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方剛剛出現一抹魚肚白的時候,泡在桶裡的張洋睜開了雙眼,這不是巧合,而是張洋故意為之。
只是寒天昨天把他扔到桶裡的時候曾說過,如果他能夠堅持運轉呼吸法保持意識清醒的狀態,藥液會更好地吸收,今天鍛體也就會更完善。
唯一的壞處就是,他要時刻感受著身上的痛苦。
寒天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指望張洋能夠做得到,畢竟他下的手有多重,他清楚的很,十七歲的少年而已,能有多大的毅力呢?
估計試試那種酸爽,就立馬乖乖昏過去了吧。
可寒天又哪裡知道,這位做了十七年小飯館店小二的少年,當真就運轉了整整一夜的呼吸法,桶裡的藥液被他吸收的乾乾淨淨。
張洋從桶裡出來,擦拭乾淨身體後,看了一眼木桶,原本黑褐色的藥液,現在變成了略微有些渾濁的水。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感受,張洋不禁打了個寒顫,身體上的疼痛尚且不說,那種彷彿身上有無數只螞蟻啃食的感覺,太痛苦了。
昨晚徐夫子回來時發生的事情他也看到了,回想起寒天那縮在角落裡的樣子,又不禁莞爾一笑。
當然,更多的是徐夫子看到自己狼狽樣子後表現出來的心疼,更讓他心裡暖暖的。
張洋在小飯館裡過了十七年,這十七年裡,除了父母和曦瑤他沒有任何朋友,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家人以外,帶給他的溫暖。
這種感覺真好。
張洋又笑了笑,穿好衣物的他推開房門,去院子裡練拳了。
如今他已經可以算是一名武夫了,練拳這種事怠慢不得,這也是寒天告訴他的。
他張洋可是貪心的很,想要做到的事很多,他不敢偷懶。
......
當張洋練完今天的拳法後,轉過身發現,徐夫子與寒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他身後了。
“師傅,寒天前輩,早上好啊。”
徐夫子皺著老臉笑個不停,腦袋也是點個不停,看的一旁的寒天一臉嫌棄。
“乖徒兒啊,這拳你已經算是練的有十分形似了,接下來就是要找到屬於你自己的神韻,找到你自己的拳意。”
“該怎麼做啊師傅。”張洋走到二人身前問道。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寒天都會幫你鍛體,淬體境分為九層,強化肉體的同時,為後面的納氣打下基礎。至於拳法,堅持每天練拳固然重要,但是你學拳法的最終目的畢竟是為了自保,是為了殺敵!所以你要去在戰鬥中用,去感受。”
說到這裡,徐夫子瞥了一眼正在摳鼻屎的寒天,寒天感受到那道有點殺氣的目光,連忙把手在衣服上擦乾淨,咳嗽一聲,擺出一副高人姿態。
“咳,小洋洋啊,我現在每天辛苦為你打熬體魄,我在對你出手的時候你不要一直被動挨打啊,你可以還手,知道不?既可以讓你去更好的理解你現在練的拳法,也可以讓你掌握一些戰鬥技巧嘛,這東西也是很重要的,不然空有一身本事,不會打架,有個屁......咳,有什麼用,對吧?”
張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乖徒兒,昨天寒天給你的須彌戒已經會用了吧?這兩天多做一些你自己能做的魂印,這樣既能鍛鍊你的神魂,鞏固你現在三品魂師的境界,也能在後面的惡戰中讓你有自保的能力。房間裡你需要的材料我已經都給你放好了,絕對足夠你用了。”
徐夫子說完,一旁的寒天搖著頭說道;“嘖嘖,十七歲的三品魂師啊,饞死多少人哦。”
“行啦,小洋洋,以後呢你上午就刻畫你那些魂印,下午我再幫你鍛體,你現在去吧。”
說完寒天朝張洋擺了擺手,示意他進屋,可不曾想,張洋卻看向了徐夫子,像是在問詢。
徐夫子再度展顏一笑,又是一朵長殘了的菊花出現,寒天打了個寒戰,剛想吐槽,自己的脖頸就彷彿被什麼東西給緊緊地攥住了,雙手痛苦的捂著脖子。
“行啦乖徒兒,這也是我的意思,你照做就是了,去吧去吧。”
張洋聞言,這才點了點頭,對徐夫子躬身作了一揖後,進屋刻畫魂印去了。
徐夫子綻放著笑容,目送張洋進屋關好門後,變臉一般,滿臉冷然。
“雜毛鳥,你最好是嘴巴乾淨一點,老子我可是等了十年!你要是影響到我的體驗感,我就活剝了你!”
重新能夠呼吸新鮮空氣的寒天狼狽地喘著粗氣,對著自己多年的老友連連點頭。
這師徒二人沒一個好東西,徐滄這老傢伙不必多說,這臭小子很明顯的是在報復我昨天對他下手太重!回屋就這幾步路,需要走這麼慢嗎!關個門都還要那麼長的時間!鐵門嗎!
不過剛剛能夠正常呼吸的他,肯定不會再給自己沒事找事了,一臉無奈的整理好自己衣著,看向徐夫子。
“那我現在就先出去一趟了,去看一下我玄鷹軍的程序。”
徐夫子點了點頭,“嗯,以你的手段,下午肯定能趕回來,不耽誤我寶貝徒弟的修煉就成。”
寶貝徒弟,寶貝徒弟!老狼你個沒良心的現在眼裡全是你的寶貝徒弟!白眼狼!說的就是你!
寒天木著臉,嗯了一聲,轉身向院外走去。
“寒天,謝了,這次真的是要辛苦你了。”
就在寒天要離開小院時,仍背對著他的徐夫子,對他說道。
原本木然的臉龐,無聲了笑了起來,當了這麼多年兄弟,寒天自然知道,能讓徐滄這混蛋說出這樣的話是有多麼不容易。
可正當他好不容易想矯情一次的時候,徐夫子一句話便讓他剛想轉過去的身形驟然僵住。
“不過你昨晚另外加的藥材確實不錯,今天我看我寶貝徒弟都快到一層境地了,別不捨得,後面可要繼續用哦。”
老混蛋,寒天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身形十分別扭的拔地而起,空中突然盪漾起一片漣漪後,便不見了蹤影。
“知道啦!”
徐夫子咧嘴一笑,一臉欣慰,還帶著些許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