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綠川光是他,那綠川影是誰
無賴派在綜漫做守護甜心 春雪歸人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這一章和前面兩章都在釋出後有調整,如果是之前追更的朋友覺得劇情接不上的,可以重看一下,十分抱歉!
——————————
“大人、蘇格蘭大人,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提到自已刺殺代號成員的事,尾內賢一頓時又緊張起來。
“是麼。”蘇格蘭依舊保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
其實他也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尾內賢一從頭到尾都表現得這麼恐懼,情緒更是大起大落——他很嚇人嗎?他好像根本沒有說要殺人吧?
“誠從美國回來之後,我們吵了一架。”
尾內賢一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終於說到了平場誠回國以後的事。
“誠在美國的時候接觸到了組織的一些訊息……他回日本的目的,就是要向組織遞交自已的投名狀。”
“而這封投名狀,就是他的洗腦技術。”
……
尾內賢一深吸了一口氣。
“他找到我,希望我能夠和他一起加入組織,藉助組織的財力進行更進一步的研究。”
“在他的設想裡,他終有一天會拋棄羸弱的肉體,在機械的軀殼中實現長生。”
“而羸弱的血肉之軀,只能成為他輕鬆役使的物件。”
“……那一天,是我第一次和誠爭吵。”
“也是最後一次,我看見他。”
大學時候形影不離、志向卻截然相反的一對友人,終於還是分道揚鑣。
……長生啊。
諸伏景光不理解追求長生的人。
長生不老是這個世界最高階別的詛咒。當死亡的宿命不再存在,那人的情感、目標與靈魂終將磨滅於茫茫的時間……在生命的構造裡,死亡是很重要的一環。
但是,作為公安臥底,他應該把這個訊息上報給上級,因為這有可能就是烏鴉的真正目的。
作為蘇格蘭,他也應該露出稍微有興致一點的神色。
“可是。”蘇格蘭緩緩說,“最終加入組織的還是你,而不是平場誠啊。”
……
尾內賢一的眼神閃躲了一下。
他咬了咬牙,帶著赴死的決心繼續往下講。
或許他自已也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只是一味地把蘇格蘭這個遲早會殺死他的代號成員當作傾訴的物件罷了。
尾內賢一是個健談的商人,但這也僅限於名利場上。私下裡的尾內賢一,其實並不愛和別人有什麼太深的往來。
只是關於誠,他總是很多話要說。
*
“雖然和誠很久不聯絡,但是我還是經常透過他身邊一個名叫蘆田心陽的學生那裡,瞭解他的動向。”
蘇格蘭產生了一種微妙的直覺,“蘆田心陽”就是他見過的那個短髮女生的名字。
“誠雖然是科研方面的天才,對於人情世故卻一概不瞭解。我花了一些錢買通了他身邊幾個還沒有被洗腦的學生,把研究的核心資料竊取了出來。”
“接著,我向山口組安插在組織底層的成員,放出我的會社掌握了洗腦技術的訊息。果然,我很快收到了烏鴉的邀請。”
所以組織招攬尾內賢一,是為了這一份洗腦技術。蘇格蘭斂目。
只是沒想到,這份技術根本不是尾內賢一自已研發的,他大概也永遠不會有繼續研究的能力。
……這麼一想,組織豈不是被一個小小的商人玩弄了嗎?蘇格蘭突然反應過來。
尾內賢一忽然笑了:“我反過來讓人告訴組織,是平場誠竊取了我的實驗技術,組織果然派了成員去刺殺平場誠,這樣誠就沒有機會加入組織了。”
“前提是,誠實際上只是一臺被腦機操控的仿生人——這個秘密不能被組織發現。”
“只要在那個有實驗室的別墅裡,組織是不可能發現誠的秘密的。”
蘇格蘭靜靜看著他。
尾內賢一連這些內容都能和他說,看來這條命是真不想要了。
也就他不是真正的組織成員,才沒有一槍崩了尾內賢一而已。
但是,他總覺得這個任務的事態,好像有什麼地方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似的。
或許是因為尾內賢一接近氣音、如夢似幻的敘述,又或許是因為這間審訊室太過密閉——他總是有一種不真實感。
