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明天見，太宰

“那麼，你就是這個世界的其他異能者了？”蘇格蘭看向織田作之助。

“準確來說，織田君是我的守護甜心。”萊伊語出驚人。

“守護……什麼？抱歉，我好像沒聽清。”蘇格蘭臉上的微笑狠狠地扭曲了一下。

“守.護.甜.心。”

萊伊用十分標準的日語說。

不，其實他聽清了。

蘇格蘭的笑容更深了。因為他現在真的很無語。

*

總之，萊伊又向蘇格蘭解釋了一遍名為“守護甜心”的少女漫設定，用的是他和波本在港口酒店那時候一樣的說辭。

蘇格蘭越聽表情越奇怪。

太宰治之前向他提出的可能性，是萊伊身邊也會有一個強大的異能者。這麼一個黑手黨+異能者的組合，很有可能給他的臥底工作帶來威脅。

現在，他確實見到了那個名為織田作之助的紅髮異能者。對方的異能力能夠預料短時間的未來，兩次救他於危機之中，也的確很強大。

……只是守護甜心是怎麼回事啊！萊伊竟然還如此地堅持這個說法！

而且——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曾經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蘇格蘭立刻又想到太宰治聽說“萊伊自已在安全屋做了一份咖哩飯”時候的反應。

這麼說，太宰從那時候萊伊的形象改造，就猜到了對方在萊伊身邊。這一切太宰居然完全沒向他說出真相。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之前他和萊伊互相不能看見所謂的“守護甜心”，但太宰治的形象改造硬是讓他視奸了好長一段時間萊伊啊！

基安蒂到現在還以為他和萊伊有什麼！

蘇格蘭立刻感覺他的那份激辣咖哩飯白吃了。

*

不過，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另一個重要的問題。

“波本身邊也有異能者？”他皺眉。

那一晚波本說他和萊伊有事要談，看來就是這件事。

織田作之助回答他：“是啊。安吾就在那裡，不過他白天會回另一個世界工作。”

這一點，波本居然也沒有和他提起過……不，準確來說是為了和萊伊交換情報，波本錯過了和他的談話。

反正波本又不像萊伊——zero肯定不是故意不告訴他的。

但真是奇怪。在萊伊掌握【天衣無縫】之前，他竟既沒有見過萊伊的守護甜心，也沒有見過波本的。

萊伊聞言反而一挑眉：他的猜測沒錯。波本和蘇格蘭的關係果然不一般，他們在進入組織之前大概就認識。

“你也很在意波本啊。”萊伊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也？提到波本，諸伏景光立刻警惕起來。

萊伊察覺到了什麼？

“什麼？”蘇格蘭的微笑沒有任何破綻。

“那封簡訊，是波本要我轉告你的。”萊伊緩緩說，“關於有人要殺你的事……還是波本提出組織裡有臥底，讓你小心。”

組織裡有臥底？波本在追查什麼線索，從而查到了組織裡的臥底？

臥底本人諸伏景光心頭一跳：zero現在會不會在危險中？

但是他依舊鎮定地、用不願多提的語氣回答萊伊：“我和波本在美國認識的，不行嗎？”

*

織田作之助繞著蘇格蘭看了一圈，沒有發現記憶中那個總是纏著繃帶的少年。

——說是少年也不對。照安吾的說法，現在距離他死去已經四年，而太宰也加入了一個名叫武裝偵探社的組織，為了而正義運用他非凡的頭腦。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太宰也已經成長。

“太宰不在嗎？”織田作之助看起來稍微有些失望，“是和安吾一樣，回原來的世界了吧。”

“……為什麼會這麼想？”

照眼前這個名叫織田作之助的紅髮小人所說，他是死後才來到這個世界。而波本身邊那個名叫坂口安吾的異能者，則只是在睡夢中才會穿越過來。

可是港口黑手黨首領太宰治也死去了才對。

事實也確實如此——太宰治不會像坂口安吾一樣突然消失，他是一直在自已身邊的。

織田作之助不知道這件事麼？還是說太宰治的死發生在織田作之助死之後？

蘇格蘭暫時還沒有考慮到異世界的問題。

蘇格蘭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冷靜，還能遊刃有餘地回萊伊的話。但其實，剛經歷了一場逃亡和萊伊說的一堆關於守護甜心的設定，他的大腦還處在一個混亂階段。

今天經歷的一切，都對他的世界觀發起了劇烈的衝擊——不僅這個世界的科技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突飛猛進了（指仿生人平場誠），而且這個世界好像壓根就不唯物（指守護甜心）。

不僅他的身邊有一個穿越而來的異能者，萊伊的身邊居然也有一個。

就連潛入的會場裡，那些掛著綠色胸牌的工作人員也能被太宰的【人間失格】作用。

一直相信科學的諸伏景光，發現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世界居然不是科學世界。

這讓他一時還有點沒法接受。

不過他還是一指黑色的揹包，回答了織田作之助的問題：“如果你問太宰君，那他應該就在裡面。”

雖然有可能變回一顆蛋了。

太宰治剛來那會兒，就經常變回一顆黑色的蛋，陷入沉睡。

“蘇格蘭，你很多嘴啊。”太宰治悶悶的聲音從揹包裡傳出來。

織田作之助湊到揹包前。

他和太宰治之間還隔了一層薄薄的黑色布料。

“好久不見了，太宰。”

他貼近揹包的布料，對著裡面的太宰說。

裡面的太宰治好像也很想回答些什麼。他在那裡“お”了幾下，只發出了數個破碎的音節。

最終他好像洩氣了一般，放棄了本來想喊的那個稱呼，只弱弱地說出一句“好久不見”。

萊伊沒說話，駕駛著他的雪佛蘭闖過一個又一個紅燈，直指組織基地。

*

“太宰你，平時喜歡待在這個揹包裡嗎？”織田作之助以一個奇怪的角度開始了對話。

不，想想也知道不是這回事吧。蘇格蘭在心裡悄悄吐槽了一下。

“不愧是……啊。”沒有露臉的太宰治，含含糊糊地給出了一個不算回答的回答。

織田作之助只是靜靜地停在了黑色的揹包邊。若能忽略那層薄薄的布料，他們靠得已經很近很近了。

同織田作之助與坂口安吾再會的那個夜晚不一樣，沒有圍繞太宰現在工作展開的話題，也沒有敘舊和冰釋前嫌。沒有人再說出一句話。

就如同某個酒吧靜謐的夜晚，又像某個充斥著血和硝煙味的黃昏。

“馬上要到組織基地了。”說話的是萊伊。

蘇格蘭抬眼。

“……明天。”太宰治用有點短促的音節快速說道，“明天晚上，蘇格蘭會去kosmos喝酒。”

織田作之助頭頂的呆毛抖了抖，扭頭往萊伊的方向看。

萊伊點了點頭。

“那麼。明天見，太宰。”織田作之助說。

“……嗯。”

揹包裡傳來一聲悶悶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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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宰想喊的是“おださく（織田作）”。

但是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沒有說出口。