懷,這次若不是你們滄瀾宗的弟子擅自闖入鎮妖關,這狐妖怎麼會逃的出來?”

于歸宗為首的一名弟子再把矛頭指向這位穿著藍色道袍的滄瀾宗弟子。

“據我說,你們兩個宗門都有錯,先不說你們于歸宗看護鎮妖關的弟子擅離職守,就說你宗門宗主派遣下來的那幾個煉氣境弟子,別說是看護鎮妖關了,哪怕是靠近都會被眾妖影響心智。”

三隊人之中,青色道袍的為首弟子緩緩將兩隊人馬指責道。

“吳貴三,別以為你們劍心宗就沒有責任,說好三宗護關的,你們劍心宗倒好,連弟子都沒有派遣過來。”

“這次還好跑出來的是一名築基境狐妖,若是逃出來的是金丹境大妖,恐怕我們這些人都要死在這裡了,哪裡還有追殺一說?”

趙無懷有些怒意地看著那位青色道袍的弟子。

于歸宗、劍心宗、滄瀾宗這三個響徹整個雲州的仙家門派,此次目的是追殺那位從鎮妖關逃出的狐妖,為首的都是築基境的弟子。

那抹倩影眼神瞥向後方諸多修士,絲毫顧不上身上的傷勢。

遠處響徹出一陣河水細流的聲音。

被追殺的狐妖眼看沒有道路,便一頭扎進河水之中。

等到狐妖游到河對岸,卻看見一名老人帶著一名稚嫩孩童正在河邊打水,老人看見滿是傷勢的年輕女子頓時有些錯愕。

“這是誰家的丫頭啊?怎麼傷的這麼重?”

因為狐妖早已幻化成人形的原因,老人便上前關心一二。

小女童看見這位大姐姐也同樣心生憐憫。

見到有人,狐妖頓時大感不妙。

“快走!”狐妖扯著不太適應的人類語言,大聲喊道。

身後,數十柄飛劍橫空而來,飛劍劃破長空刺向幾人,狐妖一把抓住眼前的小女童抱在懷裡,就要撲到眼前老人之時,數十柄飛劍早已刺入她的後背,使得她踉蹌跪地。

而後沒刺入狐妖身後的飛劍面對眼前老人卻是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飛速穿過老人身體,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青色長袍的吳貴三不屑道:“這些螻蟻就會礙事!”

“快點將那狐妖殺了,免得她逃竄了,想要尋她就更加困難了。”趙無懷說道。

幾人見到了狐妖懷中的小女童,卻是沒有一丁點憐憫之心,反而臉上掛著的卻是輕快神色。

小女童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眼前的大姐姐的胸口處流淌下來的鮮血讓她哇哇大哭起來。

“沒事的,沒事的。”狐妖輕輕撫摸著眼前小女童的腦袋。

趙無懷輕聲一聲道:“呵,都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思安慰別人,感人至極,感人至極吶!”

狐妖猛得向後冷瞪一眼,使得幾人心生寒意,但已經沒有太多威脅了。

趙無懷先是掏出一張紅色符籙,上面寫著一個“爆”字,是一張二階的爆炸符,以符籙的威力完全足夠殺死這頭狐妖了。

“嘿,功勞可不能讓你全佔了,哪怕這頭狐妖死的面目全非,我也要出手。”

吳貴三掏出一柄長劍,上面寫著破天二字,竟然是一柄法器,這讓趙無懷和陳三正有些驚訝。

一柄法器的價格可謂是數十顆下品靈石的價格啊,像他們這些修士一年下來無非也就十多顆下品靈石,這怎麼不讓他們大為震驚了?

狐妖雙瞳怒睜,怒斥道:“難道你們就不在乎你們同類的性命?殺了我,你們還要殺了她?”

“嗯?這些螻蟻有什麼可好憐憫的?死了便死了。”陳三正擺了擺手,而後掏出一張符籙,同樣是爆炸符。

其餘二人點點頭,隨後就要以三方之力殲滅這頭築基境狐妖。

狐妖雙眼重重垂下,轉頭看著懷裡的稚嫩小女童,眼淚緩緩從雙眸流下。

沒想到這些人類修士竟然這麼殘忍,為了殺了自己,哪怕是對著眼前的同類,都可以說出,死了便死了的話語。

狐妖看著那位關心自己卻被數十柄飛劍刺破身體的老人,有些愧疚地搖搖頭。

再看著抽泣的小女童,狐妖愧疚道:“我對不起你。”

倘若不是自己的出現和逃亡至此,這位老人家和小女童也不會死去。

小女童抽泣著呢喃道:“都是壞人,都是壞人,若是村長在此,村長絕對不會讓爺爺被這些壞人給殺掉的,姐姐也不會留這麼多血。”

小女童嚎啕大哭起來,雙手早已滿是狐妖的鮮血,卻還是扒拉這眼眸的淚水,鮮血和淚水摻和在一起,猙獰恐怖。

“村長這麼強,村長你怎麼不來救救我,救救爺爺,村長,快救救我們啊!”小女童大聲哭喊著。

聽到小女童的哭喊聲,趙無懷冷嘲道:“就算是你們村長來,也不過是一隻螻蟻而已,我再一劍刺死就是,小丫頭還是太天真。”

狐妖也是緩緩搖頭,是啊,一個凡人村落的村長不過也是凡人而已,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足輕重,來了反而是又多了條人命而已。

河對岸的樹木,早有一位壯年漢子看到眼前這一幕頓時失驚捂著嘴巴,立即轉身往樹林深處逃走。

趙無懷輕咦一聲卻被吳貴三提醒道:“螻蟻而已,識趣的走了就走了,對我們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脅,難道你害怕這小姑娘口中說的那位村長?”

趙無懷搖搖頭:“怕一隻螻蟻做甚?”

“差不多得了,免得夜長夢多。”陳三正說道。

三人看著底下的狐妖和哭泣不斷的小女童輕聲道:“那你就去死吧!”

三人就要施展手中法器和符籙,符籙如同一張刀片一般飛射出去,那柄飛劍宛如奔雷直插狐妖背後。

就在此時,一陣幽幽笛聲響起,笛聲清脆悅耳,樹葉也隨著笛聲微微晃動。

兩張爆炸符與那柄品軼為法器的長劍赫然停滯在半空,爆炸符轟然炸裂,長劍也在無形的力量之中彈射出去。

“有高人在此?!”眾人大驚,循著笛聲看向樹林方向。

“草鋪橫野六七里,笛弄晚風三四聲!”一聲清脆的聲音緩緩念道。

樹林裡,一頭青牛緩緩走出,其背上盤坐著一名藍色長衫的少年,少年頭戴斗笠,黑色長髮隨著微風飄逸,腳穿一雙破爛不堪的草鞋,嘴上的竹笛緩緩被其放在雙膝處,幽幽看向眾人,雙目微眯,流淌著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