他覺得自已忽略了某些東西。
但他依舊示意麵前鐵椅上的男人繼續往下說。
*
尾內賢一用充滿紅血絲的混濁眼球,盯著蘇格蘭:“我不明白為什麼誠會出席那個科技展會,他不會出席這種活動,他不應該出現在那裡。”
“你,還有萊伊——我聽實驗室裡的人說過,你們進入組織的時間不長,但都很快拿到了代號。”
“我知道,如果你們在展會動手,很有可能會撞破誠的秘密。”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
“蘇格蘭大人,所以我那時候必須殺你。”
因為說了太多的話,他的嘴唇有些乾裂,聲音也越來越低。
蘇格蘭能感覺到他聲音的顫抖。
“我的會社同樣受邀參展。藉著這個機會,我花錢向山口組買了一批人,準備帶進會場來阻攔組織派出刺殺平場誠的代號成員。
“就算不能殺死蘇格蘭或者萊伊,至少也不能讓誠的那具仿生人軀殼受傷害。”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兩個黑衣男人也進入了會場。我想,組織除了蘇格蘭和萊伊兩個代號成員,居然還留了後手。”
“為了打消組織的人的懷疑,我於是讓他們自稱是波本的人,來協助蘇格蘭和萊伊做任務。我調查過波本,他是個神秘主義的情報員,出現在哪裡都不奇怪。”
“……只不過,他們好像並不是組織的人?”說到這裡,尾內賢一的語氣透出一點茫然。
是啊,組織沒有留後手。
他是真的差點死在刺殺平場誠的任務裡——雖然和尾內賢一帶來的這群烏合之眾完全沒關係。
蘇格蘭幽幽地想,為什麼這些人看到黑衣服就會覺得是組織的人?明明普通的黑道也會這麼打扮吧。
但他沒有告訴尾內賢一真相。
他只是問:“欺騙其他組織成員也就罷了,我和萊伊可是和波本一起出過任務。”
“你怎麼就輕易肯定,我一定會對波本的人放鬆警惕?萬一我們關係不好呢?”
他知道那不是波本,其一是因為收到了萊伊的簡訊,其二則是知道波本就算要接應他,也不會選擇這種潦草的方式。
這也就是他和波本關係好罷了。要是萊伊在潛入任務中,遇到一個自稱波本手下的人,他毫不懷疑萊伊會真的相信對方是波本的手下——不過對方不是來救他的,是專程來坑害他的。
“我也確實沒騙過你不是麼?”尾內賢一聞言搖搖頭,“本來想把你引入安全通道里,也沒有成功。”
“我有沒有被騙不重要。”蘇格蘭回以他一個微笑,“對我來說,你是怎麼想的才重要啊,尾內君。”
尾內賢一於是用很理所應當的語氣說:“因為綠川影兩年前都在美國做交換生,就算從那時開始算,你和波本也有兩年的交情了。”
“波本會來接應你,我想也不算太引人懷疑。”
……
等一會。
誰在美國做交換生?
到底誰是綠川影?
*
從進入審訊室開始就一直遊刃有餘的諸伏景光,整個人的動作也有一瞬不自然。
他突然發現,尾內賢一併不是簡單地把他的表身份錯認成一個名叫“綠川影”的研究生,而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名叫“綠川影”的研究生。
尤其是這個“綠川影”還有可能和zero有聯絡……這就出問題了。
他隨口告訴萊伊自已加入組織之前和波本在美國認識,結果就真出來一個和波本有交情的“綠川影”?
這怎麼可能?
他潛入組織所用的假身份,是一個名叫“綠川光”的前僱傭殺手。
殺手的身份讓他在歐美很多國家都活躍過,所以他才有底氣對萊伊說自已和波本在美國認識。
就算萊伊去查他的資料,也只能查到“綠川光以前在美國當過僱傭殺手”這一點。
但實際上他本人過去的二十四年,都一直待在日本境內。zero倒確實是從美國那邊加入的組織。
……那兩年前,和zero有聯絡的“綠川影”究竟是誰?尾內賢一又為什麼如此肯定地認為“綠川影”=蘇格蘭?
“確實算一段交情吧。”但他只是很鎮定地說,“大概是交情深了,我才看出那並不是波本的人。”
這也算是真話。
*
“所以——”蘇格蘭聽了半天,得出了一個結論,“你就是為了能把我引到安全通道,才自稱是波本的人?”
他懷疑地看著眼前的光頭男人:“那你說的有原因,不還是更方便殺我麼?”
“……”
尾內賢一比常人薄一點的嘴唇抿起,有點慌亂地看向蘇格蘭。
……居然,無法反駁。
“算了。”綠川影一彎眼睛,從那堆刑具裡選出一把最樸實無華的老式手槍,拿在手中轉了一圈。
尾內賢一緊緊咬著牙,閉上了眼睛。
“砰、砰!”
兩聲槍響。
鐵鏈斷裂、和金屬椅子撞擊的響聲。
槍口殘餘的硝煙。
尾內賢一不可思議一般地把雙手舉到自已的面前,露出又驚恐又慌亂的表情。
“蘇、蘇格蘭大人,我——”
“不用看了,你沒死。”蘇格蘭直白地說。
尾內賢一看起來又快哭了:“但是我的研究內容都是誠的成果,我……”
“你想說你對組織沒有價值是嗎?”蘇格蘭闊步走到呆坐在原地的尾內賢一面前。
他伸出手,用還發燙的槍口抵住對方滿是冷汗的額頭。
“就按你現在的研究方向研究下去。”他用勸慰的聲音道,行動卻有些粗暴地把對方的腦袋往後頂了頂。
“哪怕你是個只會花組織錢的廢物,組織也不差這麼一點錢。”
“只要你還記得……是誰給了你這條命。”
說完,蘇格蘭收回了槍。
“蘇格蘭大人……”
這一次,尾內賢一真的哭泣起來了。他的面部呈現一種混亂的表情,不知是劫後餘生的欣喜還是要繼續活下去的絕望。淚水和汗水很快打溼了他西裝襯衫的衣襟。
蘇格蘭很不體貼地看著他。
“你說,他為什麼要研究出來……誠為什麼要把那個技術研究出來呢……”
他恍恍惚惚地瞪著蘇格蘭,眼淚還在不停往外滾。
他眼神空茫,像是在自言自語。“蘇格蘭大人……我們現在,是不是生活在一本科幻小說裡啊?”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一定都是配角吧。”
蘇格蘭很平靜地回答他。
受尾內賢一啟發,他終於想通那種不真實感來自何處。
*
被平場誠洗腦的那些學生,也許身體內部真的有一枚連線腦機的晶片。但這和他們的行動會被【人間失格】的異能力影響。
也就是說,也許平場誠的洗腦技術真的有科學依據,但這至少並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技術。
因為某種原因,它被【人間失格】判定為異能力。
穿越者、異能力、守護甜心,甚至是另一個綠川影……這個世界好像一夜之間充斥著他理解不了的東西。
這樣的世界如果真的是一本小說,那也該是異能力奇幻小說才對。
*
“話說回來,你倒是認識我啊。”蘇格蘭微微偏頭,好像有些遺憾,“看來我的潛入工作做得不太好呢。”
剃掉了胡茬的他顯得格外年輕,除卻臉上已經乾結成紅褐色的血跡,倒還真像一個大學生。
“您的樣貌,我也是聽山口組的人說的。”尾內賢一如實道。
……怎麼什麼事都是聽山口組的人說,山口組的訊息真就有那麼靈通嗎?
沒搞錯的話山口組只是一個日本黑幫而已,為什麼尾內賢一的情報源會是山口組啊?
大概是看懂了蘇格蘭的疑惑,尾內賢一解釋道:“有件事您可能已經忘了。”
“在我加入組織的那一天,莫名有幾個山口組的小混混和一個店員被打暈了……那幾個小混混正好是我在山口組的人。”
話音剛落,蘇格蘭就聽見原本一直在旁邊裝啞巴的太宰治發出了“嗤”的一聲笑。
諸伏景光:……
不不。他第一次被太宰形象改造那天,他是這輩子也不會忘的。
儘管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已在便利店說出羞恥臺詞的事忘掉。
*
“最後一個問題。”
蘇格蘭又繞著審訊室走了一圈。他開啟邊上的冷櫃,開始仔細看裡面的藥劑。
不過很可惜,除了上面一排是常用的幾種吐真劑以外,其他的針劑和藥瓶都沒有外包裝。
“還、還有啊?!”尾內賢一走形式一般掙扎了一下,鐵椅發出了金屬碰撞聲。
尤其是在看到蘇格蘭開啟冷櫃以後,他看起來真的快哭了。
“別緊張,這個問題是我個人要問的。”蘇格蘭安撫性地溫聲說。
不過這好像也沒什麼用,聽見他的嗓音變溫和,尾內賢一顯得更害怕了。
“那時候,那四個山口組的小混混是怎麼想到在取款機補錢的時候進行搶劫的呢?”他歪著頭一笑,“都有那種火力了,再叫點人搶個銀行也可以吧——你放鬆,我真的只是好奇。”
“這個問題,我好像還真聽他們幾個提起過。”聽完蘇格蘭的問題,尾內賢一鬆口氣:幸好,這個問題他能回答上來。
“這個方法似乎是他們的前輩傳授給他們的,說是這樣搶劫的成功率很高。”
蘇格蘭努力控制住自已的表情:“前輩們試過了嗎?”
“啊。”尾內賢一的話卡了一下,“應該試過了吧。”
“最開始一次應該是成功的,不過第二次據說是兩年前正好搶到了警校邊上的便利店,然後被三個警校生帶著一眾同學給制服了。”
蘇格蘭:……
“那還真的是,非常抱歉。”
蘇格蘭用那種完全不抱歉的語氣說。
……不好意思,其中有一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